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沈攸宁顿了一下,身子往前贴了一点,她仰头,脸上带着坏笑,“姜修远,你说我身上什么味?”
姜修远身子僵了一下,眉头轻轻蹙着,见她身子已经站直,放在她腰间的手松开,“回去洗洗吧。”
沈攸宁哼了一声,松开了他。
她在地里,吭哧吭哧干,他竟然还嫌弃她身上有味。
再说,她能不知道她身上有味嘛?还用他提醒?
洗完澡后,沈攸宁觉得一身的清爽,身上也没了味道,心情也不错。
屋内烛光摇曳,她一身白色里衣坐在床榻上,歪着头,擦着发丝。
她发丝乌黑又长,每次洗了之后,擦拭的时候都很麻烦,以往都是春桃擦,但今日春桃身上跟她一样有味,沈攸宁又不习惯春桃以外的人伺候,便自己擦了。
姜修远敲门后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美。
“孟厨娘做了什么好吃的?”沈攸宁将发丝拢到后面,抬头看向端着饭的姜修远,“怎么你给送来了?”
沈攸宁说着,披上一件外袍,从床榻上下来。
姜修远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在看到她白嫩的脚时,立马移开了视线。沈攸宁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低声笑了笑,拿起裹袜穿上。
“面条,”姜修远回答她,“赶紧吃吧,一会凉了。”
沈攸宁哦了一声。
她坐在桌前,看着那一晚清汤寡水的面,以及一盘难得肉菜,抓紧吃了起来。
她确实饿了。
沈攸宁吃起饭来很斯文。
“你吃了吧,”沈攸宁边吃边问他。
姜修远双手搭在桌上,时不时地敲了一下桌面,也只是轻轻的,并没有发出声音,“吃了。”
沈攸宁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姜修远问她,“上次你说的挖沟渠,一会可细说吗?”
沈攸宁吃面的动作停了一下,她嘴里被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了说了句,“好。”
沈攸宁吃饭的速度快些。
姜修远见状,“不急,别噎着。”
沈攸宁笑了笑。
饭后,叫来下人收拾完碗筷,沈攸宁便与姜修远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
“其实现在不着急挖沟渠,但是可以先准备着,再过将近两月,便可以收成了,到时候地就空了出来。”沈攸宁给他说完方法,便又开口道。
姜修远点了下头,“确实,现在开挖,会毁了庄稼。”
姜修远:“我大概明白了。”
沉默了一下,姜修远又问,“不知这本书可还在?”
沈攸宁:“……”
是她说的不够明白吗?
她去哪里弄书去,那采挖沟渠方法的书,在现代有,在古代哪里有,之所以说是在书上看到的,那还不是为了找借口。
沈攸宁:“没了,书被我拿来垫桌底了,后来不小心撒上水,导致书的纸张腐烂了,便扔了。”
沈攸宁胡乱说了一个借口。
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是拿不出来书。
姜修远:“……”
沈攸宁见他很是无语的表情,连忙开口,“书虽然没了,但书上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
姜修远突然笑着看她,“那你还挺聪慧。”
沈攸宁骄傲道,“可不是,我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沈攸宁丝毫不谦虚地说。
其实她没有,她在吹牛。
姜修远显然不信,他眉头挑了下,“那你很厉害!”
沈攸宁听了这话,觉得怪怪的,不像真心夸她。
两人又随便聊了会,姜修远便回去休息了。
十天后的一个下午,沈攸宁从地里回来,她找到了张德方,弄了些有机肥。
两天后,她又雇佣了人,去地里施肥。
如今的西瓜的瓜蔓已经长了好几公分了。
“天,你看着西瓜秧长得多好,头一次见这么好的,”其中一个农夫说。
另一个农夫,“可不是,先前也见有人种,但瓜秧长得不好,最后也没有结多少瓜,还不够累的。”
“就是不知道,这瓜秧长得这么好,后面瓜结的多不多。”
“不知道,咱们就等着看,如果不错的话,到时候咱们也去种,西瓜可算是稀有的,一个瓜好多银钱呢。”
“对对对。”
农夫们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但手中干活的动作没有停下过。
两天的时间,所有的西瓜都施上了肥。
之后的日子,沈攸宁便闲了下来,有时候她会去地里看看,看看她种植的玉米西瓜长得如何。
转眼间就到了六月中旬,天气也越来越热。
这天,沈攸宁坐在屋内,手里拿着折扇。
春桃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夫人,出事了。”
沈攸宁看她,“别急,出什么事了?”
沈攸宁空闲之时,最喜欢听八卦的事了。
而春桃就是那个说八卦的万事通。
“咱们县边的村庄,种植的粮食被偷了,”春桃大声说道,“不知怎会有如此糟心的人。”
沈攸宁:“马上就可以丰收了,真没有想到,这被偷的百姓,岂不是要绝望死,这一年岂不是白忙乎了。”
沈攸宁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那我的西瓜以后成熟了,岂不是也会遭殃。”
前两天她去看,她的西瓜已经开花结果了,有的已经长得有拳头大小了,她的玉米已经长到有十岁孩童那般高了,其他的也都长得十分茂盛,也都在开花结果边缘。
春桃:“……”
沈攸宁又问,“小偷逮住了吗?”
春桃摇头,“还没有,刚刚县令大人已经派人过去了。”
沈攸宁顿了下,“前段时间,你说隔壁县的村庄被土匪抢了,你说这次小麦被偷,会不会有关系。”
春桃:“不知道,也有可能。”
沈攸宁顿了一下,“这事一出,百姓们肯定会恐慌的,这晚上,田地里肯定会有不少百姓去守着的。”
夕阳西下,一大片天被晚霞罩住,姜修远从外头回来,沈攸宁见到他,连忙喊住,把她听到的事,又问了一下姜修远。
“目前还未抓到,”姜修远头疼地说。
沈攸宁叹了一口。
姜修远看了她一眼,“今日去看了一下,有好几家的小麦被割,看来他们是不少人,明日再去看看,今天晚上观察一番。”
沈攸宁想了想,“我觉得他们不会来了。”
姜修远也是这么认为的。
百姓看重粮食,粮食也是他们生存的来源。
有了被偷的先例,后面肯定会谨慎起来。
第二日朝食后,在姜修远出了门没多久,沈攸宁也出门了。
去地里的路上,她再次遇见了楚舒泽。
“楚舒泽,这么巧,几乎每次都能遇到,”隔着马车帘子,沈攸宁问道。
楚舒泽笑着说,“这个季节,山上的草药多。”
沈攸宁嗷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地里,田地里人有很多人,有的百姓已经开始收割了。
陈思下了马车,“夫人,到了。”
沈攸宁嗯了一声与春桃一起下来,楚舒泽却因这一声夫人而愣住了。
他脸色有些难堪,但见到沈攸宁下来,便收了回去。
“阿宁已婚嫁了?”楚舒泽问道。
沈攸宁想到他听到陈思喊她夫人,便开口应道,“对啊。”
虽然他猜测她可能成婚了,但是心里还抱着一丝的希望,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心里还是十分的不舒服。
楚舒泽嘴唇动了下,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最终他道,“那我先去山上了。”
沈攸宁点头,“好,去吧。”
楚舒泽走后,沈攸宁便走进了地里,她看着爬满满地的瓜秧,很是开心。
她扒开瓜秧,看到有一个盆大的西瓜,她惊喜喊道,“春桃,陈思,你们看。”
春桃与陈思看了过去。
春桃伸手摸了摸圆形的西瓜问道,“夫人,这西瓜熟了吗?”
沈攸宁用手指敲了敲,并没有听到清脆的声音,“应该没熟,在等个七八天,估计就有熟的了。”
在地里又待了会,三人便准备回去。
西瓜将要成熟,又发生了小麦被偷事件,沈攸宁总担心她的瓜被偷。
马车很快消失在田地里。
“少主,这西瓜看着真不错。”
一黑衣男子,盯着那圆溜溜,绿油油的西瓜,露出贪婪的眼神。
被喊少主的男人皱了下眉,“休要打这瓜的注意。”
那黑衣男子说,“好的少主,这瓜还未成熟。”
黑衣男人话落,男人一个凌厉的眼神递了过去,那黑衣男子摸了摸鼻尖,“少主,不会打这瓜的注意的。”
“少主,我们干脆将他直接杀了,到时候再把那姑娘抢过来,既报仇了,又睡了他的女人,”黑衣男子面露凶狠。
男人斜了他一眼。
那黑衣男子却又说,“楚舒泽,你可别因为那姑娘,就放弃报仇。”
楚舒泽顿了一下,抬头看他,脸露怒色,冷哼一声,“怎么可能!”
“那就好,毕竟当年我们整个山寨上百号人,被屠杀的只剩几人,你的父母我的父母又是如何死的,你我心知肚明。”
“不用提醒,我记得,”楚舒泽面无表情道,“邱笙,昨日新启县小麦被偷的事,是你们干的吗?”
邱笙皱眉,“怎么可能,偷小麦?还是未收割的小麦,我们哪来的精力。”
“不过你这么不相信我们?”邱笙挑眉道,“我们还是有原则的,像新启县这么穷的县,我们根本不屑一顾,抢他们,还不够浪费时间呢,不过你看上的姑娘家……”
邱笙还没有说完,就被楚舒泽打断了,“沈攸宁家,我劝你想都不要想。”
“哎呦,”邱笙撇嘴,“这就护上了?”
楚舒泽瞪了他一眼。
邱笙摆了摆手,“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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