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王程子彜正已于四名护卫汇合,朝着皇宫大门的方向疾步而去。
他只想尽早走出宫门,去看看神女到底能够给他什么神谕。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宫门时,后面却遥遥追出来一名宫人。
“王爷,王爷留步!”
赵王止住脚步,侧过身子,只见一女官疾步而至,却是先前在昭阳殿外的那位陈管事。
她喘着粗气施了一礼,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回禀王爷,您离开昭阳殿后,皇后娘娘就带着侍女绿欢急匆匆去了太极殿。刘内侍引的路,看来皇上他的确吓得不清。”
程子彜此时才发现,自己方才已经有些失态了。
毕竟刚才在昭阳殿,并没有跟阳羡瑢真正打过照面。
他对仙人现世之事再无半点疑虑,但能多一份肯定,也是好事。
“知道了。”程子彝挥了挥手。
陈管事又急急跟了一句,“谢淑妃那边,皇后娘娘许是心软了,并没有动手,要不要奴婢——”
程子彝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注意你的身份,谢淑妃的事,本王自有安排,你平日里只需将皇后娘娘伺候好便是。”
他眼神狰狞,凶恶得简直能杀人。
陈管家惶恐低头,“奴婢领命。”
程子彝继续道:“这几日,如果皇帝要与皇后同寝,你想法给拦了。也不要让他们过多见面。”
“诺。”
程子彜不再迟疑,快步离去。
好不容易出了宫门,程子异迫不及待地检查起衣袖前襟各处口袋。
不出所料,在他的左手衣袖中,发现了一卷黄纸。
展纸一看,上书两行小字,字体很陌生,却异常的好看。
内容乃是:“非洛神显圣,乃九天玄女,特来救世。卿须行安,勿复有违。“
“卿须行安,勿复有违。”程子彜满目不解,喃喃自语道。
四名护卫听得云里雾里。
张路上前建议道:“王爷,不然先上马车,回府再细细分辨?”
程子彜这才回过神来,顺着张路所指向前望去。
皇宫外,赵王府的车驾每日都是备好候在这里的,与平日不同的是,今日轿子旁还多了一匹骏马,马上还骑着一名男子。
此人约莫三十多岁,身材魁梧,一身火红色战甲,头顶金色头盔,双目炯炯有神,面容坚韧,棱角分明,两侧颧骨微微突出,看起来颇为老实,却又隐隐的含着一股锐利之气
这人就是程子彝麾下最得力的干将,也是他最喜爱的义子程亮。
看到赵王,那人翻身下马,遥遥的朝着他行了一礼。
赵王将黄纸收入袖中,大步向前,经过程亮时,沉声道:“正好有事与你商议,一起上车。”
程亮立刻搀扶着赵王进了宽大的马车。
坐定后,赵王便将这两日发生的异事,简略的对程亮说了一遍。
“吾儿快帮为父看看,这张神谕该如何解释?”程子彜取出黄纸,递到程亮手中。
程亮将那张薄薄的黄纸前后左右看了个遍,皱眉道:“卿须行安,勿复有违。这一句,说的应该希望父王须行事谨慎,不可负约。”
程子彜追问:“负什么约?”
“应该是说,义父一旦得了皇位,须按照盟约,善待程正渡。”
程亮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程子彜,“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咱们程氏祖上得了前朝天下,也曾盟约发誓,要善待前朝皇族,可是盟约墨迹未干,祖上便夷灭了人家三族。
咱们程氏得位本就不正,又失了人心,即便无人敢言。但人人心中都知鹿就是鹿,并非马。
德心一散,则野心并起,这就是咱们重黎的祸根。儿子想,父王登基之后,能够不再违背禅让盟约,便是‘勿复有违’”。
程子彜一拍大腿,“这还不简单!本王即位后,就将那傻子发到金墉城,以前想着是任他自生自灭,此番得了玄女指点,指给他个宅子,将他养起来也就罢了。”
程亮顿时颔首躬身,“父王即位,连神明都降下相助,实在是天命所归,孩儿恭祝重黎基业万年不朽,父王功业比肩尧舜。”
程子彜仰头大笑两声,“好一个天命所归!本王就该这一句天命所归!走!回府!”
这边赵王程子彜的马车离开了皇宫大门,那一边的苋融还在刘内侍的带领下,焦急的寻找着程正渡的身影。
可是将太极殿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皇帝到底在哪里。
“娘娘,都是老奴的错,一心想着将赵王应付过去,却把陛下这边给疏忽了。”刘内侍说到这里,已经是眼含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