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牌记者

莱可丝进了局子后,面对警方的各种盘问,她都能对答如流,顺带反向套话判断自己在这个世界身份资料的完善程度。

她证实自己确实不是一个黑户。

出事的地方附近没有监控,莱可丝坚持称她是用扔石块砸人进行正当防卫,而不是谋杀。

警方也很快调查出了那两个抢劫犯的底细,都有前科,综合各种情报,终于相信了莱可丝的说辞,当然更不可能去怀疑那几块大自然馈赠来的石头来历了。

“防卫不彻底,则是彻底不防卫。”消除嫌疑后,顶着一副布满碎纹、显得整个人有些滑稽的眼镜,莱可丝从椅子站了起来,还掷地有声道,“我甚至还给他们叫来了救护车。”

一个警察嘴角抽搐了下。

前面还好,提到叫了救护车,他是感觉到这位女士对那两个渣滓的痛恨了。

这和大都会的医疗体系有关。

大都会里的罪犯,几乎都出自墨西哥派系,这和早年墨西哥许多罪犯偷渡或移民到大都会有关,在这里的多数罪犯,也受到那种乐观天性、普遍不存款、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文化氛围影响。混出名堂的,还会有自己家庭医生;没钱的,也没存款的,几乎没有买医保的习惯,小病什么的通常会选择去那些黑心小诊所,或者联系专人去灰色地界的小医院,没到有了什么非治不可的大病的地步,根本不会去大医院。

然而在特拉华州,去正规大医院看病,还没有医疗保险,没保险公司担着,那太好了——等你病看完回家后,还没回过神来,可能一张天价医疗费用单就直接甩到了你的脸上,账怎么也还不上的话,接下来可能就是申请破产、拍卖家产、流浪街头等一系列经典流程了。

男警察还清楚地记着那一幕,两个抢劫犯即将被抬上救护车时,本来他们是昏迷不醒的,却在那刻发生了医学奇迹的一幕——两人瞬间惊醒了,带着伤,就从担架跳了下来,一边往远处树林跑着,一边高声吼着“不要送我去医院”——

警方当时都在,赶紧拦下他们,并强制送去就医。

这个警察觉得还是能理解抢劫犯这种恐慌到极致的表现——不去医院还可能会活下来,去了医院下半辈子就别想好活。

毕竟大都会的暴力催债公司也不是盖的。

甚至更令人惊喜的是,催债公司的人员很有可能曾经或者现在也是个罪犯。

从某种角度上讲,作为哥谭市一衣带水的邻居,大都会也是受到过友邻淳朴民风熏陶的。

然而莱可丝,一个初来乍到的玩家,根本不知道那些情报,又是如何拿捏住这点的?

这要把时间回溯到两个小时前。

彼时那个热心女居民报了警后,莱可丝便想着怎么处理两个抢劫犯了。

她并不了解这一块的阿美莉卡国情与现实是否相同,看似好心地试探性问了句:“我送你们去医院检查下?”

谁知两个抢劫犯本来半死不活晕在地上,应激反应却很大,还喃喃念叨着“千万不要去医院”什么。

闻言,莱可丝立刻懂了,果断拨打911,不错,敌人越是反对的,我们越要支持。

并且对于游戏的仿真程度和游戏体验都给出了高度评价。

直到现在出了局子,往家里走,莱可丝也觉得自己太过心善,身上的功德仿佛还在“up”“up”涨。

莱可丝只能回家。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打开家门后,外面天也是蒙蒙亮了。

莱可丝刚刚来到家门口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并未上锁,便顺利进来了。

【任务②玩家需对房屋进行全面探索(1/0)】

【任务奖励:①角色扮演进度推进5%②获得氪星科技眼镜×1】

【完成时限:2小时(超出期限后果同第一次任务)】

“真是瞌睡了就送枕头。”莱可丝摘下眼镜,观察了下,眼镜腿已是摇摇欲坠,眼镜片也给人一种随时会裂出镜框的感觉。

连修复的必要也没了。

她干脆利落把这副眼镜随手丢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莱可丝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象,去卫生间一趟,对上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额头处鼓起一块紫红紫红的不小的包,面部其余部位也有小的擦伤。

搭配上凌乱的发丝、滚了泥土的衣领、扑了灰的脸庞,整个人有种精神状态良好的美感。

难怪临走前警察都劝她去医院看看。

莱可丝突然有些羡慕超人了,可能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钢铁之躯,一般情况下根本不用担心受到物理伤害。

至于医院是不必去的。

哪怕系统刚告诉莱可丝她是有医保的。

莱可丝心里有数,她的伤主要在面部,固然被揍得有些狠,她当时也挡住了不少伤害,目前无其他不适症状。如果克拉拉家里有消毒棉签、碘伏之类的,她自己就可以处理。

莱可丝清洗了下脸和手,便来到大厅,真真切切打量起这个房屋的格局。

这里装修其实还是不错的。

屋子不大,小屋的装修都很温馨。

【本月房租已经交过,但之后每个月都要要玩家自己交房租。】

047提醒了她一个冰冷无情的事实。

莱可丝瞥了眼茶几上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的两张绿油油的富兰克林,顿觉未来可“寄”。

【如果是超人,你还可以选择“光合作用”生存,所以,努力解锁新形象吧。】

莱可丝已经窥见这个月的恩格尔系数非得拉满不可了。

她也不指望从小镇女孩的屋子能翻出多少存款——一个刚刚毕业、背井离乡的小镇女孩。

莱可丝先踩着一个凳子,在一个柜子上找到了医药箱,正准备将其搬到茶几上。

结果挪动了一下医药箱的位置,她发现了后面的几张CD和一台老式CD机,都是蒙了灰的。

在好奇心驱使下,莱可丝抱走医药箱后,又把那些家伙搬下来,擦拭干净后,便试着播放起音乐。

熟悉的旋律响起,莱可丝立刻回忆起了她为去种花家留学学习中文的日子,那段时间总是会放一些中文歌,包括这首——这是一首叫《野心》的中文歌,是一位薛姓歌手唱的。

边听歌边干活吧。

她选择先去卧室正式搜索。

歌已经放了一句歌词,莱可丝不住跟着低声哼起来。

[规则是为了片净土去拼命]

[用纯白的纱遮住扭捏的野心]

[看/过了河有美丽的繁星]

莱可丝拉开衣柜。

克拉拉的衣柜里挂着两三件格子衫,除了红的,褐色的也有,还有咖啡色的夹克衫,以及一件漂亮的白衬衫,下面也摞着一叠款式相同的蓝色牛仔裤。

[已交出我勇敢的皮肉作为指引]

莱可丝取出那件还能看的白衬衫后,转身,走至穿衣镜前,拎起白衬衫提至胸前。

小镇女孩这件算是最能看了。

白色永远是经典色。

[我们还算干净]

[至少都挥霍过良心]

莱可丝望着镜面,镜中之人,此时脸蛋干净多了,但脸上的伤痕宣告着她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把自己的脸弄得像白纸一样干干净净了。

[我望着你/不肯后退的眼睛]

[也不确定自己代表了光明]

歌声背景的嘈杂声忽然大了起来,滋哇咯吱的,杂音非常大,吵得人心烦。

[在黑暗里/都不需要怜悯]

[在正义里/有回答不了的问题]

莱可丝不会容忍歌声里有那么多杂质,无奈,朝床的方向扔下衬衫,便出去关了CD机。

歌声戛然而止。

“什么二道货!”莱可丝拍拍这台老式CD机。

她又回卧室搜索。

还在床头柜里搜到了一份堪萨斯州立大学的毕业证书。

【恭喜你发现了小镇女孩的毕业证书,这是一个走出小镇子的励志女孩,全村的希望!】

【恭喜,你收获了一份关于助学贷款的债务,评估过你当前的工作后,你大概可以在20年后还完债。】

莱可丝:真的会谢。

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游戏设定!

……

莱可丝从里到外搜索了番,一定程度上也知晓了自己要扮演的是个怎么样的人。

【任务②完成(1/1)】

【角色扮演进度推进5%】

【目前角色扮演进度为15%】

【氪星科技眼镜已发放到您的住宅。】

莱可丝侧头一看,眼镜凭空出现在了茶几上。

她戴上眼镜。

气质骤然发生变化。

重新变成了一个朴实的、可爱的、奇怪的小镇女孩。

莱可丝是在三天后入职的。

她的伤已经恢复得干净如初,从外表看谁都不知道她经历了那么狼狈的夜晚。

伤痕轻而易举被抹去,便可能是无人再提。

莱可丝也发现自己的体质很明显变好了,甚至超出了一般人——从前面消失得黑眼圈也能看出。

系统警告(苦苦哀求)莱可丝,她只有把小镇女孩尽量演得符合原本形象,之后每次任务给的扮演进度奖励才可能会更多一些,否则,给出的扮演进度可能会越来越更低。

莱可丝“哦”了一声,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047连连叹气,它知道的,她就想玩。

莱可丝踏入公司大门后,触发了新的任务。

【任务③给同事们留下小镇女孩的淳朴印象,一定要留下笨手笨脚的初步形象(1/0)】

【任务奖励:①角色扮演进度推进5%②玛莎风味的苹果派×1】

【完成时限:一天(超出期限后果同第一次任务)】

莱可丝去找佩里。

她之前和佩里又在电话里解释了半天,对方才相信“杀人”是一个误会。

佩里给莱可丝介绍这里的一个王牌记者。

“露易丝·莱恩。”

佩里正说着,被提到的的普利策奖有力竞争者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女记者浅褐色的头发是盘了起来的,一套优雅的卡其色西装,白色内衬,腰前吊着的记者证上金色星球的标志十分显眼。

见有陌生人在场,那双美丽的灰蓝色眼睛轻轻扫了过来。

她的眉毛轻轻挑起:“你就是那个我要带的实习生?”

“好吧,我在后天需要完成一个对韦恩的采访,也许你到时能帮上忙。”女记者语速飞快地说着,看起来很繁忙,并未因莱可丝的到来面部表情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佩里在一边给莱可丝补充:“她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露易丝·莱恩。”

女记者主动介绍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莱……克拉拉,克拉拉·肯特。”

莱可丝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

“合作愉快。”

莱可丝听见自己这样说。

露易丝闻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给这个新人多分了一分注意,唇角微扬:

“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歌词摘自薛之谦《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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