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的异象引起了民众的阵阵惊呼,不少胆小的人甚至尖叫出声,急忙跪下,虔诚地向神像金身礼拜。
“神灵大人显灵了!”
“神灵大人听到我们的祈愿了吗?!”男人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不断地跪地叩首:“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吧!我的女儿已经昏迷了四天了,她今年才只有十四岁啊!”
“还有我的妹妹!请您救救我妹妹吧!”
“神灵大人,请您看看我们吧!”老人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年迈与悲伤止不住的颤抖:“我就只有小孙女一个亲人了。”
已经吓到裂开的鬼显然没心思继续在这里装什么神像,一心只想赶紧开溜。
他本来的计划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作为被上弦二看中的鬼,他拥有少见的精神型血鬼术,能够利用香气迷惑人的意志。鹿竘神社是鹿竘镇最著名的神社,每周都有固定的礼拜日,大批镇民在神社祭拜求得御守——鹿竘御守的火爆已经到了人手一份的地步。鬼就通过依附在御守上的香气蛊惑年轻的少女们,神殿本来就常年弥漫着香火味,自然不会引起注意。
然而谁能想到这个脸上带有斑纹的“男人”也会来礼拜呢?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你都这样了还礼拜什么呢?你是想上天吗?
恶鬼蹲在神像后面瑟瑟发抖,求生欲旺盛地试图联络自己的老板上弦二。
这个时候他就万分庆幸自己的直系老板不是无惨,毕竟据同事说——遇到危险向无惨求救,会被暴怒的老板直接爆头,当场裁员;上弦二虽然有时候语出惊人,但总得来说只要能够引起他的兴趣,他也不介意偶尔伸出援手。
至于什么是有趣,完全看他心情,看你表现。
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童磨大人!童磨大人!我是庆太郎!我在这里遇到了鬼杀队!鬼杀队里还有那个红头发的男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男人他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我一看见他就发抖。」
「喂喂?童磨大人你在么?」
被他寄予厚望的童磨现在根本没有功夫理他,因为他正在被顶头老板鬼舞辻无惨掐脖子。
终于对童磨忍无可忍的无惨头上青筋暴起,猩红色的眼眸满是暴戾:“你闭嘴。”
童磨笑容满面,七彩的瞳孔写满了真诚:“为什么呢?”
鬼舞辻无惨:……
要不是童磨是个合格的工具鬼,他一定要把这人的头给拧掉。
“鸣女。”
年度优秀员工鸣女瞬间领会了老板的意思,手指轻轻一拨琵琶弦,本来坐在鬼舞辻无惨对面的童磨就被传送到了另外的房间,和屋内的上弦一、上弦三面面相觑。
“啊是猗窝座阁下,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缘?什么缘一?”没等猗窝座表达自己发自内心的嫌弃,闭目养神的上弦一忽然睁开了三双眼睛,右手下意识地搭在刀柄上:“我听到了缘一的名字。”
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三个上弦对话的屑老板暴躁到捏碎了书页:“鸣女,把他们都给我扔出去。”
短时间内被扔出去两次的童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遭老板嫌的事实,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终于听到了下属的求救讯号。
——真是可怜呢,竟然被吓成这个样子。
童磨抹去自己眼角的眼泪,不由为这位下属叹息,大概只有死亡才能给他带来救赎吧。
——不过红色头发的鬼杀队剑士,是新的成员吗?之前可没有他的情报。
童磨随手转了两下自己的扇子,脸上依旧带着开朗的笑容。
由于庆太郎贫瘠的叙述能力,对于那位有着暗红色头发的剑士,上弦二并没有多想。殊不知正是这次乌龙,让无惨在不久后直接受到来自“继国缘一”的正面暴击。
所以说,无论做人做鬼,还是要有文化,没有文化就会惨遭社会毒打。
鹿竘神庙的庆太郎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童磨的回音,他渐渐也反应过来,那个总是笑容满面的童磨根本就不打算出手。
这完全符合鬼的性格,鬼与鬼之间从来都不存在什么亲属朋友关系,就算他尽心尽力地为了万世极乐教提供鹿竘镇的年轻女性,甚至因此引来了鬼杀队,但对于童磨来说他依旧无足轻重,一点都不值得他特意过来一趟。
他颓然地在神像背后滑落,拳头因为恐惧与不甘握得咯吱作响。
——唯一的好消息是,现在神殿里的村民不少。鬼杀队这群人向来不会在平民面前出手,如果努力争取的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无法依靠别人,只能自力更生。
打不赢那个男人,还不能想办法跑么?
炭子与义勇作为经验丰富的杀鬼搭档,在不知不觉间练就了吓鬼杀鬼一条龙的配套技能,一眼便看出了神像的猫腻,小声告诉了炭治郎锖兔。锖兔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在神殿关闭后再动手。一方面是现在外面艳阳高照,鬼不无法逃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鬼杀队与鬼的存在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这样只会引起民众的恐慌。人一旦陷入了混乱,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到时候反而会让鬼趁虚而入。
灶门炭子作为在场唯一一个适龄女性,自告奋勇地去做血鬼术小白鼠,意在摸清对方的能力,顺带上演一场钓鱼执法。她的提议自然遭到了好弟弟炭治郎的反对,少年不赞同地按住了姐姐的手,一本正经道:“炭子姐姐,你不要去冒险。”
炭子闻言笑了笑,看着炭治郎的眼神越发慈爱。
真是知姐莫若弟,要不是锖兔和炭治郎现在都在现场,她肯定已经忽悠着富冈义勇穿上女装去骗御守了——毕竟水柱先生不仅武力值了得还长了张白嫩俊秀的脸,不利用起来简直就是对优质资源的浪费。
站在炭子旁边的富冈义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整个人下意识地抖了下。
他紧张地按住了自己腰间的刀柄,湖蓝色的双眸警惕打量着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面露凶光的恶鬼,刚刚那股寒意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富冈义勇很困惑。
“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炭治郎,我希望你也可以支持我。”灶门炭子垂下眼,纤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打下一排浅浅的阴影,让她的面容看上去秀美而柔弱。社会我炭姐又开始孜孜不倦地在弟弟面前凹出脆弱却坚强的大和抚子人设,并努力回想着产屋敷耀哉这个一举一动都自带圣光的男人,试图模仿他的说话习惯:“这个镇子上的人正在等着我们解救,他们的生命是比所有的一切都更加重要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神明的话,他也一定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徒,这份信念一定足以让我立于不败之地。”
炭治郎:我姐在说啥,我有点听不懂。
锖兔:我也没听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富冈义勇好心地将其翻译成人话,简洁明了直击重点:“她的脸开过光,鬼不敢动她。”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不建议你当诱饵。”
锖兔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义勇,倒是没想到他会坦白地说出这样体谅人的话。
富冈义勇义正言辞地开始了义言义语:“你长得不像是在16岁以下,鬼可能不会找你。”
灶门炭子笑容中透露着MMP:要不是我弟弟在这,你现在已经在麻袋里了。
话虽如此,在与僧侣求取御守时,灶门炭子还是为他们三人都求到了鹿竘镇有名的平安御守。与刚刚敷衍的态度不同,炭子向着神像许愿的神情十分虔诚,双眼紧闭,双手合十放于胸前,秀美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一向热烈又明艳,仿佛是火焰一般的女孩,此刻难得安静下来。
「神明大人,或许您已经知道了恶鬼的诡计,但我想您从未抛弃您的信徒。」
「如果您依然注视着这里,请您听一听我的心愿,保佑他们平安。」
「我希望这些战斗在黑夜中的战士,有一天可以安心地行走于太阳之下。」
常人看不见的淡紫色灵力化为星星光点从女孩身上源源不断涌出,洁净的力量充斥着整个神殿,驱散了萦绕在屋内的黑色怨气。
在此世之人无法触碰到的空间夹缝中,与神像外貌相同的神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光芒之中,他听到在附近游荡的夜斗神的声音。
「喂,大叔,这丫头是灵媒体质,你最好看着她点。」
实际年纪比夜斗还小只是长得老的大叔:「你能闭嘴吗?咱们谁年纪大你心里没点数吗?」
炭子接过僧人递来的御守,礼貌地同对方道了谢。她将其中一个随手挂在腰间,另外三个御守则交给了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等着他的水呼师兄弟。
炭治郎担心地上下打量着炭子,在确定姐姐确实没有什么异样后才松了口气。
“这是鹿竘镇的平安御守,我听说很灵验。”炭子伸出手揉了揉弟弟的头,轻声道:“危害村民的是血鬼术,御守依旧是神明保佑信徒的护身符。而且那只鬼的血鬼术大概也只对年轻女性有用,你们三个完全不需要担心。”
少女对着水呼三人组眨了眨眼:“之后还要和鬼作战,带个御守就当做是心理安慰也不错。”
“谢谢。”
富冈义勇乖巧地将那御守系在腰间,炭子这才注意到,被他羽织所遮盖的腰带上还挂着一个暗红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火焰与太阳的暗纹。
灶门炭子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你的这个荷包哪里来的?”
“这是锖兔给我的护身符。”富冈义勇答道:“他让我随身携带,能辟邪。”
“没错,这个护身符很有用。”提起这个话题,锖兔也是严肃地补充:“我之前是真的被这护身符救了一命。”
灶门炭子眼皮一跳,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这个荷包是我的。”
富冈义勇:??
“里面放的是我的画像。”
锖兔:???
作者有话要说:兔兔死里逃生的真相即将出炉。
灶门炭子,一个靠脸拯救世界的女人。
杀鬼一线牵,珍惜这段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