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大学学的心理学，没做过诈骗，也没搞过传销。”
郁安张口就来，说完后蓦地沉默。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熟练了？
不不不，她真的没有干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只是因为擅长虚张声势的缘故，经常遭遇到周围人的误解，让她习惯这样提前堵住别人天马行空的臆测。
以上那些都是已经被猜测过的“过往经历”。
至于对别人心理的揣摩，只是曾经的习惯而已。
即便已经排除了风险并且飞机即将抵达最近的机场，空姐和空警的职责依然不允许他们在这里闲聊，因此在郁安大致解释完自己“小小的冒险”之后，便回到了各自的工作中。
只剩下郁安和邻座的墨镜男人改用中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邻座的墨镜男人哭笑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演员？或者学过表演？”
这倒是个很少见的猜测。
郁安瞥他一眼，和自己一样从上飞机开始就戴着帽子，吃过饭后原本的口罩没再拉上，但鼻梁上还有一副纯黑巨大的墨镜将大半张脸遮住。
可即便如此，依然能透过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下颌线看出男人的颜值绝对不低。
不像单纯的星探，倒更像自身就是明星，估计就是林宵月曾提到的电影剧组。
只可惜她此前并不了解那边有名的明星，就算男人把墨镜和帽子摘下来，恐怕自己也认不出来吧，不能拿签名合照了。
这样想着，郁安并没有真的感到遗憾。
“我不是演员，只是个普通大学生。”
“我倒觉得你很适合当个演员，不管是观察别人还是自己表演，都做得很不错了。”
后排方向响起了陌生的声音，比面前的墨镜男人更浑厚些，带着微微的嘶哑。
话音刚落，座位上方忽然探出一个脑袋，黑发顶上夹杂些银丝，艺术风的发型和胡须，是那个导演。
“至少我一开始没看出你在表演，比起某些被吹得天花乱坠的小明星，可要好得多。”
他的话语里透出一股真实的怨气，身上服饰营造出的仙风道骨气质当即消失。
郁安默了默，没接茬，只是简单地道谢。
“我喜欢在街上观察行人，模仿他们，算是个人爱好吧。”
“谢导。”
邻座的墨镜男淡定地对忽然出现的脑袋点了点头，看来早就习惯这位随心所欲的作风了。
谢导搭在椅背上的手抬了抬算是回应，两人相识多年，彼此足够熟悉不需要太客套。他依旧盯着郁安，有外貌又有天赋，的确是个好苗子。
“这说明你很有天赋啊，真的没有兴趣演戏吗？”
郁安抿嘴微笑，轻轻摇头，还好没说之前为了让自己的模仿更真实还特意在当地剧团呆过两年的事。
等等，她忽地反应过来。
该不会那所谓的明星系统是因为这个经历才选中她的吧？这么草率吗？
【是完美偶像模拟系统，请宿主不要记错了，以及系统选择宿主会考察很多因素，除了基础的天赋、人品、思维，还有适应性和迫切性等，并不草率。】
系统的长篇大论被犹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导演声音盖过。
“……我真的觉得你的形象和我手上一部戏里面的一个角色很像，你要不要来试镜？我还认识不错的经纪公司，不坑人的那种，可以给你介绍……”
郁安没听清楚系统具体的话语，只是暗暗在心里记下之后要找个不会受人打扰的时机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系统。
谢导已经将自己的名片都递过来了，郁安再拒绝就显得太过不近人情，她只好收下。
墨镜男看着她脸上浅淡的笑意，看出她不是在拿乔，是真的对进入娱乐圈不感兴趣后，原本在腹中打了半天的稿子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算了，自己刚开的工作室也给不了比那些大型经纪公司更好的待遇，有的只是多年累积下来的人脉关系而已。
若是自报姓名，或许能勉强借着新晋影帝身份让工作室与其他公司并肩，但这种仿佛在利用粉丝感情的事情完全违背他的原则，还是不要说出来让小姑娘为难了。
这两年风靡国内外的大满贯影帝林曦城没想到郁安根本不追星，这样想着默默靠回椅背，没再加入对话。
郁安多次婉拒后，有着知名导演傲气的谢导也没有久留，临走前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不透光的纯黑大墨镜好几眼——
真是的，明明离开公司后那么艰难，自己不想放下身段做流量明星可以捧新人做啊！
自己都暗示了那么多次让他趁现在签下这个说不定能爆火的新人，可偏偏就是不肯做这一本万利的买卖。
固执。
清高。
哼。
谢导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很快，飞机着陆后没多久一行警察登上飞机。
交接犯人，商务舱全员与机组人员做笔录的同时，飞机被航空公司和机场的工作人员从里到外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样一直折腾了几个小时后，飞机才重新起飞。
此时已是深夜，机舱内照明几乎全灭，昏暗的空间里只留下几盏灯以照亮通道、洗手间等特定区域。
不知何时，耳畔时不时传来的细碎交谈声也渐渐淡去，只留一片静谧。
郁安缩在毛毯下，在脑海中呼唤系统，【系统，你之前说选择宿主有哪些标准？】
【最基础的有天赋、人品、思维等。】
【天赋，也就是人体潜能。系统并不能凭空赋予宿主能力，能做到的只是激发潜能而已。】
郁安可以理解，打个比方来说的话，如果天生五音不全，系统并不能直接改造让人变成歌神。
【人品、思维等要求不高，只需符合普世价值观即可。】
还挺严谨，要是选择了品行不端的人作为宿主，那就只会造成危害。
【还有适应性和迫切性，也就是从心理和生理层面上能否接受系统并适应偶像职业。而迫切性，则指的是宿主您本身的欲望。】
刚拒绝了导演邀约的郁安不明所以，你看我像迫切想当偶像的人吗？
系统做出了补充说明，【宿主有无论如何都想要达成的目标，并且这个目标难以用普通手段实现。】
必须借助系统的力量才能实现的目标？
郁安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答案——找到她失踪多年的父亲。
她搭乘这架洲际航班的目的正是如此。
即便是脑海中的问答，郁安依然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还好周围人都陷入了熟睡，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你如何帮我？】
系统没有回答，再次投影出郁安之前没有细看的技能面板。
半透明的面板上出现的不是个人面板那样的列表，而是一个树状图，由五个不同图标各自延伸出不同的路径分叉，每一条线路都有不同的技能。
最初的五个图标正是个人面板中出现过的五大属性。
似乎是按照头脑和体质排列的，左边是智力、灵感，右边则是敏捷、体力，当中以魅力为分界。
郁安粗略地扫了一遍，没有一一细看，只看到路径上有像是加强记忆力、加强感官敏锐或反射神经之类的技能，看起来即便不做系统要求的偶像也还算得上实用。
但比起那些，她的眼神刚一落在某条分支的最终终点上便再也无法移开。
呼吸沉重一瞬，肺部收缩到极致后开始大幅扩张，下意识张嘴摄入新鲜空气，但过多的氧气反而只会加重身体负担。
大脑开始昏昏沉沉，思绪失却了名为文字语法的条理，在脑海中毫无章法地乱窜，只有那一行小字说明依然鲜明。
【天人感应——即便看起来没有线索，你依然可以凭直觉找到合适的道路。】
这不正适合过去太多年已经毫无线索、无从查起的案件吗？
【你不是说无法凭空赋予能力，只能激发潜能吗？】
这个能力怎么看都不科学吧？
更像是超级英雄电影里出现的特别能力，比如蜘蛛感应或者预言。
【这是科学的能力，即便以现在的科学手段难以解释、难以研究。想必您曾见过非常幸运的人吧，只要抽奖一定会中，总是与意外擦肩而过却不受到伤害。】
郁安从不相信玄学，【这些只是概率问题。】
【是的，除了概率问题，还和人脑中潜意识对周围的判断有关，只是这些幸运儿难以用语言来解释或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因此一概冠以运气或直觉的名头。】
系统之后又说了许多郁安并不了解的脑科学、生物相关知识，部分专业名词听起来有些印象，部分却完全没有，甚至她怀疑并不是现在的科技水平中应该出现的东西。
总之，天人感应是可行的。
只要她能一步步按照技能面板上的路径图将这最后的图标点亮。
等系统的解说告一段落，郁安再也按捺不住，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点亮技能需要人气值吧，专攻灵感路径到终点的话需要多少？】
【100人气值可以加任意一点属性值，属性值达到5以上后可以开启相关技能，每点亮一个技能需要的人气值都将呈指数倍上涨。】
从路线图上已经能看出这一点，一开始还是百位数，后来就是几千、几万。
【给我个大约的数字。】郁安做好了心理准备。
【您现在的灵感是2点，总共需要将近一百万。】
郁安心里咯噔一下，倒抽一口冷气，她预估会出现很高的数字，但没想到这么高。
系统犹嫌不够刺激一般，【为了尽快收获更多人气值，专攻一条路径是不可行的，至少其他路径也要到达中上水平。】
郁安明白这个道理，人们凭什么喜欢一个并没有怎么相处过的人呢？
当然是本领越大，越接近完美这个标准的人，越能受到喜爱。
所以，系统估算出的数值还得翻个几倍。
郁安探出半个身子，在黑暗中看向75排那个酣睡中的模糊人影。
谢导，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柯学世界，柯学探案～
金手指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