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的恩迪米温掏出小小的粉笔,在达夫南前方的地板写下(一,二,三,四,五)=四十。可是,达夫南看了还是无法了解游戏的计分规则。其余两个人所掷出的最终结果各是(二,三,三,三,四)=九,以及(一,二,二,三,三)=十一,因此,得到四十点的达夫南第一局就算赢了。而在达夫南还搞不清楚状况时,一起玩游戏的幽灵们就看着他说:那,第一局算你赢了。说出来可能会令你惊讶,我们在决定要不要接受别人的要求时,最信赖这骰子的力量。或许你在你的世界里看过这象牙骰子,但这和普通的骰子有些不一样。好了,既然如此,就先听听看你的问题吧。首先,你要记住两点:我们都具有回答你任何问题的能力。还有,之后你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容易赢。先听听看你的话,再继续丢骰子吧。现在游戏开始了,达夫南点点头,慢慢整理自己的问题。由于每赢一次才能发问一个问题,因此达夫南是在非常紧张的状况下开始进行游戏的。然而,初学者达夫南,果真如幽灵所说,有奇妙的运气跟随,十四局玩下来,一共赢得四局。当然,他在第一局结束之后,便马上发问有关藏书馆事件的真相,结果他得到比贺托勒告诉他还要更精确的事件全貌,包括牵涉到的小孩名字,以及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的游戏都结束之后,达夫南于是问了第二个问题。他问道:如何使他们付出适当的代价。幽灵们简单地回答说:让快要垂死的小孩再次苏醒过来。要怎样才能救活那孩子呢?活人的医术目前还无法医治,如果有救活那小孩的力量,千万拜托帮忙一下。救活快要死掉的人,不容易也不正确。达夫南因为记得恩迪米温说过有可能救活,所以并不轻易放弃。他就是为了这目的,才甘愿到这里来接受审问冬霜剑的事。不容易和不可能是不同的,不是吗?那小孩冤枉地牺牲了自己的未来,如果各位是月岛岛民的祖先的话……说到这里,达夫南发现自己说出了只是推测的话,因此停了下来。而幽灵们则互看了一眼,露出微笑,之后其中一名身穿绿色外衣的幽灵说:你说的话也不能说完全错误。继续说下去。所以……我是说……为了谁也无法帮助的不幸少年,我祈求有奇迹发生,而这件事对各位而言,不是不可能的事,也不是困难的事,不是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得如此尖锐。刚到这地方时所下的决心,在进入殿堂的瞬间,就宛如过去式般光彩尽褪,视觉和听觉都有如在梦中般昏乱,有时模糊,有时却又像是连隐形之物也看得一清二楚。达夫南甩了甩头,努力想要找回最初的坚定决心,于是断然地说:我甚至想到,如果可以用他们的生命来换回欧伊吉司的话,我也会那样做的。这句话是完全出自真心。就在达夫南坚决发言的那一刻,他觉得围在自己周围的幽灵们似乎变得更为透明。人类生命所存在的分量,从亡者的角度看,其实每个都没有太大差异,最坏的恶棍和最厉害的英雄,也只不过是一支小茶匙程度的差别罢了。但是世界上所有人类的价值却是不一样的,一支小茶匙若从茶壶的立场来看,重要性就不是那么小。好吧,就是原来的那句话,你的希望,在你们活人的世界,的确可以用-奇迹-来形容,即使从亡者的立场来说很微乎其微,但是活人的世界发生的事,还是应该用你们世界的标准来衡量才对,是吧?那么,如此重大的事又怎么能轻易就实现呢?此时似乎变成自己被自己的理论绊住了,而在达夫南答不出话的这一刻,其他人也全都沉默着。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恩迪米温开口了,他说:请不要拐弯抹角,把活人叫到这个地方来,并不是为了开玩笑吧。各位既然全部加起来已经赢得十次,现在轮到我们来听他回答问题了。自从有月岛存在以来,从未有人能够这样轻易地进入我们的世界。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认为各位应该知道他所携带的那把-剑-的真相。想到进来之前尼基逖斯对他说的话,达夫南决定就干脆照着恩迪米温说的去做,恩迪米温自有他的打算。幽灵们似乎认同恩迪米温所拥有的某种权威,立刻同意接着说:很好,依照我们殿下所说的,就来问十个问题。谁要先来发问?达夫南听到殿下的称呼,顿时呆了一下,不过还来不及问他,就已经听到第一个问题:第一,你是怎么得到那把剑的?最重要的是要诚实回答。尼基逖斯说的话又再度浮现,于是达夫南尽了最大的能力,用最简略又坦诚的态度回答:我出身于大陆,在那里,我的家族先祖们经过多次的争斗后夺得此剑,代代相传,最后传到我的手中。接着,达夫南前面的幽灵说:第二,你若是出身大陆,又为什么会到这里定居?我的家族因为内斗而覆灭,正当我孤苦伶仃时,遇见了月岛的剑之祭司,对他产生了信任,并为了和他一起生活而来到月岛。旁边的幽灵接着继续发问:第三,你因为那把剑,多次遭到危害,为什么不远离那把剑?达夫南稍稍露出微笑,因为只有这件事,奈武普利温或者月岛的其他祭司们,甚至是连伊索蕾,也不能违拗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