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占领湖南后,苦心经营。在常德、长沙、岳州、湘潭、衡州、长沙、岳州派驻重兵,力图稳固湖南,以此为基地,抗拒清军。他派侄儿吴应期守岳州,与江北荆州清军对峙。派大将马宝等守长沙、萍乡、醴陵,以抵抗江西的清军。称帝后又以衡州为都城,派女婿胡国柱、夏国相及吴国贵等聚守衡州。而他自己则不时前往长沙坐镇,督促激励部队。
岳州位于湖南东北部,北隔长江,与湖北相望,战略位置显著。而长沙是吴军的后勤基地,岳州等处粮饷全赖长沙水陆运送,吴水军所需的各种船只也是由长沙制造的。岳州与长沙互为依靠,可谓唇亡齿寒。吴三桂对长沙、岳州两地高度重视。凭此两地有洞庭湖与湘江之险,水陆之便,摆水师、列象阵,陆军与之相呼应,置火器、掘重壕、陷坑、鹿桩,坚固工事,护卫全城。但凡能想到的,吴三桂都做了准备。他很清楚,欲保住湖南,必得死守住长沙、岳州!
以康熙帝的战略眼光,他自然看得透,长沙与岳州的分量。他指出岳州、长沙势如两足,此蹶则彼不能独立。早在康熙十三年六月,他就命令将军根特巴图鲁、前锋统领舒恕等率军由江西袁州取长沙,令兵部部署大军取岳州。至十二月,督令大将军贝勒尚善等速取岳州。指示说:“若克复岳州,则人心自定,稍有迟缓,恐所在动摇,倍多可虞,贝勒等何日决战,宜审机决策,以期必得。”要求尚善就夺取岳州事赶快定议,向他报告。
但领兵的皇族贵胄们既缺乏勇气,又缺乏经验,所以总是拖来拖去。康熙帝也不时催促他们发起进攻。康熙十三年七月清军打了一次进攻岳州的战斗,但没有什么收获。到了康熙十五年三月九日,大将军贝勒尚善,率水陆大军攻打岳州,其水师进入洞庭湖,击败吴军水师。君山被清军夺取。在岳州城下,击退吴三桂的援军,俘获吴水军五十余艘船只。十八日,顺承郡王勒尔锦与诸大臣统率满洲、蒙古、汉军、绿营兵数万,从文村渡过长江。吴军势单,只得弃营撤退。清军在石首虎渡口焚毁吴军二营,水师杀至太平街泊营。
二十七日,清军与吴军在丰州(丰县)太平街激战,吴军溃败。此时,吴军主力都调往长沙增援。岳州兵力薄弱,这给了清军一个好时机。但清军渡江后,却显得比较松懈,给吴军以可乘之机。从松滋赶来的吴三桂援军,偷袭清军,清军不敌,放弃太平街退守荆州。清军水师也未能切断吴军后勤通道,战略优势又奇迹般地回到吴军之手。
经过两年多的准备,清军又对岳州发动过两次进攻,但因岳州防守极其坚固,清军未取得战果。康熙十五年二月十五日,安亲王岳乐统率大军攻克了萍乡和临近的醴陵,长沙近在眼前。康熙帝指示:“乘胜直取湖南,进取长沙。”他估计吴三桂必调部队增援长沙,可趁此机,速攻岳州。但勒尔锦等在岳州却攻城失败,康熙帝只得改变计划,命令尚善分兵由通城(湖北,今仍名)陆路增援,会合岳乐攻击长沙。尚善委派副都统阿进泰率八旗骑兵、蒙古骑兵与绿营兵,于四月二十六日从通城出发,前往长沙。
在勒尔锦等人率水陆清军渡江出击岳州之时,岳乐大军已于康熙十五年三月一日自江西进逼长沙。与此同时,另一支清军正围攻吉安。吴三桂从松滋亲率部队至长沙增援。有一个叫梁质人的,自江西吉安来长沙请求援兵。吴三桂把他留下,说:“你于壁上观看我军容,回去后告诉东方诸豪杰。”
清军扎营于长沙东,官山的后面。官山在长沙与浏阳(今仍名)之间。自城北铁佛寺后布阵,至城西南,成半圆形,分兵十九路,绵延数十里。吴军在城西布阵,扎营在岳麓山,横亘数十里,气势颇为壮观。吴三桂本欲亲自同安亲王岳乐决战(估计也是做做样子,鼓舞一下士气),被众将所劝阻。于是吴三桂坐在谯楼上,亲自观战,并命梁质人陪同,亲身感受一下他大军的威武。
战斗伊始,吴三桂手下大将王绪,率部冲入清军营中。见有如此大胆的敌将,清军兵士立功心切,迅速合围上来。王绪部遂被清军所淹没。远远望去,只见得清军不断运动,却始终看不到吴军的旗帜。那谯楼上的梁质人,不禁紧张万分,死死盯着战场,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吴三桂瞟了他一眼,让人给他上了杯茶,说道:“梁先生,好戏还在后头,留点精神,不必急。”
梁质人拿起杯子,刚喝了口水,就听得远处传来火铳连发之声。随着声响望去,只见不断有清军倒地。包围圈则被硬生生地拉开一道口子,清军倒下的越来越多,口子也越开越大。只见王绪和他的部下杀奔了出来。吴三桂的侄儿吴应正、大将马宝、夏国相等也一并冲出搏杀。酣战中,吴应正中箭落马,夏国相急忙将把他救起,护送其归营。清军趁势追至城下,但此时侧面,忽然冲出一队巨象,清军目瞪口呆。这些兵士大多来自北方,从没见过这个东西,被惊得呆若木鸡,瞬间便被巨象踩成肉饼。清军阵势大乱,转眼间便溃不成军。梁质人扭头看了吴三桂一眼,只见得他正得意洋洋地捋着胡须,方知他先前那话的意思。连尝败绩的吴三桂此番之所以如此自信,请人观战,想必就是因为得了大象这等秘密武器。清军再能战,也敌不过这些庞然大物。
到了中午,战场上忽降大雨,双方均鸣金收兵。吴三桂虽然取得胜利,但他的侄子吴应正伤得很重,未能救得过来。此战双方投入兵力达十余万,吴军大胜三路。清军无力再进攻,便扎营掘壕,稳固阵地与吴军对峙。
从康熙十三年至十七年上半年,康熙帝不断增兵岳州与长沙方向。
要想破长沙、岳州,战船非常重要。康熙帝指示,把攻岳州的沙船调到长沙,并命人就地伐木造船。偏沅巡抚韩世琦率所部赴长沙,帮助料理地方事务。为了激励士气,提高战力,康熙帝特动用国库银二十万两,充作犒兵与造船的费用。康熙十六年正月,命从京口发沙唬船六十只,随带炮械、水手、夫役,量配官兵护送至岳州。另外,安徽巡抚靳辅奉命送船,加上京口的六十只,已足一百只之数,送至岳乐军中。康熙十六年六月,命江宁巡抚督造乌船,限期务于八月内造成,送往岳州。但即使如此,吴军凭借着水师的优势,还是让清军占不得便宜。康熙帝得知前线清军船不足用,便于九月又下令增造战舰乌船六十只、沙船二百只。特命户部尚书伊桑阿赴江南同督抚“速行督造”。至康熙十七年三月,已增造乌船一百只、沙船四百三十八只,加上岳州原有乌船,已“多于贼数倍”。
经屡次增援,清军在长沙及其邻近地区已聚结约十万大军,与吴军势均力敌。
清军分布在岳州、长沙等地的战马、舟船、火器与人员均已齐备。康熙帝屡下命令,催促向岳州、长沙发动进攻。康熙十六年五月三日,清军水师驶入洞庭湖,将军鄂鼐率大军驾驶战船二百余只,进取君山(今仍名,位岳阳西侧,洞庭湖中),吴军水师阻击。双方激战数日,清军始终未能突破吴军防线,只得被迫撤退。
康熙帝看得穿吴三桂,吴三桂也同样看得穿他。他很清楚清军誓取长沙、岳州的用意。这是两座互相依存的城池,如失掉长沙,岳州的后勤补给也就断了。而失了岳州,就等于给清水陆两军打开通道,长沙必不能久存。因此,只要长沙与岳州受到清军攻击,他便从各处调来大批援兵,不惜一切代价,死守两城。为了减轻这两地的压力,他以重兵出击,攻取了醴陵,窥测萍乡,断了清军岳乐部的后路,迫使清军从长沙撤出应援。另派出一支部队攻取了吉安,占据江西与湖南的门户。
互相看得透也是件颇为麻烦的事,你来我往,始终没有个头。康熙帝指示清军,务必要收复醴陵、吉安,固守萍乡。双方在这几块战略要地,拼得你死我活。吴三桂又派精兵取广东韶州、广西桂林,引诱清军来援,清军只得从长沙分出一部分八旗兵应援。穆占奉命赴乐昌等处,以断进犯韶州吴军的后路。岳乐则拨出一部兵力,防守刚刚收复的醴陵。
康熙十七年上半年,清军进入湖南东部与东南部,连夺茶陵、攸兴等十二座县城。又在东北部夺了平江、湘阴。康熙十七年三月,穆占部攻下郴州(郴县)、永兴(今仍名),以数万的兵力由永兴北上直取耒阳(今仍名)进逼衡州。
此时吴三桂正在衡州,他急命大将马宝率部出战,马宝带军至永兴北六十里,在盐沙岭设伏。清军竟无察觉,大队人马进入谷口后,吴军先堵住谷口,再以火器从岭上据高攻击。清军退不得,又攻不得,万余人被全歼,都统宜理布、统领哈克三阵亡。吴军奔至永兴,晚上渡过耒水,在永兴城虚以扎营,蒙蔽清军,而以大部队偷袭郴州。驻营城外河南岸的清军大营被攻陷,前锋统领硕岱、副都统托岱,率残部退至郴州、永兴。清军两度失利,康熙帝非常恼怒,命硕岱等将官,戴罪留任。
吴军在战场上虽屡有胜绩,但总的形势仍然不容乐观。这就难为了吴三桂,六十几岁的老头子,还得跑来跑去,不停地指挥督促战斗。一来是对部下的指挥能力不放心,二来也是对他们的忠诚没有信心。自明末以来,将领们大多抱着打工心态作战。战场形势顺利时,一切OK。一旦处于逆势,只要对方给出合适的条件,便免不得反水。吴三桂自己作为过来人,深知其中的玄妙。清军将领,只要是满人,虽有能力匮乏,经验不足者,但对本族,却有至死不渝的效忠之心。三藩起事以来,降者为数众多,其中不乏地位显赫之人,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汉人。而满人却始终未出此现象。
为何汉人多,明却亡,而满人少,却清兴?吴三桂有时自己也觉得好笑,若是自己赢了,把满人赶回老家,实际上却是帮其维护民族的血性。若他们真要在中原待久了,时间长了,也就与汉人没什么不同了。所谓汉人,并不是一个血统上的概念,而是一个文化上的概念。历史上不乏赫赫有名的铁血民族,可占据中原后,汉人未灭,这些民族却再也觅不得踪影。汉人的同化能力实在太强大了,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让汉人变得不屑于战斗。他们可以先被异族征服,而若干年后,异族却被他们同化。汉族永远都是汉族,而异族最终也会变成汉族,这是件很奇妙的事。忙着打战,这事儿吴三桂没时间想得太明白,他只是觉得这个时代很荒唐。
失去吉安后,清顺承郡王勒尔锦率大军在长沙五里山扎营。吴三桂亲自临阵督战,却未有胜果。撤退途中,清军紧追,幸亏预先埋伏了六头大象,清军才未敢继续追击。而他的女婿卫朴也死于此次战斗。
吴三桂的疲于奔命,还是有些功效的,只是治标不治本。整个战场的主动权,他已无力控制。战争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无论双方投入兵力有多少,但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两个人的博弈。这是一场老人与小伙子的较量,老人的优势是经验丰富,而小伙子则胜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精力充沛。博弈拖得越久,就越对小伙子越有利。老家伙能出的招都已经出了,没有搞定小伙子,小伙子却学到了他的本事。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自然也容易出昏招,最后,胜利的天平也就越来越倾向对方。
危急时,一个人的表现,也许未必是最正确的,却是最真实的。吴集团内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镇守岳州的大将吴应期是吴三桂的侄子,起兵时,谋士方光琛就提醒吴三桂:“吴应期妄自尊大,夏国相轻浮浅露,此二人必不可重用。”吴三桂虽赞同他的意见,但苦于无人可用(或者说太缺乏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对这两人,他还是委以重任。
为了长期坚守湖南,吴三桂在岳州积蓄了大量粮食,可备三年之用。作为战略储备,这些粮食,平时是不允许动用的。在荆州与岳州相持时期,商贾仍可以自由出入,只不过双方都设关抽税,用以佐助军需。当时,荆州米价一两一石,湖南银贱,只有三钱的价格。荆州盐贱,一钱一包,而湖南贵至三钱一包。两地商人看出这是个发财的机会,以五包盐换一石米。吴应期也想捞一笔,便不顾大局,用三钱之米换一两五钱之盐,他倒的米可是库存的军用物资。虽然人不能不吃盐,但是这盐毕竟不能当饭吃,等打起仗来,后勤补给一断,这就是要人命的事儿。有一个姓王的总兵,实在看不下去,便极力劝阻。吴应期恼怒,欲除之。该王总兵便带了三百人投了清军。
吴军中有一个叫林兴珠的大将,原是郑成功部下,精通水战。后来,他跟杜辉一起降了清。吴三桂打进湖南时。他们又都降了吴。吴三桂以他俩为帅,率水师镇守洞庭湖,发挥了很大作用。但吴应期自恃权重位高,对林兴珠傲慢无礼,而林又看不上他,两人矛盾不断激化。吴应期向吴三桂打小报告,让吴三桂把林兴珠调到湘江。林大为不满,恰逢湘阴县知县因得罪马宝,有性命之忧,两人一拍即合。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时,事情败露,急乱中,没来得及带家属一起走。此后便传来林兴珠儿子被杀,妻子发配云南的消息。林被清廷封赐侯爵,为了表示忠心,和为家属复仇,他把岳州城内外的防御情况全盘献出,助清军破岳州。
而杜辉因一次兵败,只身一人潜入湖底逃回,引起吴应期怀疑。杜辉有一子在清军中,暗中派人联络父亲,叫其归顺清军。此事泄露,杜辉虽未应允儿子,但仍被杀。杜的部将黄明出逃降清。
清军得知吴应期刚愎自用,随意枉杀。遂使出反间计,骗得他杀了不少自己人,这让众将士很是心寒。
清军围了长沙,切断其后勤补给后,岳州没了粮源,一下子陷入困境。
清军一边不停地进行军事打击,一边不断展开心理攻势。他们发出告示,说明形势,公布朝廷招降政策。对于普通兵士及下级官佐,清军鼓励他们尽早归顺,或临阵斩杀叛军头目来献,或交战时能按兵不动,暗相照应,此功亦为不小,都从优爵赏。如执迷不悟,一旦荡平,必“骈首就戮”处死。
除了利诱,还有威逼。给岳州百姓的布告写的明白,说清军没几天就要打进岳州了,严禁将粮米盐薪接济吴军,一经拿获,所犯村庄里的人全部处死,妻子分旗为奴。如吴军官前来需索百姓,即拿获清军前,不许隐匿。
康熙十七年八月十一日,刚投清不久的“建义侯”林兴珠,发布告示,以自己为榜样,劝大家弃暗投明。林兴珠的话,夸大其词,作秀成分明显。但吴内部,确实军心不稳。在他之后,相继还有岳州总兵陈华、李超等降清。
林兴珠于康熙十七年三月降清后,献了破岳州之策。他提议清军战船数量充分,可拨出一半泊靠君山,以断常德之道,余下战船泊靠在香炉峡、扁山、布袋口等处,沿九贡山陆路扎营,截断长沙、衡州之通道。没了援兵与后勤补给,可逼降吴军。安亲王岳乐将此计划向康熙帝报告,当即获批准,特别嘱咐:水陆大军进攻岳州,既克之日,乘虚速取常德、澧州等城,勿令贼得为备。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林兴珠就好比是一把钥匙,帮助清军打开了胜利之门。此后战斗,清军不断取得优势。
更为可喜的是,清军还得到一个非常大的利好消息,那就是有传闻:吴三桂突然暴毙了!只是这消息一时还无法确认真假。康熙帝指示前线各将领:“若吴三桂已死,贼必内变,各路大军要乘时分路进剿。”
吴三桂是否死了,不能确定,但康熙帝的大将军尚善却死在了前线(据说是因工作压力太大,突发急症而亡)。他的职务由贝勒察尼等接替,康熙帝指示他们:“务水陆夹击,速取岳州。”
清军五月进入洞庭湖,至九月初,三个多月,激战多次,却未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吴军收缩防线,不敢轻易出战。陆地上,清军围城,但始终未能将城彻底围住。清军占据各项优势,但将领的进取心却很是不足,似乎宁愿找一百个理由,证明自己不是懦夫,也不愿找一个理由证明自己是勇士。
九月初,吴军仅用二十余只小船,赴湘阴提取粮米和火药。经过清副都统德业立和提督周卜世的防区,他们共有战船一百三十只,却没有出击。理由竟是担心三国时期,火烧赤壁的历史重演。康熙得报,批示:“三国是假,你等胆怯是真,尽信书,不如不看书!”他将二人革职留任,效力赎罪。将军鄂内总统军师,身为主将,却用“庸懦之徒”,致误大事,待事平之日,“从重议处”。
有了康熙帝的严旨,将帅们像是补了钙,战场上开始变得主动起来。清军不断取得胜利,并逐渐掌控了全局。
到了康熙十七年十二月,因不断的失败及严重缺粮,被围困住的岳州城内,吴军许多兵士相继潜逃投清。随后吴军游击刘鹏等文武官员七十五人接受招抚,投奔了清军。
其他人可以降,但吴应期的特殊身份,让他不能有此念。倒不是他很忠于自己的叔叔吴三桂,而是堂兄弟吴应熊的下场提示他,清廷是绝不会放过吴家人的。所以他可以逃,但绝不能降。
康熙十八年正月十八日,天还没亮,已与清军谈好条件的吴军官兵及家口数千人,分乘乌船十余艘,小船三十余艘,在清军的引导下,从高脚庙一带登岸。同一天归降的,还有吴军总兵王度冲、将军陈珀等。到了晚上,只见城内四处起火,这是吴应期下的令,他命人在城内各处点火。而他早已于下午四五时,便率一万多人的余部,从城中潜出。只不过火到现在才蔓延开来。他们逃向东南方向,清军追击二百余里,始终未能追上。次日,即十九日晨,蔡毓荣、桑格等率清军浩浩荡荡开进岳州城。
岳州在吴军手中坚守了五年,康熙帝在睡梦中无数次地见到过它,如今终于落入清廷之手。虽然盼了许久,但岳州却不是清军攻下的,还是吴军主动放弃的。虽说是胜利,但打了这么多年,付出那么多代价,只能算是惨胜。最后竟然还让“贼首”吴应期给跑了,他下旨斥责察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