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沉默，隔了半晌给出回答。
“我不相信她，我相信我自己，我仅仅想验证自己的想法。”
余鱼摸了摸枕头地下的水果刀：“她的房门没锁，但我的房门反锁并且加固了，以她的力气和能力进不来。不会带给我生命危险。如果她心怀不轨，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反杀。”
林泠：“目的？”
紧接着林泠看见余鱼嘴角扯出一抹笑，嘴唇阖动，声音虽低，却很坚定。
“我想尝试救一下我的同类，就像你当初帮助我一样。代价我很清楚，后果也想得很明白，你不用担心。”
林泠的数据流里瞬间多了一个词，同病相怜，随即想到徐嘉三人的恶行，他们难道不是人吗？
这么想着，便把疑惑说出口了。
“徐嘉他们，难道不是人吗？”
“咳咳咳。”余鱼咽口水被呛到，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林泠，“同类的定义有很多……广义的时候同一个物种是同类，狭义的时候同类不一定需要同一个物种，只需要有共同爱好、精神、思想、相似的经历或是其他。总之，很复杂。”
林泠若有所思，问：“那我们呢？你和我是同类吗？”
余鱼被这个问题难倒，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已经不早了，睡觉吧。”林泠没有过多纠结，“晚安，余鱼。”
“晚安。”
这是林泠第一次说晚安，余鱼惊讶中带着好心情很快陷入梦乡。
……
一夜好眠，门外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得仿佛整栋房子里只有余鱼一个人。
很快，屋外的狗叫打破了安静。
余鱼爬起来洗漱，下楼时瞧见女人房门紧闭，走到院子里看见来福吐着舌头、摇尾巴地迎过来，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兴奋。
“饿了？”
来福摇头，跑向院门。
“汪汪汪汪。”婆婆在外面。
有人来了？
余鱼麻利地打开门，来福迫不及待地从门缝里挤出去，讨好地“汪”了几声，听着就令人高兴。
她把剩下的一半房门大敞开，王婆婆笑着摸来福的头，眼中流露出不舍，而军用车辆在一旁的小路尽头停驻。
“小鱼啊，我马上要跟着章长官走了，来福就拜托你照顾。”王婆婆拿了一把钥匙出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这是我家钥匙，要是来福想家了，你就带它回去看看。有时你在山上干活太晚了回去麻烦，可以住我那儿，床是铺好的，直接睡就行。”
章长官给的自热米饭王婆婆故意留下几份在房子里，但她怕余鱼不接受，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余鱼目露错愕，看向兴奋的来福，最终答应道：“好。我会好好照顾来福的。”
恰好此时来福也跟着“汪汪”两声，似是给王婆婆承诺自己会好好和余鱼一起生活。
“那我就走咯，让长官们等太久了不好。”
王婆婆走向军用车，来福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
余鱼亦跟在后边，送王婆婆上车，“婆婆，再见。”
后排车窗摇下来，是章椋，示意余鱼靠近。
“小姑娘，你过来，我给你一个东西。这个药剂能分解丧尸尸体，这样不会污染其余东西。每次用的时候就倒上两滴，小心不要触碰到皮肤。”
难怪刚开开门没见着昨晚的丧尸尸体。
余鱼接过他手上的10cm高小瓶子：“谢谢章长官。你们等一等，我也有东西送给你们。”
她回院子里拔了六颗水灵灵的白菜，放到后备箱。
“用竹签插在白菜帮底部，能够有效遏制它们失去水分变质，增加储存时间。”
“章长官，再见了。”
余鱼关上后备箱，退到一旁，和来福一起目送车辆远去。
白菜可能比不上瓶子里的价值，但她就想回个礼，送一点能送的，总比什么都不给好些，起码心里舒畅。
车辆化作小黑点消失在一人一狗视线里，来福顿时萎靡下来，垂头丧气的，慢悠悠地在路上乱晃。
“好啦，来福。婆婆去”余鱼蹲下身，同来福对视，转动手里的钥匙，“你想回去看看吗？”
“汪汪！”
“那我们下午去好不好？等我把事情安排好，马上带你过去。”余鱼仓库里拿出一根火腿肠剥开，喂给来福，“现在是你的自由活动时间，中午记得回来。”
可能狗狗和人一样，难过的时候也需要个人空间。
“汪汪。”
来福叼着没吃完的半截火腿肠，迫不及待地往山上跑。
余鱼回去发现女人把房门打开，拘谨地坐在床沿上，神情紧张无措，望向半空中发呆。
察觉到余鱼回来后，女人立马站起来，把昨晚的碗端到门口，“我、我没有离开房间，打开房门是想透透气。”
余鱼接过碗：“我知道。白天你可以出门在附近逛逛。”
“哦哦，好。”女人忽然想起什么，伸手过去，“我去把碗洗了。”
余鱼没有拒绝，为她指明哪间是厨房，然后去院子里补种上几颗蔬菜，把没晒干的草继续铺开，正准备热身锻炼时，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能和你聊一聊吗？”
余鱼回头望见她气色比昨晚好上些许，眼神也坚定不少。
“当然。你想在哪里聊？”
“就在我住的房间里，可以吗？”
余鱼率先走进房间，表明态度。
女人鼓起勇气，小声地娓娓道来：“我叫杨柒，家里排行老七，是隔壁村嫁过来的媳妇，一个多月前孩子和他爹不知道为何变成见人就咬的怪物，我差点被他们咬死，幸好邻居大哥救了我，让我和他一起生活……
这并不是好的开始，因为杨柒发现邻居大哥目的并不单纯。
邻居大哥家里有四五个男人，以及邻居大哥的媳妇，而他救杨柒，仅仅是想帮他媳妇减轻“负担”，多一个人来分担痛苦。
但杨柒被邻居大哥恐吓，说外面遍地都是咬人的怪物，她出门会被怪物吃掉，于是她暂时住下，事情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坏。
因为食物越来越少，男人们不得不出门觅食，害怕丧尸不敢走远，所以经常找不到足够的食物，填不饱肚子。
他们脾气愈发暴躁，动辄打骂两个女人，饿着她们，不给食物，反倒在床上对待更加粗暴。
昨晚杨柒又被打了一顿，一时气愤忍不过，外加在邻居大哥媳妇的怂恿下，跑了出来。
后来，就是敲门求助余鱼。
杨柒双手捏紧，局促地盯着余鱼，害怕在她脸上看到鄙夷。
余鱼表情平静：“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
“我可以留下来吗？我会打扫卫生、种地、做饭……我这些很熟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