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
周围可谓是到处都是危险,一向喜欢看乐子的花祈歌却是头一次自动屏蔽了周围所有的杂音,摸着下巴蹙着眉头。震惊散去,眼底只剩浓浓的不解和探究。
她印象之中主角团的大家身怀绝技,相互配合度过重重难关,最后个个都成了受万人敬仰的大人物。
现实中的主角团:暴力威胁,绑架恐吓,敲诈勒索。甚至这一套还是在人家家门口完成。
……
别说是受人敬仰了,没被抓进局子就很不错了好吧!
代明日没脑子就算了,应星迟不是最不喜欢当显眼包的吗?还有时小时——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事情不要啊!
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别说人家傲气的少爷,就算换做是她也死都不愿意加入他们团伙啊。花祈歌一边吐槽,一边大脑疯狂运转着思索着怎样才能优雅且不失礼貌的帮斐川挽回岌岌可危的面子。她的目光聚焦,扫了一圈周围。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安保,个个肌肉扎实的很,放在现代妥妥都是健身教练。哦,甚至还有拿着剑的白衣飘飘的修士,实力怎么样不知道,但站在这确实挺唬人的。
不知道是被代明日口中的“999999”赎金给唬住了还是怎的,他们的确没有一个人敢动的。都是怒气冲冲的看向他们,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开骂。
有点危险了,他们四个可是寡不敌众,怎么想都骂不过呢。
花祈歌:“……”
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这已经不是骂不骂的过的问题了,他们这是插着翅膀都逃不掉了吧!
本来应该思考还在“怎样把人骗到主角团”,现在则是换成了思考“怎样才能好胳膊好腿的逃走”。花祈歌捂着心口,不由泛上一阵艰辛与酸涩。
“你们……这是在威胁本少爷?”
听到声音,花祈歌看向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斐川。
‘能忍到这个时候才开口说第一句话,不是胆子太小就是太过有胆识。’花祈歌手背托着下巴得出了这个判断。
如果让斐川知道了花祈歌此时心中所想,一定会嘲笑她判断能力的差劲。
他才不是没胆子或胆子大,而是在看到时小时的第一眼时,世界就陷入了静止。
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好看的人……好看的几乎不像是人类。明明是被揪着衣领按在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他却一点都不生气,耳中只有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就连责骂也如甜言蜜语一般,一瞬间怦然心动,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想象到了十年之后相濡以沫的未来,就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之时,代明日的话将他从爱情的海洋之中捞了起来,大脑骤然清醒。
“笑话!”他嗤笑了一声,“本少爷怎么可能身价那么低?你们费劲心机绑了本少爷,难不成就是为了凑一顿饭钱?”
侮辱人有很多种方法,斐川准确无误的选择了暴击率最高的一种。就在花祈歌拳头都硬了的时候,当事人却是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唇角微勾,不屑道:“世人皆知讨好献殷勤,胆敢威胁且出言不逊的,本少爷还是第一次见。”
花祈歌隐约感觉这话有点莫名的熟悉,紧接着斐川说的下一句话就给了她明确的解释。
“不论成功与否,恭喜你们,你们已经成功引起了本少爷的注意。”
花祈歌:……合着你小子拿的是霸道总裁剧本啊?!
熟读各类狗血小说的花祈歌自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比她更会应对这种状况。花祈歌不动声色地将时小时拉了起来,时小时冰冷的目光在转向花祈歌的那一刻便就转为清澈的无辜,她没有松开花祈歌握住她的手,而是微微低着头,耳根泛红。
花祈歌并没有注意到时小时的小动作,而是看向了代明日,对方感知到了什么,也同样望了过来。
“霸道总裁说白了就是个隐形抖m,最喜欢刚烈小白花。”
代明日:“呃,霸道总裁……?”
“简单来说。”花祈歌摊手,“这家伙软的吃不了,越硬他越~喜~欢~”
“啊,这么说在下就明白了。”
眼见着代明日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袖子,露出小臂结实流畅的肌肉,笑眯眯地朝自己走了过来。斐川眼睛微微睁大。
“喂……喂你来真的?!就、就算你们这样本少爷也不会屈服的!”
啊啊……这些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
心跳声越来越响,一种难以言喻的酸麻在骨髓之中蔓延。
父亲说过,他们又有钱又有权,任何人都该对他卑躬屈膝才是。
这些人和他认知中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逐渐急促起来。面色也泛上了潮红。明明脑中兴奋地期待着他们作出出格的行为,他的口中却说出了与内心所想完全不同的言语:
“警告你们……无论你们怎样请求,本少爷绝对不可能和你们这些穷酸的刁民一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低沉的厉声呵斥让脑中的热意即刻散去,他看到了从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人。
“父、父亲?”
又是熟悉的情形。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从应星迟把剑架在未来基友的脖子上的时候,故事的走向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失去了控制。花祈歌欲哭无泪,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面对残酷的现实。
她刚准备转身迎接那位估计已经暴怒了的父亲,就听到那严厉的训斥声又一次的传遍了整片地盘。
“竟敢让客人在外面站着?成何体统!”
斐川:“……?”
此话一出,不光是斐川懵了,就算是花祈歌一众人也懵了。
花祈歌看了看架在斐川脖子上的剑,又看了看跌倒在地上还没站起来的斐川。只是犹豫了一秒,应星迟就像是读懂她心声一样默不作声收起了剑,斐川一愣,眼前就伸出一只手来。
“多有叨扰。”
斐川:“?”
花祈歌微笑:“爱起不起,笑死,怕我都怕成什么样子了。”
斐川一秒炸毛,下一刻手就啪的一下握住了伸出来的那只手:“你什么态度啊!”
“啊,没什么。”花祈歌顺势将人给拉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客人应该做的嘛。”
“还不回去?在门口堵着让世人看笑话吗?”
侍从下属纷纷跪地,等到侯爷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之后。他同一个侍从说了些什么,那侍从便就朝着众人的方向走了过来,俯身低头行礼,言语之中是谄媚与恭敬:
“几位贵客,里面请。”
直到来到府内,下人都被赶了出去。鼻尖飘过一道道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精致菜肴传来诱人的香味时,花祈歌依旧是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她相信另外几人一定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是这个时候实在是不适合开口。比起提问,花祈歌更希望侯爷能抓紧动一下筷子,要不然她干在这看着真的快要饿死了。
只是侯爷也明显没有这个闲工夫。
“父亲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不喜欢作诗不喜欢茶道不喜欢一切闲情雅致的东西!我也绝对绝对不可能去修仙,我对修仙一点兴趣都没有!”
“哦,所以呢?就凭你是我儿子花的是我的钱,你就得去修出个名堂来给你爹我长脸。”
“您为什么总是要这样逼我呢?我们就老老实实当个有钱人吃喝玩乐不行吗?非得大手大脚给朝廷送钱就为了拿个官做,您也不听听您那封号都俗成什么样子了,就算后来改了也俗的不行,天子明摆着也就把你当个移动的国库看吧?”
“臭小子说什么混话呢?!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不是,您声音比我可大多了,就算有耳也只能听见您的吧!”
两人又开始吵的不可开交起来,花祈歌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往应星迟那里凑了凑,好奇道:“什么封号?怎么回事?”
“我之前有所听闻。”应星迟道,“这位侯爷原本是商贾出身富可敌国,对朝廷甚是慷慨大方。天子便为他封了候,传闻起初天子定下的封号为‘黄金’。”
花祈歌:“哇,一目了然通俗易懂——听上去就很没文化。”
“嗯,差不多。”他道,“兴许天子与你想法相同,后来修缮府邸的时候门匾上挂着的便只有‘金缕侯府’了。过往人人皆以为旧称是个逸闻,却没想到如今竟是无意中做实了。”
花祈歌也没想到。
对于当今天子这令人捉急的文化水平,花祈歌觉得自己这个高中生都得比他起的更快更有水准——比如干脆叫金丝候算了。
这边的两人争吵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花祈歌看着饭菜上的热气一点点消散而心痛不已的时候,矛盾的核心骤然发生了转变。
“父亲,您让我修仙也就算了,邀请这些刚刚羞辱我的人又是做什么?还说他们是客人,您又将我置于何地!”
“混账!”
金缕侯爷骤然的拍桌让几人都猝不及防地惊了一下,只听他声音沉了几分:“仙缘本就虚无缈缥难以追寻,如今有这等机会你却毫不知足——你可知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别说是斐川懵了,花祈歌也懵了。
他们还能是什么人?犯罪团伙还是烂人?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金缕侯爷起身,五指指向做在那边摩挲着茶杯发呆的代明日。
“这位可是锁月谷首席大弟子,才惊艳艳的少谷主。你倒看看你方才做了什么好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空气短暂凝滞了几分,直到代明日开口打破了死寂。
“啊……”他放下了茶杯,手背托着半张脸,微微笑道,“您约莫认错人了。”
“什、什么?可是……”
“锁月谷那位年轻有为的少谷主在下同样知晓,听说他不过舞象之年便已修炼至结丹,属实教人艳羡。”他叹了口气,难为情道,“而在下如今不过练气,正是准备与同伴前去天玄宗参与入门大比,怎么都不可能与那位少谷主相提并论呢。”
火热的视线几乎能把自己烧出一个洞来,代明日感觉自己被踩了一脚。目光一偏就看到了花祈歌给自己使得眼色,稍微一顿,恍然大悟。
“对不起,在下收回刚刚的话。”代明日坐直身体,郑重其事道,“在下乃锁月谷少谷主,如今锁月谷遭贼人暗算金库被窃,若侯爷能资助9999999灵石,等锁月谷东山再起大仇得报之时,锁月谷必将给贵少爷内门弟子资格由掌门亲自传授秘籍!”
斐川:“……”你干脆直接说打钱算了。
‘这种程度的骗术谁会信啊。’斐川简直难以理解这帮人的精神状态。直到他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
“真的吗?!”
侯爷激动道,
“我出十倍的价格,可以不等大仇得报直接让我儿子进内门吗?”
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