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胤祚最终如愿在毓庆宫安家落户。
自从他打定主意要看好太子哥哥后,就一直赖在胤礽身上,到胤礽要走了也不下来,谁要把他抱走他就哭给谁看。
胤礽也只好笑着摇头:“小六想跟着我就跟着吧,我带他回毓庆宫玩,傍晚的时候他玩够了在给您送回来。”
皇后点头,食指戳了戳胤祚的额头:“小没良心的,就想跟你太子哥哥玩,不想皇额涅啊。”
太子抱着胤祚退后一步:“小六还小呢,他哪里懂这个,何况小孩子,白天的时候都喜欢玩,到晚上就哭着喊着找额涅了。”
“嗯嗯!”胤祚跟着点头。当然会想麻麻,但是为了让太子哥哥苟住,小六只能牺牲自己的。
胤祚美滋滋的捧着小脸蛋:我可真是个好弟弟呀。
因为胤祚喜欢看沿途的风景,胤礽干脆抱着他一路走回毓庆宫。
“啊秋——”胤祚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顺便在太子的肩膀上蹭了蹭鼻涕,把肩头蹭脏后歪头换到另一边靠着。
每次见胤祚都得弄脏一套衣裳,胤礽都已经习惯了,他熟练的掏出手帕为胤祚擦鼻子。
“我倒是忘了,这里的味道你恐怕受不了。”
毓庆宫建在斋宫旁,斋宫中常年点燃香烛,胤礽是闻惯了的,已经习惯甚至忘了还有香烛味,胤祚却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刺激的味道,皇后在坤宁宫连香料都不点的。
方才有风吹过,刚好刮来一阵线香的味道。
“太子殿下,这……要不奴才把六阿哥送回去?”
“啊啊啊!”不要!坏人,我才不回去!
胤礽也抱紧胤祚:“没见小六难受了吗。你去熄了斋宫中的香烛。”
提议将胤祚送回坤宁宫的太监,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使不得啊。”
“有何使不得的,这斋宫本就是为了祭天前斋戒,敬告祖宗天地之用,如今斋宫中的香火让小六不舒服了,祖宗慈爱,一定也不希望这样。”胤礽睨了一眼太监,“怎么,孤使唤不动你了?也罢,那孤就亲自去。”
他的亲弟弟还能为了这个受委屈?
“不敢劳烦殿下,奴才这就去。”小太监哪儿敢真让胤礽去,磕了个头撒丫子就往斋宫跑去。
开玩笑,他听命于太子熄了斋宫的香火,至多被万岁打一顿板子,赶回内务府。若是真让太子殿下自个儿亲自动手,他这条小命肯定保不住了。
随着斋宫香火被熄灭,那股子胤祚受不了的味道也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一点味道,闻起来舒服多了。
“啊啊啊。”哥哥超——棒!胤祚拍拍胤礽的肩膀。
自从查出内务府的那些污糟事后,康熙就加强了对宫中的管控。胤礽让人熄了斋宫香火的事情,自然也逃不过康熙的眼睛。
听到探子的传话后,康熙沉默了一瞬,手中握着的朱笔,啪一下怼到奏折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印子。
且不提这道折子的主人,现任内阁大学士的纳兰明珠,在看见这份奇怪的奏折后心中如何忐忑,以为噶禄招架不住,将他供了出来,康熙这是在警告他,因此老实了好一阵子。
只说康熙,他挥手让梁九功将污染了的折子拿下去,自己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懂事的太子开始叛逆起来。从前他给太子安排的课业,太子永远一丝不苟的完成,如今几个月了,每每提起功课,那孩子不是头疼,就是手疼,总归就是不完成。
和弟弟玩的时候,倒是这也不疼那也不疼了。偏偏还不能说他,一说就自请废太子。
虽然叛逆的小太子让康熙头疼的同时,也给他增添了不少养儿子的乐趣,但老父亲康熙还是默默叹息,总觉得太子像脱缰的野马,向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而去了。
康熙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好好说说太子,疼弟弟是好事,只是要讲求方式方法,哪儿能做出断了斋宫香烛这种事来,这不是留人口舌吗。
因为斋宫的小插曲,胤祚在毓庆宫玩了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
胤礽摸摸他的头,打算送他回毓庆宫。早有打算的胤祚依旧腹爬,用小肚子发力,三两下挪到床脚,死死抱住床柱子。
不走不走,小六不要走!
胤礽被他逗笑了:“小六不是答应皇额涅晚上要回宫陪她吗,你不回去皇额涅要伤心了。”
胤祚假装懵懂,哥哥说什么呢,小六还是宝宝听不懂。
我都听说啦,你出宫一个月回来的时候瘦的都不行了,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养回来一点肉肉,太子哥哥根本不会养活自己,我要是不看好你,你再把自己养的半死不活的,那皇额涅才要伤心呢。
见说不动他,胤礽只纠结了一下也就不管了,只是派人去坤宁宫和皇后打了声招呼,免得皇后担心。
就这样,胤小六靠着卖萌在毓庆宫住了下来。
胤祚来毓庆宫小住是临时决定的,宫人们还没收拾出给胤祚住的房间,他只能先暂时将就着和胤礽住一间寝室。
胤礽穿着寝衣,将胤祚挪到床内侧,免得小孩半夜睡觉不老实摔下去。
“让你回坤宁宫你不回,现在只能和我将就一张床了。”
胤祚摇头:“不委屈不委屈,睡一张床刚好可以近距离看着太子哥哥,免得你把自己养死了。”
他坚定又固执的认为,虽然他还没周岁,不会说话不会走路,除了卖萌一无是处,但他就是有本事能保护太子哥哥。
胤祚一个奶娃娃,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他也不认床平时在哪里都能睡着,可今夜却忽然从梦中惊醒。
睡眠不足的宝宝觉得眼睛发涩,委屈的要命。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一直规矩躺在一旁的太子有了动静。
只见太子双眼无神,起身坐在床沿,过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他做了一个穿鞋的动作,然后像门外走去。
可借着月光的辅助,胤祚看的分明,太子的脚上哪里有鞋子,他明明就是赤足在地上行走。
胤祚嘴巴张的能放下一颗鸡蛋:“太子哥哥不会是梦游了吧。”想到这里他立马闭上嘴,放轻呼吸,他听人家说不能强行叫醒梦游的人,不然对身体不好。
七月暖风徐徐,透过窗纱胤祚能勉强看到胤礽的身影。
他好庆幸今天跟着太子哥哥一起住,要不然还不知道太子哥哥有梦游症,而且还不喜欢宫人值夜。就这副出门不穿衣服不穿鞋的架势,还好现在是夏天,如果是寒冬腊月的,不用人害他,他真的能把自己养死!
太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在找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原路返回,回到屋内,脱掉根本不存在的鞋子。
据说梦游的人在梦中是有自己的一套故事和逻辑的,可能与现实相通,也可能与现实毫无关系。
胤祚觉得太子哥哥的故事应该与现实是有关的,因为太子很明显记得床上有他还没满月的弟弟,上床的动作很克制,尽量靠近床边边,生怕压着胤祚。
虽然太子已经十分谨慎了,但他显然没料到,一个刚满月的孩子睡姿能如此霸道,那么大一张床,他就偏偏要睡属于胤礽的,靠近床边边的那一溜。
胤祚看着胤礽缓缓躺下的身体,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到一边,可他现在只学会了翻身和腹爬,还没有那么多力气快速爬走。
“叽——”被胳膊压到的胤祚,不受控制的发出了玩偶才会发出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1.斋宫确实是皇上在祭祀前斋戒的地方,但是不是常年点燃香火有待考证
2.殿下后来真的有梦游症,曾经梦游着要自杀来着QAQ,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被人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