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我基本可以确定刘丧是手握剧本的开挂人士,虽然他下来后表现的一点不像上帝视角,遇到啥都一惊一乍的仿佛天塌了一样,但这个问题不难解释,毕竟二叔连口里的亲侄子、亲侄女都骗了,忽悠他个小喇嘛简直不算个事。
想到这我能够脑补出一场剧情,大致就是二叔拍胸脯跟刘丧保证,啥南海王墓我们已经打扫过了,你安安心心进去就当玩个真人版本的密室逃脱,你不是想跟小哥近距离接触吗,去吧去吧,孩子玩的开心点。
结果刘丧快快活活下来,以为真就是个没啥难度的墓室版迷宫,却没料到南海王竟然不做人,或者说是二叔不做人。
奔着坐摇摇车来的崽直接给人送上过山车,还是连转二十个大弯的那种,别说是纯打辅助的他,换成我都得当场裂开。
不过在思量的过程中,我其实有个非常大胆的猜测,大胆到我没有任何证据去论证,但我心里十分笃定,这是一种极其敏感的直觉,只会某个特别熟悉的人起作用。
我在脑里将这个想法过了好几遍,看看小哥静默前行的背影,最终还是强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选择闭嘴。
因为我无法确认,这场棋局要隐瞒的范围有多大,目前看来,除了小哥存疑,胖子和天真大概率都不清楚具体,他们和我同样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仔。
可是令人疑惑的点在于,天真的智商不低,甚至可以说是相当高,我自觉不算个傻仔,却也没有能聪明到比过天真的程度。
或许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面,我有异于常人的洞察力,但面对大多数的局势,我只是个半大的小辣鸡罢了,连我或是胖子都能察觉的马脚,天真没道理迟钝成这样。
在爬行的途中,我做过大量的思考,先是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梳理一遍,再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带入进去,最后,我得出有意义的选项只有两种。
要么他也是棋局中手握剧本的开挂玩家之一,他比刘丧阅历丰富,应付斗下的种种关卡会比他轻松许多,我们的经历对他来说就像推剧本,一步一个脚印按照流程走就行,所以他才会对一切破绽熟视无睹。
但这显然不太符合现实逻辑,从最简单的方面入手,我没见过哪个开挂玩家能把自己裤头都玩没的,演戏大可不必如此逼真。
即使大部分时候他都不太要脸。
要么是在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他的的分辨能力出现退步——用退步说不太准确,通俗点讲,是他此时不愿意再去回到过去的思维模式,也许是多年来下墓生出的疲累,也许是高压环境长时间积压出来的厌倦。
让他产生这种状态的原因是什么,我没办法揣摩究竟,读心术一向是小哥和木安的技能,牛逼如二叔应该也能运用自如。
总之这是我能想到最靠谱的一种结论。
作为被二叔这个杀千刀蒙骗的老实人,可以摸出这么多关窍已经算我超常发挥,剩下重中之重的关节,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那就是目的。
二叔做这件事的目的。
如果说三叔是无利不起早的人,那二叔是无利压根不起床的人。
他费尽心思打扫出一个早已被人捷足先登的墓室,诓傻大侄进入遛一圈再背出个女人俑,他图什么?
图女人俑?直说不行吗。
就凭他在吴家说一不二的话语权,哪怕他想将女俑倒腾出来摆床头当靠枕,我们还能拦着他不成,再说我们也拦不住啊。
怪不得小花以前老说我这人绝对不能入行,光信息不对称别人就可以把我玩死。
我隐隐感觉,这些看似缺东少西的杂乱信息,都是二叔故意放出来的提示条,他需要我们知道这些消息,需要推动我们进行头脑风暴,但他所给的线索却不能形成一条逻辑链,这其中的用意就更加奇怪。
他到底是希望我们知道真相,还是希望我们不知道?
我一直沉浸在思绪里无法自拔,无心现况,毕竟这是二叔设的局,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任由我们死在里面,无须太过挂心。
洞穴持续向里延伸,无论何时望去,前路永远漫长的看不到尽头,不知往前爬行过多少路,我们的蜡烛依次燃尽。
没有光源,他们的存在感逐渐变得薄弱起来,包裹着我的,只剩下触不到头的永夜。
人在大量的体力消耗中,能听到最明显的声音是心跳声和喘息声,其余什么肢体摆动发出的窸窣响,爬动带起的摩擦声,都悉数淹没在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里,每一下脉搏,都犹如敲进耳膜的鼓点,分外清晰。
身后的刘丧爬到半截,忽然森森的出声
“你们能感觉到四周好像漆黑的不大对劲吗?这暗似乎不是静止的暗,而是活的。”
“什么意思?”天真喘气如牛的问道。
“是小虫子,这些小虫子密集的飞在我们周围,我能听到很细微的声音,它们在扇动翅膀,我们眼前的不是黑暗,是浓密的虫雾,我们认为没有光,实际上光都被它们挡住了,只有犀火能赶走它们。”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马上就要瞎了。”
好不容易从杂乱的思路里挣扎出来,我有气无力的接话道。
刘丧听到是我在说话,微微沉默片刻。
等我擦两遍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他别扭的音调才从身后遥遥传来
“你不会瞎的。”
“那借你吉言。”
我懒得跟刘丧多话,短短一句说完,我就加快两步赶上小哥的步伐。
他前进速度不快,估计是为了照顾我们的体能,后面的道路,我越爬越快,为的是确保自己能紧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落。
在黑到完全无法辨物的狭窄空间里,我得离我的安全感近一些,不然情绪很容易被极端的黑暗所影响,而后迅速崩落。
大家闷头爬着,我的手始终会搭住一面墙壁,胖子就搭住另一面,刘丧负责上面,以防我们错过类似于“引一”的标记。
一路摸过坑坑洼洼的洞壁,直到摸到我指尖都有点麻痹时,胖子突然兴奋的叫道
“有了!”
“看到出口了?”天真略带兴奋的回音响起。
“是刻度!”胖子说道:“我摸到石壁上有刻度了。”
一腔热情被现实浇灭,天真音调里的兴致稍歇,顿一顿,问他是什么刻度,胖子停住半天,才慢吞吞回道不认得。
天真就催促我们快爬,让他去摸摸看。
小哥带头爬出两人的间距,我听见有人在墙上仔仔细细的摸索着,紧接着就飘来句响亮的脏话。
胖子问怎么了,天真回话有半秒的迟疑,他说上面刻着“苦”字,这个字是阴间的计量单位,用作丁兰尺上,而南海王的时代还没有发明出丁兰尺,因此这里所刻的“苦”字与南海王墓无关,是齐家高人所刻的字。
齐家高人?这是什么彩蛋?
我听的懵逼,就问他们齐家高人是谁,胖子惊讶道:“天真没跟你说吗?”
“没有,他是谁?你们认识?”
“不认识,但我们都听过他的名字,你应该也不陌生,他叫齐羽。”
???
excuse me???
“齐羽?为什么有他?”
“问你们三叔去,问我干啥。”胖子嚷嚷道。
行吧……有他就有他吧。
好朋友一起结伴干事业,不奇怪。
反正终极和汪家都已经完结许久,齐羽算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如今再来深究这些,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作者有话要说:二叔:呵,朕的主场,你们没有一个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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