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少了吴雨薇,但蹴鞠预选赛却不会停,叶春雪的腿也很痛,为了不耽误其他人,她硬撑着去了练习场。
她坐在场地上,一边观察其他学子踢球,一边记录他们的数据和技巧,同时对比自己球队的数据。
正专注之际,她听到有人叫她名字:“阿满?”
循声望去,竟是太子谢星阑。
谢星阑比陆锦堂小半岁,年方十六,身姿高挑,站立间便如一根笔直的长松,于少年的稚气中隐现出上位者的威严气息,明亮的双眸,一如清晨初升的太阳,一袭紫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鲜艳的金线花纹,微风吹来就轻柔地飘动,越发地突显出他温和优雅的气质。
“太子殿下。”叶春雪站起来行礼,浅浅微笑。虽然从梦里她得知自己嫁给太子后不会有好下场,但两人青梅竹马,此时又还是未婚夫妻,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慢待太子。
谢星阑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目光深邃地盯着她,“你怎么整成这样?最近都没好好休息吗?”
叶春雪笑了笑,淡淡说道:“还好啦,今儿已经起晚了。”
谢星阑的眼底浮现一抹怜惜:“阿满,我不许你再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你要照顾好自己,才能让我……让你的父母安心。”
叶春雪微愣,“我没有虐待自己……”
“你看你,脸色苍白得像鬼,还有你眼边里的淤青,明明是熬了通宵,却故作坚强。”谢星阑想伸手摸摸她憔悴的脸庞,心中既怜惜又心疼,“有我呢,你不需要这么累,女子参赛蹴鞠本来就是前所未有的事,你何必做这只出头鸟?”
叶春雪不想争辩,只侧了侧头避开谢星阑伸过来的手,笑着摇了摇头,“您放心吧,太子殿下,臣女没事的。”
谢星阑皱了皱眉道:“你为何对我如此生疏?我听说你今天要参加蹴鞠预选赛?我陪你过去。”
叶春雪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她看了看谢星阑,“太子殿下若是过去,哪还有人敢赢我们?那样岂不是胜之不武?”
谢星阑微怔。
叶春雪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臣女求您别管啦,臣女一定好好训练球队,一定会闯进决赛的!”
她的语调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透露着决绝的信念。
“这……”谢星阑犹豫片刻,说道,“好吧,那你自己多当心。如果实在不敌,千万别逞强,实在不行就退出,我们再想其他的法子,知道吗?”
他静默片刻,又缓缓说道:“不管怎么样,有事随时让人到东宫来告知我。”
“好,谢谢太子殿下。”
送走谢星阑后,叶春雪继续投入紧张的练习当中。
因为担心伤势,这场预选赛她不能全程参与,所以叶春雪更加谨慎。
她仔细研究每个对手,分析他们的特点、缺陷及弱项,尽量把自己变成完美状态。
而对手们则不同。
男学子并不认为女子队值得他们费神,认为她们只是花拳绣腿,早早就会被淘汰,毫无悬念。
原本女子队还信心满满,可是真正对战男学子的队伍,却总感觉力不从心,一个不留神,就被撞飞或踹倒在地,狼狈不堪。一场球下来,她们的士气遭到极大打击,纷纷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休息处。
见状,叶春雪心急火燎地跑向球场,看到那些人一个个耷拉脑袋的样子,气恼不已:“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不就才输了一场吗?这么快就泄气?”
众队员低垂的头猛地抬起来,齐刷刷地看向叶春雪,神情尴尬,欲言又止。
“你们说话呀,哑巴了?”叶春雪跺脚怒吼,她一直都不擅长带领团队,平时跟人交流都是靠吼的,嗓门大且容易震慑住人。
一个队员鼓足勇气问道:“师姐,他们太厉害了,咱们这样……是不是太丢脸了?”
“丢脸什么呀?”叶春雪瞪圆了杏眼,咬牙切齿道,“我们头一次上场,就能进两个球,这不是很好吗?虽然输了,可我们并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零分惨败,这难道不是胜利吗?”
队员们面面相觑,一时没人吭声。
叶春雪气得胸口发堵,指着她们说道:“你们……你们怎么都这副样子?难怪总被他们嘲笑女子不如男。我告诉你们,这世界上没有好东西会主动送到手里的事,若是咱们自己不争取,今天是蹴鞠场上没有咱们的一席之地,明天恐怕就连学苑都进不了,江州等地发生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这话令大家醍醐灌顶,纷纷醒悟过来,叶春雪的激励了他们,队员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重新振奋。
见大家都恢复了斗志,叶春雪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往休息区走去。
她刚走到休息区就遇上了另一支女子球队的队长李兰芳,因为这段时间队员们病的病,伤的伤,她们两支球队凑成了一支,李兰芳就做了副队。
叶春雪和李兰芳算是同届,两人一块儿入的女学院。两人关系一般般,只是偶尔在课堂上有些争执,但私底下并没有矛盾。
此刻见叶春雪走过来,李兰芳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叶春雪,你怎么样?之前在场上看你的腿,好像受了伤?”
叶春雪瞥了她一眼,说道:“我们女子队一定得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坚毅,话外之意也不言而喻,眼下不是顾着伤势的时候
李兰芳也被她的话音感染,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一定赢,下一场我带她们踢,你缓一缓。”
替换掉队员,李兰芳带着队员们上场,叶春雪坐在观众席上,目视远方。
一盏茶的工夫后,锣鼓敲响,蹴鞠预选赛第二场开始。
叶春雪观察了场中,发现虽然女学子们奋力拼搏,但和男学子的水准差距还是太大,因此频频失误,被对手抢先进球,以至于对手连进三球后,她们的士气彻底跌落谷底。
叶春雪的眼睛眯了起来,暗忖不妙,这样下去,女学队肯定又得输。
她不由得握紧了手。
比赛越来越激烈,终于,李兰芳找到机会踢进了一个球,将比分拉近了一点。
越青桐和其他女队员们大力鼓掌,她们感觉信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