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嫌弃了

“娘,今天你别出门了,钱炜要请媒人上咱家提亲。”

头一天被纪诗诗气昏了头,第二天一早,纪素素才想起来对吴织衣说她和钱炜约定终身的事。

“你说什么?提亲,向谁提亲?”吴织衣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纪素素陷入了昨天甜蜜的回忆里,根本没注意到吴织衣的脸色有多难看,扭扭捏捏说:“当然……是我啊!”

轰!

吴织衣心里像是被人扔了个炸药包,心被炸的四分五裂。

忍着昏厥的冲动,吴织衣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艰难的问:“你……你昨天和姓钱的见面了?”

“嗯!”纪素素点了点头。

她开心还没三秒钟,吴织衣冰冷无情的巴掌就甩在她脸上。

纪素素被打的晕头转向,脸痛到麻木,豆大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娘,你干嘛打我?好痛啊!”

“我还想打死你,”吴织衣像看仇人似的看着纪素素,眼里的恨意都能溢出来了。

这完全不是一个母亲看女儿的眼神,愤怒的纪素素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不仅怒气没了,心里反而多了几分忐忑。

“娘……”

吴织衣声音尖锐,面目扭曲,“你别叫我娘,我没你这种闺女,私底下和男人见面,私定终身,你简直不要脸,早知道你是个自甘堕落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带你进城。”

“还说纪诗诗疯了,我看你才是真的失心疯了,你要是找个有钱的我还会觉得你有几分本事,可钱炜就是个臭当兵的,家里还有一堆拖累,随时还可能死在战场上,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你的眼是瞎了吗?”

压低着声音吼完了这几句话,吴织衣捂着胸口喘个不停。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纪素素也不甘极了,在心里腹诽,她那里眼瞎,瞎的分明是她娘好不好。

虽然上辈子大部分的事纪素素已经忘了,但有一件事她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上辈子她就是听她娘的话,费尽心思嫁进了她娘精挑细选的好人家。

结果她嫁的丈夫是个家暴男,没事就打她,有权有势的公婆也因为贪污在八十年代时挨了枪子。

别人随便挑一个也比这家强,她娘千挑万选却选了一个火坑,这已经不是一般眼瞎了,她娘有啥脸说她。

心中愤愤不平,但纪素素又没法解释上辈子的事,只能硬着头皮说:“我觉得钱炜很好,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我只想嫁他,娘你就同意了吧!”

这蠢货没救了!

吴织衣彻底放弃和纪素素交流,强硬的说:“你做梦,纪素素我告诉你,只要我没死,你就别想嫁姓钱的,要嫁只能纪诗诗嫁,至于你,等下辈子吧!”

不让嫁。

不可能,她这辈子只会嫁给钱炜。

这么想着,纪素素的态度变得强硬,“娘,现在是新时代了,我的婚姻我做主。”

这些话昨天纪诗诗才说了一遍,还害得她脸面尽失,结果今天自己的亲闺女又说这种话,这是拿刀子在扎她的心啊!

吴织衣心痛不已,眸中的狠意也变得深了许多,“好好好,真是我的好闺女,还敢威胁我了,可纪素素我告诉你,老娘不吃你这一套。只要你一天是我闺女,你就必须听我的,要是不愿意,那你就滚回你爷爷奶奶家,你自己选吧!”

担心纪素素又跑去找钱炜,吴织衣不顾纪素素反抗,强行把纪素素推进她的房间锁了起来。

做好这些后,吴织衣急匆匆出门了。

本来她打算等风头过了再对付纪诗诗,现在她却等不及了,再等下去她闺女就完了,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纪诗诗和钱炜绑在一起,这样她的蠢闺女才能死心。

————

一个晚上都在梦里跟着大佬学习,纪诗诗根本不知道吴织衣母女的争执。

她一觉睡到九点,醒来时感觉脑子都被知识填满了。

只恍惚了一秒,纪诗诗就赶紧起床,顶着鸡窝头拿出本子开始疯狂记昨晚的大佬讲的内容。

昨晚之前,纪诗诗对系统的存在感到可有可无。

毕竟系统只是能兑换点东西和药材,这些没有系统,纪诗诗想点办法也能做到。

但仅仅一晚上,系统就变成了和纪诗诗命一样重要的存在了。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系统里的大佬,实在太牛叉了。

牛叉到什么程度呢?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纪诗诗上辈子的老师获得过中医药国际奖,这个奖是全世界范围内中医药领域唯一的国际奖项,能获得这个奖,代表本人已经在这个行业成了顶尖的存在。

所以在纪诗诗心里,能比她师傅还厉害的人寥寥无几。

然而纪诗诗没想到的是,系统里的大佬,却比纪诗诗老师厉害了数十倍。

再困难深奥的医学知识,经过大佬讲解后都变得通俗易懂,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这简直是相当于给纪诗诗强行开智,关键这种老师不止一个,是,十,几,个啊!

一想到能接受这么多大佬的指导,纪诗诗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把命都系统算了。

越想越激动,纪诗诗下笔如飞,等一气呵成记了十几页笔记后,纪诗诗才发现,太阳已经挂在半空中了。

“这应该快中午了吧!怪不得我感觉饿死了,”纪诗诗自言自语,出门去找吃的。

本来纪诗诗估计她今天的伙食应该不太好,但或许是这两天的事太多了,吴织衣居然忘记把粮食藏起来。

这可便宜了纪诗诗,她毫不犹豫抓了一把大米熬了一锅米粥,又煎了几个荷包蛋。

太馋肉,纪诗诗把咸鱼也炖上了。

纪素素刚开始并不在意纪素素干嘛,等闻到了咸鱼味,她才明白纪诗诗干了啥。

纪诗诗居然敢把咸鱼吃了,纪素素的心态瞬间崩了。

“纪诗诗,你给我住手,那条咸鱼是我娘买来给我过生日的。”

纪素素眼眶都红了,咸鱼可是她的最爱,她求了吴织衣好久,吴织衣才答应买一条。

为了能留到生日当天,纪素素平时碰都不敢碰一下这条咸鱼,顶多只敢闻闻。

她当宝贝似的咸鱼,纪诗诗居然给煮了,她……她怎么敢!

纪素素磨牙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纪诗诗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也没搭理纪素素。

一条鱼而已,她就吃了,纪素素能把她怎么样。

“砰砰砰,纪诗诗,你不要脸,别动我的鱼。”

纪诗诗:“真香!”

听到纪诗诗炫耀的话,纪素素差点气哭了,一屁股坐在门口用沙哑的嗓音骂道:“纪诗诗,你混蛋,你给我等着,等我出来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纪诗诗:“真好吃!”

纪素素:啊啊啊啊……

“纪素素,你鬼吼鬼叫啥呢?”正当纪素素快被气疯时,吴织衣回来了。

自然,她也看到了纪诗诗吃的啥。

吴织衣眼皮子一跳,心里像被人刮了一刀似的疼。

鸡蛋,大米,咸鱼,这些可是她都舍不得吃的东西,纪诗诗这个贱丫头居然全给她霍霍了,她想杀人了。

吴织衣眼里都能冒出火了,一口牙也差点被她咬碎了。

纪诗诗继续吃她的,看似不为所动,实则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提防吴织衣动手。

但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吴织衣最后居然啥也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后就去安抚纪素素。

纪诗诗心里打了个突,摩挲着下巴想,这情况着实有点不对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吴织衣到底憋着啥坏心思呢?

还没等纪诗诗想明白,头上包着块花布的李媒婆突然到访。

“李大娘,你怎么来了?”吴织衣看到李媒婆表情有点难看,她还以为李媒婆是来商量钱炜和纪素素婚事的。

“哼!”李媒婆抬着下巴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能干啥?当然是来拿定钱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媒婆翻了个白眼,“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退婚啊!”

心里攒着气,紧接着李媒婆又叽里呱啦说:“吴织衣,当时你可是信誓旦旦和我说你闺女答应了的,结果你居然是骗我的。你闺女死活不答应的事已经传到男方耳朵里了,人家把我训了一顿好,我做媒婆这么多年,给人说亲从来没出过这种问题,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大亏,你可真是好样的。”

“李大娘,对不住了,是我的错,你消消气,”把媒婆惹毛了,这可不行,吴织衣赶紧端茶倒水道歉。

但事情已经发生,吴织衣就是跪下都没用了,李媒婆不吃她这一套,不耐烦的道:“行了,我忙得很,没时间喝茶,你赶紧把人家给的一百块钱退回来。”

李媒婆的态度实在有点差,纪素素察觉到不对,难以置信问:“李大娘,是谁让你来的?”

李媒婆觉得纪素素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还能是谁,当然是男方啊!”

“钱炜知道吗?”

“就是他让我来的啊!”

听到这个回答,满心期待和钱炜结婚的纪素素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钱炜明明说要和我在一起的。”

李媒婆:哇哦!听说纪家小女儿对钱炜爱的死去活来,放话非他不嫁,她昨天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啊!

只想看热闹的李媒婆很遗憾没有带把瓜子,吴织衣却差点气昏,后悔刚才没把纪素素的嘴缝上。

这个家实在待不下去了,气急败坏的吴织衣把李媒婆领了出去,两人去了顶楼,察觉到没有任何外人,吴织衣才放低身段哀求李媒婆,“李大娘,对不住了,我是真觉得钱炜人很好,看中了他这个人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但我的继女不了解钱炜,还以为我这个当后娘的坑她才抗拒这门婚事,我很舍不得钱炜这个女婿,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把钱炜领到我家,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

“这……”李大娘表面上很为难,实则才心里嗤笑,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吴织衣非要舍下脸面让钱炜来一趟,分明是舍不得钱炜的钱吧!

这事可不好办,吴织衣想让她牵线拉桥,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

李媒婆刚这么想,吴织衣就往她手里塞了两块钱。

“李大娘,只要你能把钱炜叫来,这钱就是你的,不管两人成不成,我都不会把钱要回来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李媒婆瞬间变了一个表情,笑容满面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包我身上了,下午我就把人叫过来。”

“成,麻烦李大娘了。”

点头哈腰的将李大娘送走,吴织衣还没松口气,回到家就发现,纪诗诗不见了。

“素素,纪诗诗去哪儿了?”吴织衣语气有点焦急,毕竟纪诗诗可是主人公,要的没有她,下午钱炜就白来了。

已经默默哭了好一会儿的纪素素破罐破摔道:“我被你当狗一样锁着,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

“纪素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前明明很乖很听话的,”吴织衣咬牙切齿,她真想不明白,钱炜到底给纪素素下了什么迷药,能让纪素素有这么大的变化。

简直像是被人下了蛊似的。

屋里的纪素素瘫坐在地上,凄惨一笑。

都说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而她娘断的,可是她后半辈子优渥的好生活,比断她钱财还严重百倍。

这种情况下,她还怎么乖,她已经快恨死她娘了。

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儿,纪素素还是不甘心,拍了拍门用沙哑的嗓音说:“娘,我要上茅厕,你给我开门。”

“憋死你个没良心的算了,”吴织衣没好气的嘟囔着,却还是拎起钥匙去开锁。

毕竟人有三急,上厕所是万万不能憋的,纪素素再糟心,那也是亲闺女,吴织衣不可能看着她憋出病来。

吴织衣一片慈母心,可她万万没想到,她才刚开了门,纪素素突然把她撞一边,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吴织衣的脸刹那间阴沉无比,咆哮大喊,“纪素素,你给我滚回来。”

回应吴织衣的,只有“哒哒哒”的脚步声和无情的风声。

这次吴织衣真的气哭了,像个农村大妈似的猛拍着大腿嚎,“老天,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啥孽啊?这辈子居然生了个讨债的。早知道会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让她有机会看这个世界的。”

吴织衣哭嚎声传的很远,刚到楼下的纪素素都听到了。

但现在纪素素可没心思管吴织衣有多伤心,她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去问钱炜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钱家

拿到钱的李媒婆干劲十足,直奔钱家把吴织衣的要求说了一遍,并说了一堆花言巧语,希望能把钱炜劝去纪家。

已经下定决心的钱炜是没容易那么改变想法的,钱炜没中招,但他忘了,他娘耳根子软啊!

钱母被李媒婆捧的忘乎所以,很快就把儿子卖了,要求钱炜必须给李媒婆一个面子。

老娘发话了,钱炜还能怎么办,只能同意了。

才一个小时就能挣两块钱,李媒婆又恭维了钱母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没了外人,笑眯眯的钱母立马变了脸色,“钱炜,好好的你怎么要把婚退了?是不是那个女人有问题?”

至于钱炜被人嫌弃这个想法,钱母想都没想过。

开玩笑,她儿子又高又俊,还是干部,只有他嫌弃别的女人,敢嫌弃他的女人,恐怕还没出生。

自大的钱母像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她不知道的是,他儿子,还真就被人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而且不止纪诗诗,其实大部分人都嫌弃钱炜有三个拖油瓶,要不然,钱炜也不用花那么多的钱娶媳妇。

钱炜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不过他没脸说实话,只能编瞎话了。

“娘,我昨天去了解了一下,发现女方脾气大的很,我担心娶回来气着你。”

原来是这个原因,钱母赞同的点了点头,“女人脾气大确实不行,你做得对。”

“那小的呢?刚才那媒婆不是说了,他家小闺女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吗?”

说完后,钱母心里骄傲极了,果然不愧是他儿子,随随便便就能迷倒一群大闺女。

提到纪素素,钱炜就想到了昨天他看到的事。

他脸色不好看,吐槽道:“算了吧娘,那姑娘手段挺厉害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要把她娶进门,我害怕她把大宝她们欺负死,外人还夸她好。”

“她敢。”

孙子就是钱母的命,她柳眉倒竖,苍老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有我在,敢欺负我大孙子,我打不死她。”

“不过儿子你做的对,这种女人确实不能要,我可不想我孙子被教坏了。”

“反正女人多了去了,一个两个不行,咱们再换三个四个。”

“其实我觉得,最后找个有工作的,老师最好,这样既能有工资,让你压力小点,还能把咱家几个孩子教育好。”

听到老娘的话,钱炜无奈一笑,摩挲着拇指上的老茧想,他娘可真看得起他,就他现在的条件,能娶个城市户口的女人已经要花高价了,还想娶铁饭碗,做梦还差不多。

甚至因为昨天的遭遇,钱炜已经不太想在城里找媳妇了。

“娘,要不我娶个农村女人算了,农村女人单蠢好拿捏,嫁进咱家后,肯定连句大话都不敢说,还会把你和大宝他们几个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钱炜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可把钱母吓了一大跳。

钱母瞪大了眼,“儿子,你怎么能有这种糊涂想法?现在农村女人在城里可没有供应粮,生的孩子还只能上农村户口,这要是娶进门,光每个月买粮食都要不少钱,这是绝对不行的。”

亲娘说得有道理,钱炜叹了一口气后无奈改了口,“你说得对,那我再看看吧!”就是不知道时间够不够了。

钱炜这次探亲的假不多,只有二十天,前面已经耽搁了好几天了,这次要是不能把婚事解决,等下一次就是下一年了,所以他才这么急迫。

母子俩又继续讨论附近谁家姑娘名声好,完全没注意到,钱家的围墙外,正站着发愣的纪素素。

没来之前,纪素素一直在心里替钱炜辩解,认为他是遇到了难题才失了约。

结果呢!钱炜居然嫌弃她,觉得她两面三刀,还认为她会恶毒欺负钱家的孩子。

她到底做了什么?在钱炜心里会这么恶毒?

纪素素牙都差点咬碎,指甲更是将手掌心掐出血印子。

她快速离开钱家,走了很远后,才终于憋不住破口大骂。

“妈的王八蛋,不要脸的老东西,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还敢嫌弃我,混蛋,钱炜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乱七八糟骂了一通,纪素素还没能解气,恶狠狠的说:“钱炜,你越瞧不起我,我就越要嫁给你,你给我等着吧!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由爱变恨的纪素素打定主意要和钱炜纠缠一辈子,再想到傍晚钱炜要去她家,纪素素心里冒出了和吴织衣一样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