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村,天刚破晓,村里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了。在阵阵鸡鸣声中,安宁睁开了眼睛。
旁边玉锦察觉到了安宁的动静,下意识的掀开了被子:“妈,我这就起床去做饭,你继续睡。”
玉锦的声音是带着颤音,骨子里都含着恐惧。
安宁快速穿好衣服,拉住要下床的玉锦:“不用你去做饭,以后早饭我来做。你和你弟弟妹妹一样都是孩子,不要把自己当成要负担起所有的大人。”
“家里的活,你和弟弟妹妹一样干力所能及的就好,不用想着要照顾家里所有人,我希望你和玉盈、玉航一样,开开心心长大。”
八岁的孩子,在她们老家别说上工做饭了,吃个饭都要家里人哄着呢。
玉锦性子太软,人太懂事,让人心疼。
第一次有人告诉玉锦,不让她干太多活,玉锦心中划过一种异样的暖流,绞着小手低头说:“妈妈,我开心的,我愿意照顾弟弟妹妹的。”
“嗯,你想照顾他们我不反对,兄弟姐妹间可以互相帮助,但不能是你一味地付出,那是不平等的。你的弟弟妹妹们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她们也在成长,你能做的事情他们自己也能做,所以适当的帮助照顾可以,但是她们能自己做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做的。”
玉锦有些不太懂安宁的话,和她以前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但是她也不会太反驳安宁,点点头:“妈妈,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你醒了估计也睡不着了,起床就和我一起去做饭吧,帮我烧火。”安宁见好就收没再继续教育玉锦,而是下床去厨房做饭。
玉锦也赶紧下床,跟着安宁去了厨房。
安宁和玉锦刚刚出去,床上的玉盈就睁开了眼睛,大眼睛转了转,随后又拉开玉姝身上的被子,和她挤在一个被窝里,继续睡。
天大亮,太阳升起,阳光透过缝隙射到了厨房的灶台上,安宁把蒸的白面饼子揭出来,随后把米汤盛出来,把煮好的鸡蛋拿出来剥皮,砸了一头蒜,做了鸡蛋蒜。
“玉锦,洗洗手去喊你弟弟妹妹吃饭。”
“好。”玉锦跑到堂屋,很快玉盈、玉姝和玉航都跑过来了。
玉航最先跑进屋:“妈,你做啥好吃的了?好香。”
安宁往鸡蛋蒜里滴了几滴香油,七零年代香油都是纯香油,味道又香又浓。
看着跑过来的玉航,安宁微微笑:“鸡蛋蒜,你赶紧洗洗手吃饭,一会吃完饭你刷碗,等中午我回来还给你们做好吃的。”
玉航快速去洗了手,迫不及待的跑到了饭桌前,拿了白面饼子就夹鸡蛋蒜吃,根本就不管安宁说了啥。
玉锦她们也每人都拿了一个白面饼子,夹了鸡蛋蒜。玉姝小口吃着,吃的时候还时不时抬头看安宁,生怕自己吃了好东西,安宁会打骂她一样。
玉盈则一口饼子一口鸡蛋蒜,只专注吃东西,谁也不看。
早饭,一家五口都吃的很饱足,吃完后,玉航捂着自己的小肚子打饱嗝:“妈妈,好好吃,中午我能还吃白面饼子鸡蛋蒜吗?”
“去把碗筷洗了,中午给你做别的好吃的。”安宁把碗筷放在洗碗盆里,让玉航去洗刷。
“妈,大姐和二姐都没干活,你让她们去洗。”昨天的教育到底没改过来玉航长期以来的习惯,他指着俩个姐姐,就想把活交给她们干。
“你大姐今天给我烧火了,你二姐一会要扫堂屋的地,你小姐要扫院子里的地,碗交给你刷。”安宁一锤定音。
玉航撇嘴,站在一边不答应,摇头晃脑看自己脚尖玩。
安宁见他这种应付的态度,板着脸厉声说:“家里的活你们几个一样的干,好吃的就都能吃到,你要是不干,中午我带好吃的回来,只有你三个姐姐的,没你的份。”
经历了昨天被安宁教训的事情,玉航是有些怕她的,安宁这认真起来,玉航也不敢反驳了,而且他还是小吃货,想吃好吃的。只能不甘心应道:“我洗碗就是了。”
玉航说完,憋着气去厨房洗碗。
安宁见他去厨房了,转身对着玉盈和玉姝说:“你们俩去外面扫地,把家里扫干净,你们四个可以去外面玩,也可以在家里玩,但是记住不要单独往河边跑。”
晚春雨季,村里小河边到处都是水,她以前听过很多小孩子在河边落水的新闻,这会乡间人都喜欢往河边跑,她怕这几个小孩子往河边跑发生意外。
“妈妈,我们知道的。”玉盈脆声说。
“嗯,那你们在家乖乖的,我去镇子上。”安宁说完带着昨天写好的信,还要要存的钱,骑车去了镇子上。
镇上邮局,邮递员昨天就看到过安宁知道她是军人家属,今天见她过来笑说:“盛同志把钱要回来了吗?”
“要回来了一部分,这些钱放家里不安全所以来邮局存一下来着,同志现在可以存钱吗?”安宁把钱递给邮局工作人员。
“可以可以,把你的身份证明给我,我给你开存根。”
安宁把钱递给邮递员,随后等工作人员把钱数完,开存根。
钱数量大,里面大部分是五块、十块的纸币,工作人员数了两三遍才确认了数额,对安宁说:“一共是两千六百块,存死期活期?”
钱现在值钱,等再过一些年钱就不值钱了,这些钱只能暂存银行,存死期是没必要的。
安宁笑说:“活期。”
“好。”工作人员让安宁签了字,随后给她开了单子。
拿到存根,安宁把存根收好,把给郑明宴写的信拿出来:“同志,这是要寄给我爱人的信,辛苦帮忙邮寄下。”
“邮寄需要邮票,一张邮票八分钱。”
安宁把八分钱寄过去,想到后世一套邮票都炒到好几千万,站在柜台前想了会说:“同志,邮票可以单独买吗?”
她不懂集邮,但是后世有些新闻说一套六七十年代的老邮票可以卖不少钱,她想买四套放着。
要是真能卖钱,存着也是以后的资产,如果不能卖,花几块钱买着放着也没啥。
“可以买,你要几枚?”
“可以成套买吗?可以的话我想买四套。”安宁立刻说。
邮递员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提醒道:“一套要一块六,四套就要六块四,你确定要四套?”
手头刚刚有了些钱,六块多钱钱对于手拿巨款的安宁来说不多,她点头:“买。”
邮局人员没再说啥,给安宁找了四套新的邮票。
安宁给了钱,拿着邮票出了门。
安宁这边走了,却没注意到邮局斜对面盛国栋看她走了,才往邮局走进来。
“同志,寄信。”
站在柜台前,盛国栋把写好的信递给邮递员。
看到信上的地址,邮递员有些奇怪的看了盛父一眼:“同志,你这是给谁寄的信?”
盛国栋想说给女婿寄信,但是想到安宁刚刚从屋子里出去,立刻改口:“给我侄子。”
“郑明宴同志是你侄子啊,刚刚他爱人也来给他寄信。”邮递员说着,把信收好。
盛国栋眼神有一瞬间变化,很快恢复正常,他对着邮局人员说:“同志都是寄一个地方的信,您看能把我侄媳妇的信给我,我把两封信放在一起吗?”
“那不行,你们是分开寄的。”邮局人员直接拒绝。
不能看到安宁的信,盛国栋沉思片刻:“那同志,信能寄加急吗?”
“加急可以,要加钱。”
又是钱,盛国栋咬牙:“我加。”
......
镇子另一边,安宁骑车几乎把镇子转了一圈才找到了传说中的黑市。
昨天买的二斤粮食,已经下去一半了,大队长昨天没去送粮食,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情况。她不能坐吃山空,先来黑市转一圈看能不能买到点粮食。
也是安宁运气好,在一个很隐蔽的巷子看到有人偷偷交易。
这时候的黑市没多少卖东西的,有几个商贩也都小心翼翼的注意来往的人,见安宁是陌生人几乎没人过来问她要不要买东西。
安宁自己在巷子里观察了好一会,看有个年轻男人来回和进巷子的人说话,她猜测那人可能是商贩,大步走过去:“同志,你好。”
年轻商贩转身,看着安宁目光戒备:“有事?”
“同志,我看你刚刚在和别人换东西,我手头有点钱,但是家里没粮食了,你看我能向你换点粮食吗?”
安宁说有钱,年轻商贩眼睛一亮。
“粗粮一毛二一斤,细粮五毛。”年轻商贩说着悄咪咪观看四周,见四周没人看他小声说:“我手头还有肉,你要吗?”
听到肉,安宁眼睛也亮了:“要。”
“跟我来。”
安宁跟着商贩进了巷子最深处的院子,向商贩买了二三十斤粮食,还有二斤猪肉。从院子出来的时候,她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有粮食了,家里人就能吃饱饭,而且还有肉,中午回家做肉吃,她和孩子们都可以饱餐一顿。安宁想着,把粮食绑在自行车上,随后快速骑车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红包已发,今天继续十个红包,晚安,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