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李颜的爸妈坐在姜听楠爸妈边上,被姜家饭盒里飘出香气吸引,先看了一眼他们的菜。

之后李母接过女儿手上的饭盒,打开和旁边姜家的一对比,脸色立刻就垮了。她舍不得让女儿多做点好菜,又嫉妒人家吃的好。

她一边吃,一边还要从二女儿碗里夹菜。二女儿、三女儿因为长的没李颜好看,过了十岁就开始跟着下地挣工分了。

见姜父姜母吃的开心,她忍不住刺道:“原本以为会是我们家大丫先嫁,毕竟大丫大半岁呢!没想到你女儿嫁的这么早。”

姜听楠和孟谌的事全村都知道,李母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奚落姜母的机会:“你们家楠楠还没满十八吧,这也太着急了。”

姜母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只能回她一句:“小孟这孩子好,斯斯文文的,脾气好人老实。我们家楠楠娇气,得有人护着。”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她打心里觉得小孟是个好实孩子,长的也不比那个什么秦安差。

李颜站在一旁,不敢插话,内心无比希望他们能快点吃完。

知青分配的地离他们家的有点远,毕竟村里人不能拿好地出来给这些城里孩子糟蹋。

姜听楠提着饭一到,就有几个男的开始起哄了。

“小孟,你老婆给你送饭来了。”

“还是有老婆的人好啊,不像我们,只能带冷饭。”

还有一个男的撞了撞秦安的胳膊,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

姜听楠直接无视前面众人,往孟谌那走。有些人嫌干活热,穿背心短裤的都有,只有孟谌穿着长衣长裤,脑袋上还带着一顶帽子。

姜听楠带着孟谌走到旁边那棵树旁坐下。孟谌摘下脑袋上的帽子,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一起,晒伤的脸红红的。他把脖子上挂着的毛巾取下来,擦了擦身上的汗。

姜听楠见他擦好了,把饭盒放在他腿上,伸手去拿他的毛巾。

孟谌有些慌乱的扯住,眼睛下遮不住慌乱的神色:“你别碰,脏。”

“我去河里给你洗洗,你先吃饭吧。”

乡下人哪里会在乎汗臭,晚上回去,她爸妈的衣服她也是要洗的。之前是她不懂事,妈妈累了一天,她还总是推脱家务。

一个姓王的男知青见了,眼红的要命:“为什么孟谌长成那样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另一个男知青看了看秦安,想到姜听楠为了秦安干的那些事,摇摇头:“可别,这种女人我可吃不消。”

“你说这姜听楠什么意思,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说不定是强撑着面子呢!”

“还说不定是孟谌有什么特殊本事呢!”

眼见话题越来越过分,忍了半天的秦安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制止他们:“不要乱说话,有些话会坏别人名声。有些事也不是可以拿出来开玩笑的,这并不好笑。”

几个知青也是下乡才认识的,友情并不怎么深,反而各自都有小心思。见秦安真生气了,立马停了闲谈,三三两两走开了。

秦安能猜到姜听楠原本的目标是他,只是没想到那天那么的巧合,原本那天该去大队记录东西的孟谌身体不适,他好心帮着替了个班,就出了这种事。这个年代作风问题十分严重,尤其是这种乡村,异性之间有了肢体接触就只能结婚了。

虽说是阴差阳错,但孟谌始终是无辜的。他神色愧疚的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大树。

先前离开的少女已经回来,和少年一起并排坐在树下,凉爽的秋风吹过,少女的衣角微微扬起。

面若桃李的少女拨开被风吹乱的碎发,眸光水润,满含笑意:“谢谢你!”

“不过是教你几道题目,不用这么客气。”孟谌避开少女炽热的目光,耳尖微微泛红,语调依旧轻而缓慢。

午饭时间很快过去,姜听楠提着三个空饭盒,缓缓往家走。

想通了一切没有烦恼的少女漫步在乡间小道上,时不时摘上一朵小花别在发间。

直到看见一个人,她脸上的笑容才彻底消失——同村的少年王大全,村支书的儿子,原著中姜听楠嫁的二婚家暴男。

一想到原著里她过的日子,和被判刑的小弟,她就恨的不行,语气不善道:“你有什么事吗?”

王大全十分震惊,他不明白为什么从小一起长大,见到他会甜甜的叫一句大全哥哥的人会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听楠,你为什么宁愿嫁给孟谌那么一个丑八怪都不愿嫁给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那么喜欢你。”王大全自认自己长的还不错,爸爸又是村支书,就该配这村里最漂亮的女人。

姜听楠并不知道这个人把她礼貌性的打招呼误解成了对他有感觉,只觉得这个人恶心透了:“孟谌是我的丈夫,我不希望从别人嘴里听到贬低他的话。再一个,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我已经结婚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单独再来找我。”

“我不相信,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为什么每次见了我都笑的那么开心。我不介意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不介意你嫁过人。”李大全越说越激动,抓着她的胳膊顺势就想把人抱住。

“啪!”姜听楠挣扎无果,用尽力气踩了他一脚,语气凶狠:“滚。”

“你变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李大全拼命摇头,呆愣在原地看着姜听楠快步离开。

被人渣恶心了一遍的姜听楠直呼晦气。原著里李大全明明知道她和孟谌没发生过什么,却还是很介意她二婚的身份和外面的风言风语,时不时就酗酒,喝醉了就打她。

幸亏她觉醒的早,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几行冰冷的文字怎么能描述她受的伤害。

姜听楠回到家的时候,姜奶奶正坐在院子里晒辣椒。

“奶奶。”她打了个招呼,把饭盒放进灶房后立刻就出来了,蹲在地上想帮忙。

“唉!”奶奶慌忙推开她的手:“别碰、别碰,等会儿辣到眼睛里去了。”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口袋,示意姜听楠去掏。

她顺从的伸手去摸,碰到两个小硬块,掏出来一看,是两个糖果。

奶奶见她一脸惊讶,笑的眼边的褶皱都堆起来了,还十分郑重的叮嘱她:“这是你二堂哥从县里带的,给我甜甜嘴,就这么两个,可别让炜哥儿和毅哥儿瞧见了。”

二堂哥姜建之前考上了中专,毕业后分配在县里的钢铁厂工作。姜听炜是她小弟,姜毅是三叔的儿子,只比弟弟小一岁。

“奶奶,这是二堂哥给你的,我怎么能要。”

姜听楠想放回去,被奶奶用胳膊挡住了:“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哪还敢吃糖。你别在这捣乱了,换个地方玩去。”

“奶奶,我不是小孩子了。”姜听楠软着语调撒娇。

“这到点了,你不是要睡午觉的吗?”姜奶奶生怕她捣乱,话里话外让她走开:“我这辣椒都拣好了,用不着你。”

姜听楠见这里确实没什么要干的了,就起身去了灶房洗碗。

下午没什么事,她就回了房间,拿起初中的书,重新复习一遍。

之前抱着混日子的态度,很多知识不懂就这么过去了,但既然要参加高考,初中知识就要先学扎实。

大概学了两个多小时,李颜抱着书来了。姜听楠熟练的给她让出个位置。

“这些书放哪?”

姜听楠瞅了一眼,发现大多都是孟谌的书,大部分她昨天都用来堆在床上了。只是今天早上一醒来,书都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孟谌怕被发现,所以起床的时候就把书收起来了。

“先放床上吧!”

她和李颜两个人,一人抱起一半,放在了床上。

李颜的手又红又皱,显然是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她拿笔的手都有些微抖。

这让姜听楠想起她上小学的时候,因为不愿意去上学,被爸妈骂了一顿跑出了家门,就看见李颜蹲在院子里的地上,用着树枝学习认字。她一边写字,还要不时哄一哄背在后背的妹妹。

所以有的人成功不是偶然,李颜能成为女主也是有道理的。

两个人一边学习,一边讨论题目。认真起来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太阳西斜,李颜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做晚饭。

姜听楠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开始准备晚饭。

但她要做的晚饭简单多了,把红薯饭煮上,等爸妈回来再热个剩菜就行了。

“姐,我回来了。”姜听炜手里拿着个文具盒,飞快把书包放下,走到鸡窝处,把文具盒里面的虫子一条一条拿出来喂鸡,还邀功似的对着站在门口吹风的姜听楠道:“我今天下课抓了不少虫子呢,走在路上不停的抓。”

姜听楠看他一脸沾土,黑成了花猫,笑的不行。叉腰时摸到了奶奶给的糖,掏出一颗剥开,走到他身边:“张嘴。”

姜听炜狐疑的看着她,以为她要做坏事往他嘴里塞虫子,直到看到她手里的糖,眼睛都亮了,乖乖的张开嘴。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查不到那个年代没上过学,自学的人能不能高考,所以我就设定成可以了。其他物价什么我都差不多是根据工资来编的,我奶奶说,那个时候种地的人一天工资6、7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