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查好感度,桑音音也不敢直接在大反派老虎屁股上拔毛,试探他的心意,只好又默默坐回了位置上,直接让021动手。
现在在店里还好一些,还有个地方遮风挡雨,罗茜也不会把她赶出去。
桑音音本以为使用灵魂之力会很疼,她已经做好了会疼到死去活来的准备,双手撑着桌子,打算一不对劲就趴下来缓缓,结果她还没反应过来,021就道,“音音,已经好了。”
桑音音揉了揉额头,“这么快?”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想着,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聂根抽完了烟,粗糙的手指碾了碾烟蒂,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一张二十,压在碗底,“回去了。”
店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罗茜拿着件雨披,闻言先开口了,“聂大哥,雨下的这么大,还是我等会儿开车送你……你们回去吧?”
一直在厨房忙碌的罗薇也笑了下,帮着妹妹说话,“是啊,聂大哥,你那摩托车等雨停了让虎子他们来骑回去呗,这么大的雨,你淋了就算了,那个小妹妹可能会生病的。”
桑音音深以为然。
她正打算附和,突然看见了大反派不怎么友善的眼神。
他下颌线紧绷,脸沉了下来,周身气息凌冽,一副你要是敢答应我就弄死你的表情,眼神能吃人。
桑音音默默闭上了嘴。
聂根问罗茜借了件雨披,不算温柔的套在了她身上,又把头盔给她套上了,语气凶巴巴的,“走了。”
说完,没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拉着人出了门,发动了摩托车。
外头天色沉了下来,雨小了些,风很大。
男人漆黑的碎发被雨水打湿,一颗颗晶莹的雨水顺着他发尖滴落,再被那双粗糙的大掌毫不在意的抹去。
他长长的睫毛上黏着水珠,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身上,看着门帘下漂亮的小姑娘,又后悔了。
聂根把车横在了她身前,抬了抬下巴:“你就在这吧,我走了。”
“今天周六,罗茜她们每周日都会休业,到镇子上收菜,你可以跟她们住一晚,明天搭车回家,你说我说的,她们会同意的。”
他低哑的声音隔着层雨雾,雨水珠串一般从他结实的臂膀滑落,再没入铜色的腰窝里。
聂根背心湿了大片,能隐约看见一些纵横的伤疤。
桑音音想到方才他留下的那两张皱巴巴的钱,脚一下就挪不动了,而且下这么大的雨,采购计划随时会有变故。
“那我如果想跟着你呢?”
聂根蹙了蹙眉,忽的又勾了勾唇,瞳仁里闪烁着一些晦暗不明的情绪,像聚起又散落的星子,嗤笑了声,“跟着我,淋雨睡仓库?”
他斜眸看她,一副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表情。
桑音音:“……”
男人发车就要走,桑音音追了上去,手搭在摩托车后座上,聂根的车一下就开不出去了。
“……操!知不知道很危险,谁教你扒车的?”
聂根语气暴躁。
桑音音没听见一样,趁机爬上了摩托车后座,揪住了男人的衣摆,催促道:“聂根哥,快走,雨要下大了。”
聂根:“……”
他心情复杂,眼皮抽动了两下,欲言又止,抿着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车子路过一处坑坑洼洼的地面,溅起的泥水花弄湿了桑音音的鞋,车不可避免的颠簸了两下,桑音音身体向前,耳朵贴在男人的后背上,听见了一阵蓬勃又急促的心跳。
下一秒,聂根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坐车就坐车,贴着老子干什么?”
桑音音无语,抬起头,“地上有坑。”
“哦。”
聂根应了一声,车子又状似无意地碾过了好几个坑。
被颠得头晕眼花的桑音音默默对021说,“他一定是觉得我很麻烦,又不好明着甩掉我。”
她这个人确实挺烦的,第一次见面就害聂根进了趟派出所,还扒了人家皮带,之后又连累他把她背回家还要听她妈和邻居说他的闲话,这一次见面聂根又被淋成了落汤鸡,好像一遇到她,男人就没碰到什么好事。
但她就不一样了,每次见到他都会发生一些美事。
桑音音正想着,眼前骤然一黑,浑身传来了剧烈的痛苦,像是有人拿着榔头一截一截的去敲她的骨头,再把里面的灵魂硬生生的吸出来,比炮灰女配深情系统反击那一次还疼。
她掩在雨披下的衣服转瞬间就被冷汗打湿了,从喉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痛呼,又被硬生生忍住了。
意识渐渐模糊,桑音音顾不上许多,双手环住聂根劲瘦结实的腰,“聂根哥,你身上还有钱吗?”
聂根瞬间紧绷的身体被她这句话一打岔,稍稍放松了一些,“怎么了?”
“你相信我,把钱全都换成米面和药品……”
她声音越来越小,拐个弯又大了一些,“之前那些人是你兄弟吗?如果他们有钱,也最好换成食物……三天后会有危险,不要呆在室内……”
聂根听的直皱眉,瞧见到了地方,忍着背后难以忽略的柔软,语气温柔了许多,“别耍哥玩了,到了。”
这一次,身后的女孩没了动静,聂根发梢滴着水,直觉不对。
“老大,你把人小姑娘怎么了?”虎子从仓库里跑了出来,打着一把伞,凑近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她好像晕了。”
聂根脸一沉,去掰小姑娘环着他的手,发现她已经没了力气,软白的指尖冷的彻骨。
他翻身下车,把双眸紧闭的桑音音抱进了仓库。
她头盔不知道在哪段路掉了,漂亮的小脸苍白一片,浅色的唇不住的颤。
雨声小了,冷气似乎也被隔绝在了外面,脸颊触碰到一片温热又粗糙的皮肤,桑音音隐约恢复了一些意识,叫聂根的名字,让他不要送她去医院,多买点食物,最好能回陆家村。
她抓着他的胳膊,疼的泪珠不断往下淌,“你听我的……”
聂根表情阴沉的可怕,感觉有一把温柔的刀在心上来回的滚,像在他心上点了火星子,一烧一大片,又疼又痒。
他掐着桑音音的下巴,眸光暗了又暗,声音低哑粗粝,“好,我听你的。”
赵虎站在一边,见聂根眼角隐隐有些泛红,心头狂跳,大气都不太敢喘。
从特殊一线退役那么些年了,还从没再见过老大红过眼。
赵虎傻眼地瞧着老大温柔的脱掉了小姑娘身上的雨衣,拿毛巾擦干净她身上的水迹,越擦呼吸越重,活像要吃人。
聂根把人塞进了自己的被窝,喂了温水,还拉上了帘子。
“老大……”
过了近半个小时,桑音音的脸色好看了些,聂根的脸色也跟着好看了些,赵虎才敢开口说话,“她这是怎么了?真不用去医院?”
聂根额头突突的跳,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把紫蛇叫来。”
……
……
F城军事基地,军区宿舍内。
一个年轻的班长躺在宿舍床上睡觉,只是他睡的并不安稳,刚毅的脸上布满了汗水,眉头紧锁,好像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
“咚咚咚”
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和脚步声,几个年纪不大的士兵汗流浃背的走进了宿舍,脸上和身上还沾着雨水。
“这雨下的真大,训练都不方便。”
“快擦擦,小冰,你那头发都打结了,昨天晚上洗澡没洗头吧哈哈哈哈。”
“嘘,小声点,班长还在休息。”
“哦哦哦。”
耳边的声音小了些,外头却猛地打了一个惊雷。
邵飞越倏然睁开眼,视线对上头顶的白炽灯,仿佛看见了不久之后他们摇晃的样子。
“班长?你醒啦,身体感觉好点没?”李冰咧嘴朝邵飞越笑,黑亮的眼睛里满是信任。
邵飞越脑海里却突兀地浮现出这个半大的毛头小子,为了救他而双眸空洞的被压在废墟下的样子,满头满脸的血。
这一次的噩梦来的如此真实,他好像真的在梦里度过了一段真实的时光,暴雨一连下了三天,好不容易停了半天,人们还没喘口气,晚上又下了起来。
紧接着,天空如同塌陷了一般,闪过一道道刺眼的紫光,警鸣响起,大地从最深处碎裂,无数还在睡梦中的人们被钢铁石板压在地下,绝望的呼救声还未传出,肢体就已先血流成河。
邵飞越心悸不已。
“班长,你咋地了?”李冰见他脸色不对,又问了句,“是不是想找个嫂子了?”
“滚滚滚,看到你就烦。”
邵飞越没好气的说。
他揉揉太阳穴,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告诉自己这不过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做个梦还把自己给做魔怔了。
……
不只他一个人这么想的,人们大都没将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放在心上。
夏天嘛,下大雨很正常,而且也没一直倾盆大雨,这不是下下停停?只不过飞机和一些大巴车不得不停了,给一些人出行带来了不方便,惹来了一片不大的抱怨声,火车动车和地铁倒还在正常运转。
没有人会将夏日清晨的一场大暴雨和地震联系起来,更别提即将到来的末世了,如果听到有人这么说,八成还会骂人一句神经病。
所以,陆承亦压根就没打算把末世要到来的事传出去,最多到时候提前一天在网上发个帖,能救多少人全靠命了。
他花光最后一笔钱,租了几辆大卡车,连夜将一批物资过了明路。
看着车里为数不多的食物和肉,陆承亦又想到了和他心上人样貌有三份相似的桑音音,忍不住啐了一口,眼底带着怒气。
这傻子最近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跟她爸妈说跟他在一起,搞得他最近烦的要死,要应付她爸妈,还要从黑市弄钱,每天跟孙子一样看人脸色。
不知道那一家子地震过后是不是还活着。
陆承亦上辈子一直在S市,等后面再回陆家村已经是末世第三年的事了,当时没听说过桑音音一家,估摸着就算活过了地震也活不过后面的瘟疫和饥荒。
要是还活着……
想到桑音音纤细的腰肢和美艳的脸蛋,陆承亦舔了舔唇,等末世来了,如果她哭着来求自己,或许他还会大发慈悲给她家一点活路。
作者有话要说:聂根(危险眯眼):“你在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