蒋童死了,白甜刚醒来就听到这个噩耗。
三人面色沉重,一同来到一楼。
和之前周晴的死状一样,脖子被扭成麻花,头颅被烧成黑炭,大量鲜血从伤口渗出染红了床单,从床单上的不规则血迹可以看出他死前挣扎了很久。
不过有一点和之前不同,那就是蒋童被烧伤的面积比周晴大,从头颅一直到肩膀都烧至碳化。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蒋童触发死亡规则不同吗?
游戏才进行到第二天,就已经死去五位玩家了,白甜不敢深想,按照这种死亡速度大家谁也逃不出这个副本。
一直默默哭泣的顾依将头上别着的雏菊摘了下来放在蒋童枕边,她柔声道了句“安息”。
待将床单盖在蒋童脸上后,跌跌撞撞地奔到纪长泽的怀里,“阿泽,我好怕。”
纪长泽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没有说话。
屋子里的众人沉默许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麻木与绝望。
“我...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有新手的副本还这么难?”
“我从来没遇到过游戏才进行到第二天就死去五个人的副本。”
“哈哈哈,都死吧,大家都死在这里吧,没有希望了,哈哈哈哈。”
“别乱说,这才第二天,我们只要把祭品做出来就能活着出去了。”
“祭品?我们连第一步灯芯草都没摘到,拿什么做祭品?”
死亡的气息在人群里蔓延,有玩家癫狂地撕扯着头发,尖锐的指甲戳破头皮都没发觉。
顾依从纪长泽的怀里起身,她擦干眼泪,“大家别灰心,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虽然她这么说,可显然此时此刻大家都被恐惧蒙住了双眼,谁也听不进去劝告。
“你们都围着这里干什么?昨天摘了几株草了?祭品做的太慢阿姐可是会生气的。”身后突然响起老王的声音,众人一顿缓缓转过头去。
只见老王穿着单衣,浑身酒气醉醺醺地站在门外。
等众人散开,老王这才发现屋里的惨状。
兴许是蒋童诡异的死状吓到了他,老王酒醒了大半,磕磕绊绊地朝着周围拜了拜,“阿姐莫气,阿姐莫气。”
“都是你们!!!”王大爷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众人,“都是你们惹阿姐生气了,再不把祭品做出来,阿姐会发怒的!”
说完,又颤巍巍地朝四周拜了拜,然后脚底抹油般飞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众人脸色一沉,气氛逐渐沉闷起来。
一大早屋里就多了一具尸体,早饭自然也是吃不下去,连续两天菜米不进,在座玩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动筷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摘灯芯草。”顾依好声好气地劝导着大家。
“你当然能吃得下去,你有大腿可以抱自然不担心,可我们呢?”开口的是位扎着马尾的女玩家。
“我也是为大家好,而且是我提议将灯芯草上交统一...”顾依焦急地为自己辩解道。
“拉倒吧,统一保管防止互相残杀?”她轻视着在座的玩家们,“统一交给谁?大家互不相识,凭什么交给你?”
“你要是怕死先交上去,那剩下的人怎么办?”
顾依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不然交给阿泽,他的人品我可以担保绝不会...”
女玩家再次打断她的话,“你拿什么担保?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飞快扫视着在场闷不做声的玩家们,“之前是我太天真了,真以为这个副本里的玩家会不一样,现在看来也就是半斤和八两没什么区别,既然如此,大家就各凭本事通关吧。”
说完,就带着室友离开餐厅。
有了她带头,剩下的玩家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不一会儿三两成群的离开屋子。
眨眼间,餐厅内就剩下他们三人,顾依,纪长泽五人。
白甜默默喝着粥,真没想到在文里被众玩家追捧的女主在第三章就碰了壁,而且看这形势她之前做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她边喝粥边摇了摇头,这剧情像是一匹脱缰野马彻底拉不回来了。
三人吃饱饭,刚准备起身,在旁安慰顾依的纪长泽终于开口了。
“白甜,聊聊好吗?”
白甜脚步一滞,什么意思?不会又找她背锅吧?
“我可一句话没说。”她连忙撇开关系。
“不是,我是想...”纪长泽直视着她的双眼,琥珀色的瞳仁完整倒影出她的身影。
“想知道你们昨晚在外值守的经历。”
他话音刚落,早就忍不住地许浩往前一站,“从进游戏开始就找我们白大佬的不痛快,现在又想问线索,你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吧。”
纪长泽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枚怀表,“这是我在第四次副本里得到的道具,按下按钮可冻结鬼怪行动十秒钟,每个副本只可用一次。”
说完,他将怀表塞到白甜手里。
白甜咂舌,“你...你是想用它换线索?和我?”
纪长泽微笑着点点头,目光深邃而坚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对自己的印象好像有所改变。
白甜看了看两位队友,在得到他俩的赞同后,清了清嗓子将经过和盘而出。
听完全过程,纪长泽沉思片刻,微笑着对白甜道谢。
看着面前男人真挚笑容,白甜掐了掐胳膊,这不是幻觉,号称冷漠薄情一生只对女主笑过的纪长泽竟然对她笑了?!
这尼玛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白甜戒备地捏紧怀表向后退步,“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说完,生怕他后悔夺走道具,白甜一溜烟跑回二楼。
“阿泽”顾依轻声唤回纪长泽的思绪。
他眼神黯淡,“没事,如果晚上不幸被选中,有了线索就多一丝活命机会。”
顾依红着眼躲进他的怀里,以前在他怀中都能寻到安心,而这次她明明还是被阿泽揽入怀中,可心底却没由来的不安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手里溜走似的。
目睹这一切的郁千城勾了勾嘴角,迈着大长腿追逐着白甜的步伐上楼去了。
三人在二楼集合,待玩家们都离开了,三人才回到蒋童死去的房间里。
白甜熟练地递给郁千城一副手套,“郁哥,您来吧。”
还摸不清头脑的许浩伸头好奇地打量着二人,“咱们来这间晦气屋子里干嘛?剖尸吗?”
白甜熟门熟路地在耳朵下套上塑料袋防止自己看到不适画面吐出来,“没错,喏,你也套在耳朵下。”
许浩虽有疑问还是乖乖听话把塑料袋套好,他刚拉开袋子,就看见郁千城像拧螺丝般一点点将蒋童脖子复位。
“哗——”许浩呕的一下将还没消化完的早饭全数吐出。
“我...呕...呕...”许浩被刺激地说不出完整话来。
刚好了些,只见郁千城修长手指一夹,一根被染红的白绳从蒋童断裂的喉咙里扯出。
又是一阵呕吐声,待他差不多把将胆汁都吐了出来时,郁千城终于完事了。
白甜深有体会地拍着许浩肩膀。
“还是白大佬强,这你都能看得下去,呕...”
白甜收回塑料袋,看来她已经产生抗体,这次都不想吐了。
做完这一切,郁千城丢掉染血手套,“和周晴一样,只不过这次...”
白甜明白他的意思,接过话茬,“燃烧面积变多了。”
郁千城点点头,“没错,周晴只烧到头颅,蒋童却连肩膀都烧成灰炭,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白甜举手,“在这个副本里死去的玩家脖子都被人扭成麻花,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郁千城从窗帘上私下两块布条双手一撮。
白甜了然,“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他俩打哑谜,许浩急的心里都痒痒的,“怎么想的?什么意思啊。”
白甜从桌子上随便取下一盏烛台,递到他跟前,“你看看像不像这盏烛灯。”
许浩仔细端详着,摇摇头,“那...那里像了?”
白甜没有生气,非常有耐心地引导他,“我们从进村以来,见到最多的就是这种烛灯,而且根据村民给的任务以及昨晚的找灯游戏,这次通过关键多半在灯上。”
“你看郁千城取出来的染血白绳像不像这盏灯的灯芯?”
“而且你仔细回忆一下,除了死在路上的玩家,周晴,蒋童,包括在祭奠上死去新手玩家,他们的头都被烧成黑炭。”
许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然后呢?”
白甜点燃烛灯,又将其吹灭,烛台上插着的蜡烛飘出一缕黑烟,待黑烟散去,原本洁白无瑕的灯芯赫然被烧成黑色。
许浩打了个寒颤,“他们...他们都被人当做烛灯...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