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的灵力重新汇入到霄容体内,耀眼的红色灵力瞬间挡住了九头凤的焚身焰火。
焚身焰火,只需沾染一点火星就能将人烧成碳火。人骨如草,轻轻一撵灰渣都不剩,极其残忍的死法荣登修仙界惨死榜前五。
在闭眼的刹那,霄容感觉扑面而来的焚身焰火烫得可怕。
每寸肌肤都像浸在烈火中燃烧般刺痛灼烧,不断发酵的魔性像迅速缠绕的藤蔓将他的心紧紧勒住,连呼吸都成了奢求。
从他掌心流出的血顺着剑刃流淌出一道血痕,在他刚想取出手帕擦干时,却发现血痕竟在不知不觉中被如数吸收,斑驳的剑身只映着他的紧张神色。
迎上霄容震惊的目光,她用剑穗蹭了蹭他掌心的血迹,迷离的剑光是他不曾见过的鲜红色,那是与他血迹相融的颜色。
不知为何,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像是被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抚,竟莫名感到心安。
刚才还在体内嚣张肆虐的魔性突然烟消云散。
而剑气遮挡后的梧桐树却被烧得一干二净,只剩焦秃秃的树墩,一片叶子都不剩。
对上他那双犹如深海幽潭般的狭长眼眸,顾星冉吹了声口哨:
“不用感谢我,叫我一声爸爸这事就过去了。”
要不是现在只是一把剑,她早就想走到霄容身边擒住他的下颌,感受滑嫩如玉的耳垂变得洇红滚烫,再埋在他的雪颈婪地闻着他身上的雪松味道。
指尖覆向他那瓣软烫的唇,就像他以前经常缠绕她剑穗那般轻痒又撩人。
就是不知道会是他求着开始,还是她忍不住先喊停。
“剑、剑、剑她怎么又粉了!”
可惜回答她的是数位青年剑修的抽气声,还有喉结滚动的吞咽音。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满脸懵逼的时候,眼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映着日光的彩色泡泡,正慢慢飞到空中,上面倒映的景象正随着它的不断升高变得模糊。
直到,未灭的泡泡落在了九头凤其中一个头上。
霄容:?
众人:!
顾星冉:“大福,你看那九头凤好像看对眼了。”
“嗯?”大福疑惑地暂停背景音乐,继而惊叫出声:“快让霄容封印九头凤,出现在修仙界的莫名气泡恐怕会引发它的暴怒状态,倒是火光燎原就废了。”
泡泡被戳破的瞬间,九头凤像是丧失了心爱之物般发出阵阵嘶吼,身上燃烧的焰火也比之前强了数倍,似乎誓要让他们所有人为消失的泡泡陪葬。
要不是被紧紧握在手里,瞧这同归于尽的架势,她只想带着霄容先跑为敬。
“这九头凤四千岁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早知道这样,我穿书前带个泡泡机来不香吗?”
情急之下,大福嗓子都喊破音了,“它不会伤害你,倒是其他人恐怕要死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大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自己突然大头朝下腾空而起。犹如按下跳.楼机上的启动键,飞快下降的速度让她眼前只剩燃烧的火焰和呼啸的风声。
谁能想到事情的所有起源,都源自于莫名其妙的粉色泡泡。
就在剑尖要狠狠扎进九头凤身上时,那双暴怒狠厉的金瞳凤眼在感受到剑气时陡然怔住,九个神情各异的头亲昵地蹭着那把悬在头顶的残剑。
顾星冉一动不敢动,她没看错,九对瞳孔里竟然全是浓情蜜语。
老剑修揉着双眼使劲瞪着:“这是……给驯服了?”
那几个剑修青年想了半天不知道是该舔还是该喷,面面相觑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亲眼所见,九头凤如此亲昵的场景恐怕被人说出天花他们都不会相信分毫。
感觉熄灭了火的凤羽蹭着她的剑身,顾星冉强烈压抑着体内的异样情绪,委屈巴巴:“大福,我不干净了。”
大福无语:?
同样四目相对的还有九头凤和霄容,一人一凤目光凌厉,谁也不甘落于下风,而争夺的东西仿佛只是那把看起来有些丑的残剑。
当霄容取出用来封印九头凤的黑袋即将套在它头上时,突然觉醒的火舌从满身的凤羽中窜出,趁他遮挡之际朝天嘶吼消失于梧桐密林中,再无踪影可循。
想了半天,老剑修恍然大悟般喃喃自语:“原来终是我格局小了,最重要的是剑本身而不是它的品相和材质。”
“我悟了,可惜已经太晚了。”
他花费近百年终究参透了练剑之法,可惜人悟了,剑也没了。
“这小道友绝非普通人,未来剑宗可能要因这一人一剑变天了……”
望着九头凤早已消失的踪影,霄容眼角微挑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手中的剑上。
虽然这把剑内蕴含的灵力非比寻常,但他总感觉仅凭剑是无法惊走九头凤的,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见他唇角轻抿,漂亮的容颜染上了一丝血迹,阴翳又邪魅的模样让顾星冉未免看得有些入了迷。
算了,只要九头凤没把她吞下一切都好说。
老剑修无剑双手空空,赶紧凑过来细细打量起霄容手中的剑,“小道友还未请教你的名字,是出自哪家师门?”
霄容突然回想起之前他的话,淡然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味。
“晚辈来自天凌宗。”
“天凌宗?”
所有人都诧愕万分,但如此一来也让他那些亮眼的剑法有了解释:“天凌宗啊,怪不得剑法犀利干脆,凌冽剑气实属罕见。那我这回再猜猜,你可是天凌宗的剑修大师兄云韶?”
霄容唇角轻扬,“晚辈霄容。”
全场骤然寂静,连落叶的声音都听得真切。
眼前这位俊美少年不是就他们所说的剑宗天才霄容,入门仅一年就闯过所有试炼,获得去万剑阁挑剑的资格!
那他手中的这把残剑……
不就是万剑阁中万年一遇的灵剑?
顾星冉看着所有人的脸一会红一缕绿道发青,活生生成了排排站的霓虹灯,而那位老剑修的眼里似乎涌起了激动的泪花,好像在说:
小道友,你到底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为了让他们明白这世间的险恶,顾星冉唰地从霄容手中跃起,直逼老剑修的眼前飞去。
吓得大福立即窜出来:“宿主你可悠着点,这一把老骨头可没有廖清抗飞啊,小心骨头再散架了。”
顾星冉撇撇嘴:“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吗?再说了,我也不敢跟前辈计较。”
顶多就是炫耀一下,她,并不是什么残剑。
“敛星,快回来。”
大福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忍不住想笑,“叫你呢,敛星,我真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他能给你起这个名字,看来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有那把魔剑的意识。”
“你就不想让他给你换个名字?”
“废话,你以为我不想。”顾星冉闷哼一声,“前提是,我怎么告诉他,用剑写字吗?怕不是让他以为我疯了。”
没准能登上修仙快报的头版头条——
#震惊!万剑阁中的灵剑失了智,竟在地上划出陌生人名!#
#逼剑灵写字,究竟是契主道德的沦丧,还是剑性的扭曲?#
……
“你确定是‘灵剑’而不是‘残剑’?”大福不忍心打断她的幻想。
“我确定我想揍你。”
九头凤再次失踪,霄容只好将黑袋悬在腰封处存放妥当,临别时老剑修双手紧握住他的胳膊,鼻涕一把泪一把,颇有忘年交的架势。
老剑修满脸欣赏,要不是霄容师承天凌宗,就算豁出自己这张老脸也要把他挖到自家师门。
奈何,正数第一的剑宗师门和倒数第一的师门是有不可跨越的鸿沟。
月明星稀,霄容刚走进卧房后院就闻到有一股烧烤的气味,倘若要是没猜错,这烤的应该是正宗的山间野兔。
顾星冉激动的剑气在夜色下泛着淡淡光亮,她的嗅觉更加敏锐,烧烤的味道在她看来也就更加诱惑。
满身的疲惫在味道烧烤味的瞬间,顿时烟消云散。
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就两顿!
喊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就要吃烧烤。”的口号,顾星冉咽着口水迫不及待地推着霄容往香味深处走着。
看见熟悉又突然的玄衣身影,正准备偷摸开小灶的池彦和廖清被抓了个现行。
俩人心虚开口:“你怎么回来了,九头凤可找到了?”
“跑了。”
霄容言简意赅的回答更让俩人不知所措,廖清瞄了一眼他手中的剑,连忙让出位置:“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兔子是野山现逮的,肉质鲜嫩肥美,吃一口便能打通血脉,缓解全身疲乏。”
“不必了。”霄容客气回绝,“我先去禀报泽阳长老有关九头凤的事宜。”
池彦盯着考得滋滋冒油的兔子,满眼期待,“该吃吃,该干干,烧烤就要人多吃着才香!”
“说的没错,这肉嫩鲜香,吃的就是‘鲜’字。”
感觉到霄容依旧往屋内走得架势,顾星冉实在没忍住直接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直直插在了池彦身边的竹椅上,在空中留下一道完美的弧线。
池彦:“呦,还是姑奶奶懂得欣赏美食。”
一旁细心观察的廖清奋力闪火,面容暗藏兴奋,他就知道这把剑能听懂他们的话!
霄容试着将剑拿起,但不知怎么回事,整柄剑就像粘在竹椅上似的,哪怕手腕处的青筋都明显凸起,可剑就是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他只好坐在一边等待时机。
望着缕缕飘散的浓烟,他恍然发现,这兔肉散发的香味怎么都顺着剑飘去,一道道白烟缠绕在剑身,久久未散。
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顾星冉眼里只剩烤兔:这世间,唯有美男和美食不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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