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跟日和认识的?”
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
“因为你认识的。”
而得到的是这个她从善如流般没有犹疑对答的答案后,他心中近乎感到一种隐秘的窃喜。
“……那郁弥那家伙呢?”
他强行压抑住近乎愉悦起来的语气接着问到。
“和桐岛君中学做过邻班同学。”
然而这一次,金城枫却只能不满发出“嘁”音。所以果然嘛,他是知道桐岛郁弥总能轻易就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的,包括能那么早就可以在她周围打转。
哪怕是先入为主的偏见带来的错觉也好,还是一直以来在无效争夺重视之物中的挫败感也好,他刚才本能的不喜欢从桐岛郁弥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金城枫咂了咂舌。
不行,他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能跟那群人玩得起来最初的过家家游戏。他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可他却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够这样做到过。
诚然他喜欢维克托丽娅,这就说明他不是没有自己追求的情感,但那却与那种过家家不同。他很清楚那是与渴求胜利无二的,残酷、纠缠的欲望爱慕。
嫉妒不会使人进步,但爱慕却会。
不如说,现下真的与她相处时心中这份显得多余的柔软才让他感到不可思议。而或许正是这份柔软,也是他终究与那些人玩起过家家的因由……
踩过枯叶的声音令人颇有些惋惜地就此打住,两人来到设施里她平时单独训练的场合已经是夜色。
“说起来……”
“这家滑冰中心的上面就是游泳中心呢。”
看着走在前方不远的纤细身影,听着她说的话,金城枫忽然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滑冰的女孩也是件颇为奇妙的事。虽然或许真正的事实其实是她参与的哪怕是任何一个项目都没关系……因为他只是单纯的,注定要在那个时刻被她的那种姿态所吸引。
“不如——”
她忽然转过头来,轻笑看他。瑰紫的眼眸温润得像刚融化一层冬雪,露出冰河初开的潋滟春水。
“我陪你一起去游泳也可以。”
她熟稔至极的向前揽过金城枫的手臂,却让他冷不防想起孩提时代哥哥的手掌抚过他头的时候,那些张扬翘起的发丝也都会被抚弄得服服帖帖的柔软。蓜岛清文的话语就跟这时的她一样温柔而具有某种力量,令金城枫不禁深刻怀疑她的底下是否也有着什么兄弟姐妹,否则她应当做不到这种仿佛天然与大人相似,却又绝对与大人不同的长姐姿态。
“你当我是要哄的小孩子吗?”
但他此时的语气却是至极的艰涩。
想来不会有其他原因的。虽然金城枫对任何能够让他怀念起蓜岛清文的存在都珍视无比,但他却绝对、绝对不会希望在她身上得到这种感触。
与说出的字面意思一样,他可不希望她对他散发什么骨子里的姐姐因子。亲近的接触其实是被喜欢的女人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温柔的话语也更像是诱哄,还有刚才她把他推去过家家的事……
——啊。
原来他是为了这种事才感到憋闷。
可这种事,难道还不够吗?这已经完全足够让敏感而凶狠的十六岁少年近乎粗鲁的捧起那个仿佛无论她怎么做都不能让他尽然满意的那个人的脸,然后对着最柔软的地方献上啃咬一样的亲吻。
仿佛要把她对如今的他的那些无聊而显得多余的认知给全部推翻再重塑一般,他用不久前才学到的知识伸出湿润带着津液的舌头去往她的口腔抵死纠缠,激烈到让人足以忽略其中的生涩。
内里是属于少年的冲动情感,但喉中发出闷音时却又仿佛每一次都充斥着成年男性荷尔蒙的喘息,那样强硬而炙热。她被吻得全线溃软的同时,只觉得以她艺术的眼光来看原本就有着世界上最绮丽扭曲美丽的爱人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矛盾的美。
有力的胁迫中,她的视线渐渐迷离起来。看着面前人过分耀目的亮橘发丝,冷峻锋利的眉目与脸部强硬而棱角分明的线条……但最重要的还是——她竟然因为面前过分年少爱人的吻而有了感觉。
明明是之前刚决定要悉心呵护的柔软存在,难得不在她面前有着时刻为她带来安全感的自我包袱、所以让她无比疼惜的想要去保护的天真存在。他尚且萌发而稚嫩,身上还有更多的任性,困惑,怨恨与对自身孤独状态所直接流露的寂寞与无法彻底适从。
此时的他,因为她太过想要呵护……
甚至在她心中有一种不可玷污的意味。
所以即使理智已被抽离,越发变得薄弱,感受到身体从来都无法抗拒他而一直以来也所做出的反应,她的心中却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耻感。
但金城枫却不会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哪怕主动来亲吻他时都端庄得像尊女神像一样的人终于在他怀里变得彻底柔软。她睫毛下的那双眼眸此时也水润出了另一种潋滟,有着迷蒙的光彩。
他怀着一种惊奇的心动,想看到她白皙的面色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越发潮红,失去原本的仪态——
与其说被取悦,不如说这让他终于心安。
“可惜,被你当成小孩子的人——”
末了,他回味般的啃咬流连她唇上的浅痣。
“只想这样让你痛。”
话音虽然低哑,却带着近乎暴露的利刺。
仗着游泳选手过分优秀的闭息能力,他把她弄的大脑昏昏沉沉,几近窒息。
——本来没觉得孩子气,可现在明明就在叛逆。
这样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没把你当成小孩子。”
她的嗓子有些哑,话音中的情感却竭尽清明。
“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却也迟迟说不出来话。她想给他她所能给与的最多最大的温柔,但他似乎并不情愿。
明金色的眼眸只是近乎流露出苛刻的锐利,他无限贴近她的面庞上勾起了讽刺的笑,“放心好了,我也没那么自以为是,毕竟我不觉得自己是‘他’。”
但说着这样撇开的话,他却还是将她圈禁着。
不肯放开。
“就像郁弥做得了人鱼公主的英雄,而我做不了一样。有些事就是明媚不起来,无法拯救的,或许反而极致的疯,才能让人若无其事的走下去。”
“……所以这样的我,怎么会变成‘他’呢?”
他眸中的神情有些晦暗。
“那我呢?”
可她却忽然抬首,直直看向他。
“难道现在的我,就跟枫知道的那个相同吗?”
他怔然看了她一眼,想说些“这不一样”之类的话,但却终究还是哑口无言。
她没再说什么,而是去调了一旁的设备,换了冰鞋,直到要上冰之前才对他说道:
“接下来,要好好看着我。”
那一刻,她是多情而煞人的某种存在。
“冰上自有答案。”
在很久之前,也有人这样告诉过他……
——“水中自有答案。听懂了吗?枫。”
温和宽厚的声音如此寄托着什么,但他却不懂。
……真的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省流:年上变年下,我吃自己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