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星期二,贝白蒂护士看见比利与霍斯顿在大厅聊天,霍斯顿是几个星期前入院的,他与比利在利巴嫩监狱就已相识。乐莉和玛莎走过来,向这两位男士猛送秋波。乐莉一直对比利有好感,现在为了让比利嫉妒,她故意对霍斯顿表现出亲热的模样。贝白蒂是乐莉的看护主任,她很清楚自从比利入院以来,乐莉就一直对比利颇有好感。她是个漂亮但不很聪明的女孩,一直围绕在比利身旁,留字条给他。她还告诉其他员工,说她与比利未来的打算。她也曾散布谣言,说她与比利最后终究会结婚。但比利从未将她放在心上。有一次,当她们告诉比利她们已经破产时,他各给了她们一人五十元。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她们从比利那儿取得了“今天,拥抱你的孩子!”汽车贴纸,帮比利到城内分发。
麦爱莲原是比利下午的负责人,她今天下午没上班,由另外一位同仁凯莎琳负责照料他。凯莎琳才上班,比利就问她是否可以出去走走。
“这必须由郭医师核准,”她说道:“这不是我权限之内能做的决定。”
比利在电视旁等待,凯莎琳去问郭医师的意见,结果是郭医师要找比利谈一谈。经过讨论几次有关他的情绪问题之后,凯莎琳和郭医师都同意比利可以和霍斯顿到外面散步。
半个小时后,他们回来了,然后又走了出去。当比利再次进来时,大约已是下午六点。凯莎琳正在忙,只听见比利说:“有女孩在哭叫。”
她知道那不是比利,而是大卫的声音。
“你说什么?”盗墓笔记小说在线阅读鬼吹灯小说侯卫东官场笔记二号首长
“女孩受伤了。”
凯莎琳跟着他走到大厅,“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儿有女孩。我在外面时,听见有女孩在哭叫。”
“什么女孩?”
“我不知道,一共有两位,其中一个女孩告诉霍斯顿,要他叫我回来,因为我会坏事。”
凯莎琳用鼻子闻闻他是否喝了酒,但并无任何酒味。
几分钟后,楼下的总机呼叫她。于是凯莎琳走下楼,看见警卫带着玛莎进来。当她带领玛莎上楼时,她可以闻到酒味。她带她回房。
“乐莉在哪儿?”凯莎琳问道。
“我不知道。”
“你们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
“妳喝了酒,是不是?”
玛莎被送进一号病房,那是女病患的特别监护病房。
在此同时,比利的角色由大卫换成了丹尼。当他看见玛莎一个人独处时,他似乎受到了干扰,由于没见到乐莉,因此他便走到外面找乐莉。凯莎琳气喘嘘嘘的在后追赶。在抓住他之前,葛廉警卫已经带着乐莉进来了。她被发现躺在草地上,吐了一地的秽物。葛廉告诉凯莎琳“她差点儿给闷死了。”
凯莎琳看出来比利很关心女人。她听见走廊上有人低声说着“强暴”这个字眼,但她不认为两个男孩在外面的时间不久却能做这种事来。她不相信。凯莎琳晚上十一点离开,一切都很平静。两个女孩都被安置在一号病房,比利和霍斯顿则在他们的病房睡觉。
隔天早上七点贝白蒂上班时,病房和医院内谣言四起,说是两个女孩被发现喝醉了,在山坡上不省人事,乐莉的衣裳不整;有人说她抱怨自己被强暴,其他人则未提到强暴之事。那时,比利与霍斯顿正在外面散步,他们成了可疑焦点。但几乎所有院方人员都认为,不可能有强暴一事。
高速公路警察局被请来调查这个案子,他们要求暂时封闭男病房,接着便进行审讯工作。郭医师与几位职员交谈了一会儿,比利和霍斯顿此刻仍未起床。目前的问题是,要由谁来告诉比利和霍斯顿遭指控之事?贝白蒂自己不愿这么做,每个人也都拒绝接这个烫手山芋。贝白蒂未曾见过雷根发狂的模样,但其他人都曾亲眼目睹。
在未通知他们两人的情况下,郭医师下令将他们的房门锁上。霍斯顿先起床,郭医师告诉他遭指控之事,然后又走向比利,同样说明该事件。
起初,这两个年轻人都是一头雾水,而且认为这项指控伤害了他们。天色渐亮时,他们变得更害怕、更生气了。谣言说有人要来抓他们去利玛,也有人说联邦调查局要抓他们回利巴嫩监狱。
这一整天,工作人员一直试着抚平两人的情绪。最后,连工作人员也给惹毛了,因为他们完全不相信所谓的“强暴”一事。潘华达和贝白蒂一再向比利和霍斯顿保证,没有人会带他们离开。但是,她们都知道,说话的人并不是比利,而是其他人格。潘华达十分确定他是史蒂夫。
当天,贝白蒂喂比利服下许多镇定剂,试着让他稳定下来,其间他小睡了一会儿,看来似乎没事了。但是,下午两点钟时,这两个年轻人又发火了。比利的角色从史蒂夫转换成大卫,大卫不停的哭闹,一会儿又变得很坚强。他和霍斯顿一样,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走进房间的人也都充满敌意。每当电话铃响时,比利就会跳起来大叫:“他们要来抓我了!”
比利和霍斯顿走向已上锁的逃生门,用桌椅排成路障,然后将腰间的皮带抽出来捆在拳头上。
“我不准任何男人靠近我们,”史蒂夫说:“否则我们要把门撞开了!”他举起了左手边的椅子,那模样就像是驯兽师一般。工作人员自知已无法控制场面,于是发出“绿色警报”。
贝白蒂听到扩音器传来的警报之后,便知道可能会有八、九名警卫和其他戒护人员赶过来。
“天哪!”门被撞开的时候,她看见一大群壮汉冲了进来──安全警卫、护理人员、助理、主管及医院其他部门人员,一共有三十多人,活像捕兽大队,每个人都站在那儿等候攻击命令的下达。
她和潘华达站在比利与霍斯顿身旁,这两人并无伤害她们的意思。但是,当那群人往前进时,这两名病患便开始挥动椅子,以皮带包捆的拳头不断做出威吓的姿势。
“我不要去利玛!”史蒂夫大叫道:“每次事情发展得很顺利,我就要为不是我做的事受到指责!现在我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比利,听我说,”郭医师说:“你这样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如果你们再进逼过来,我们会把门撞开,开车逃走!”
“比利,你错了,这样做对你没好处的。你会遭人控诉,这样的结果对你不利,你不可以这样做。我们也绝不会放任不管。”
比利拒绝听他的话。
马大卫是临床心理学家,他试着与比利讲道理,“别闹了,比利,我们以前让你受过伤害吗?我们在你身上投注了那么多时间,你以为我们会让他们把你带走吗?我们要帮助你,并不想把事情弄糟。我们也都不相信那会是你们做的。我们这儿有你们和那些女孩的记录,时间可以作证,调查反而对你们有利。”
比利放下椅子走过来,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了,其他工作人员也纷纷离去。但不一会儿,比利又开始哭了。霍斯顿仍怀有敌意,他不停大吼,这让比利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霍斯顿说:“以前我被冤枉过,你等着瞧,他们会趁我们不注意时来逮捕我们,我们往后都无法再相见了!”
下午三点的交班时间已过,年长的麦爱莲和凯莎琳替代了年轻的小姐们。凯莎琳听见强暴案的调查事件时非常惊讶。在早班人员的提醒之下,她们试着让比利和霍斯顿保持平静。但是,当时间过去之后,他们又开始发作了。他们谈论可能被抓进监狱之事,威胁要把电话线拆掉,不准呼叫警卫人员,还说如果有其他人进来,他们就从逃生门冲出去等等。
“我不想用这种方式结束我的人生,”比利说:“我宁可死去也不愿就这样结束。”
凯莎琳坐在那儿与比利聊天,比利向她要几颗镇定剂,她同意了,于是比利走向护士站取药,而凯莎琳这时也将注意力移转到其他病患身上。
不久,她听见有人打开后门,只见比利和霍斯顿从逃生梯跑出去了。值班护士见状立刻按下当天的第二次绿色警报。
过了一会儿,一位护士打电话给凯莎琳,问她要不要下来二楼。因为看护抓到比利,而比利要求见她。当她来到二楼时,看见四个大男人在电梯门口前将比利按在地板上。
“凯莎琳,救救我,别让他们伤到我,如果他们把我绑起来,米查就会过来的!”
“不,丹尼,米查是不会来这儿的。你必须一个人待在房里,现在你却想逃出医院,所以我们不得不抓你回来。”
他啜泣着,“你可不可以叫他们让我起来?”
“放开他吧!”她告诉那些男子。
这几位警卫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松手。
“他没事的,”凯莎琳说道:“他会跟我走的,对不对?丹尼?”
“是的。”
她带他到五号病房──特别监护病房。
“现在把口袋里的东西全掏出来,皮夹子给我。”
她发现他身上不少钱。
五号病房的一位戒护人员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只听见他大叫:“凯莎琳,快出来,否则我把你们关在一起。”
她知道他们害怕这孩子。
凯莎琳返回一般的开放病房不久后,一位护士又打电话给凯莎琳,说比利的病房里发生了一些事──比利将床垫挡在观察玻璃前,不让别人往里面看,但是工作人员却不敢把门打开,看看他在做什么。因此,他们要她再下来看看。
她带了一位男助理一同过来──是比利认识的人──她在门外高喊:“我是凯莎琳!我要进来看一下,别害怕!”
他们进去了,只见比利正发出咯咯声。颈上的项链被扯断掉在地板上,坠子不见了。
沙麦可医师命令比利移到一间有床的病房。但是,当工作人员进去时,却和比利发生打斗,结果动用了好几个壮汉,才将他迁走。
在新房间里,凯莎琳陪着他,她给比利喝了几杯水,没几分钟又全吐出来。护士为他打针。凯莎琳又与他谈了一会儿,向他保证她还会再回来,要他多休息。
第二天早晨,当潘华达、贝白蒂和卢麦克上班时,他们听说比利和霍斯顿被关进五号病房。由于卢麦克现在已改上早班,因此便前去探望比利。
当比利的妹妹凯西打电话过来时,医院人员告诉她比利出了状况,已被关进加护病房,所以比利很可能无法参加她明天的婚礼了。
消息泄露了。1979年10月3日《哥伦布公民报》登出了以下的报导:警卫透露,比利资助蔺姆酒会──司琴纳议员──罗立克报导多重人格的强暴犯威廉.密里根,为参与雅典心理健康中心上周举行的兰姆酒会的四名病患之一。州议会议员于本周三做了上述的表示。
哥伦布市的司琴纳议员声称,在一项高速公路警察局的秘密调查中,发现威廉.密里根提供两名女病患金钱,要她们去买兰姆酒,和另一名男病患奉行‘兰姆酒与可乐’宴会……根据该议员的说法,这表示“健康中心的管理发生了问题。”
“依照我的暸解,该份报告无法证明这两位妇女遭到强暴,”司琴纳于周三表示:“但是报告中指出,两位女孩从比利那儿取得一些钱,外出回来时带着兰姆酒……”
上周五,负责调查的巡逻队队长吴契警官表示,目前尚未完成女性病患是否遭到强暴的检验报告,必须再等一段时间。
司琴纳议员强调,上述消息是得自可靠的消息管道。
同一天,作家获准探望五号病房。经过作家提醒之后,比利才认出他来。
“哦?是吗?”他用茫然的眼神望著作家:“你就是常常和比利谈话的那位吗?”
“你是谁?”作家问道。
“我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我大概没有名字。”
两人谈了一会儿,显然比利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作家等待另外一个人格的出现等了很久,其间都一直保持沉默。最后,那个自称没有名字的人格说:“他们不再让他画图了。虽然这儿有两幅画,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撕烂。如果写作上需要,你可以保存这两幅画。”
比利离开会议室一会儿,回来时带了两幅画进来,其中一幅是色彩丰富的风景画,汤姆画的;另一幅尚未完成,是夜景。
“你是汤姆吗?”作家问。
“我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