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菲卢斯皇帝是“结巴子”米迦勒二世的儿子,在中世纪统治君士坦丁堡的君王中,是最主动积极和高傲勇敢的君王之一。无论是攻势还是守势作战,他曾经5次亲自领军对抗萨拉森人,他的攻击声势惊人,就是后来战败丧师,也赢得敌人的尊敬。他的最后一次远征行动突入叙利亚,围攻寂寂无名的小镇索佐佩特拉。不知是和平还是战争时期,哈伦在他所宠爱的妻子及侍妾的陪同下来到此处,这里才很偶然成为穆塔辛哈里发的出生地。有个叛乱的波斯骗子认为可以拿来作为对付萨拉森人的武器,他知道这个地方会使哈里发产生孺慕之情。这种教唆使得皇帝下定决心,要在最敏感的地方来伤害对方的自尊。索佐佩特拉被夷为平地,叙利亚的战俘受到可耻的虐待,不是身上留下伤痕就是变成残废,有1000名女性俘虏从邻近地区被强制送走。其中有一位是阿拔斯家族的贵妇人,在痛苦的绝望之下用穆塔辛的名义提出恳求。希腊人的凌辱使她的亲人必须维护荣誉,替穆塔辛受到的轻视进行报复,并且回应她的哀求。
在两位兄长的统治之下,穆塔辛是最年幼的弟弟,所继承的地区限于安纳托利亚、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和切尔克斯,地处边疆,可以磨炼他的军事才能,完全是机缘巧合使他获得“奥克托纳里”的称号,其中最有名的是8次会战,对抗《古兰经》的敌人并获得了胜利。在这些个人的争执中,伊拉克、叙利亚和埃及的部队,从阿拉伯的部族和土耳其的各旗中征召新兵,他的骑兵数量极为庞大,虽然我们还要扣除数万人,因为皇家的马厩就有13万匹马。军备的费用经过计算高达400万英镑,大约是10万磅黄金。萨拉森人从集结的位置塔尔苏斯,兵分三路沿着到君士坦丁堡的大道前进。穆塔辛自己指挥中路;他的儿子阿拔斯负责担任前锋,借着第一次的军事行动来考验自己的能力,成功会得到莫大的光荣,即使失利也不会有什么处分。
哈里发为了报复他所受到的伤害,准备用同样的冒犯行动给予回敬。狄奥菲卢斯的父亲是弗里吉亚人,出生在阿摩里乌姆,皇室的发源地用各种特权和公共纪念物修饰得美轮美奂,即使民众对那个地方漠不关心,但是就统治者和他的宫廷来看,君士坦丁堡也不见得比它更有价值。萨拉森人把阿摩里乌姆这个名字刻在盾牌上,三路大军再度会师在这座城市的城墙之下。明智的顾问建议将居民从阿摩里乌姆撤离,把空无一人的建筑物放弃给蛮族,让他们徒然发泄心中的怒火。皇帝决定采用更为光明正大的解决办法,不论是被围攻还是从事会战,都要防守祖先的土地。当两军逐渐接近,罗马人很清楚地看到伊斯兰教徒列阵的战线,杀气腾腾地正面枪矛林立,但是两军的本国部队在接战中毫无光彩可言。阿拉伯人的战线为3万波斯人的砍杀所突穿,波斯人在拜占庭帝国获得照应和安置,所以要为皇帝卖命。而希腊人同样被击退,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这全靠土耳其骑兵部队的弓箭,要不是一场夜雨使弓弦受潮以致威力大减,恐怕只有少数基督徒能与皇帝从战场逃脱。他们在多里勒乌姆停下稍事喘息,这离战场已经有3天行程的距离了,狄奥菲卢斯看到担任护卫的骑兵部队那种面无人色的样子,对于随着君王逃跑的军民也只有赦免他们的罪行。
等到狄奥菲卢斯发觉到自己的实力是如此衰弱,知道毫无希望扭转阿摩里乌姆的命运,绝不通融的哈里发用藐视的态度拒绝他的乞求和承诺,扣留罗马使臣作为他大展报复的目击证人。他们几乎见证了他的羞辱。一位信心十足的总督,加上一支身经百战的守备部队和一群负隅顽抗的民众,面对气势强大的攻击,一连抵抗了55天。要不是一个内奸指出城墙最脆弱的位置,那里有一头狮子和一头野牛的雕像作为装饰,萨拉森人只有解围而去。穆塔辛用绝不宽赦的暴虐来实践他的誓言,对于破坏和毁灭的行动不会感到满足,但他已经觉得劳累,就班师回到位于萨马拉的新皇宫,就在巴格达的邻近地区。
这时“倒霉鬼”狄奥菲卢斯恳求法兰克人的皇帝施以援手,这位西方的敌人所能给予的帮助不仅缓不济急,是否真的答应也无法保证。然而围攻阿摩里乌姆时有7万穆斯林死亡,他们杀死3万基督徒作为对损失的报复,有同样数目的俘虏受苦,被当成罪大恶极的囚犯受到虐待。基于双方的需要,有时逼得要用交换或付赎的方式释放战俘,但是两个帝国要是引起民族和宗教的冲突,那么和平无法得到保证,战争绝不心慈手软。在战场上很少饶恕敌人的性命,有些人即使逃过刀剑的杀害,也会被判处毫无希望的奴役,或是受到极度痛苦的刑罚。一位东正教的皇帝提到处决克里特岛的萨拉森人,看来非常满意,说有些人被活活地剥皮,或是丢进沸腾的油锅。穆塔辛为了自己的荣誉,牺牲一座繁荣的城市、20万人的性命以及价值百万的财产。同样是这位哈里发,从马背上下来,不怕弄脏自己的官服,去救助一名不幸的衰弱老人,因为这位长者与载负的驴子一起跌进壕沟里。当他被死神召唤时,回想起哪种行为会使他获得更大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