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波里斯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以前的情景。他还记得,小时候见过的涂尔克是多么阴险可怕的人物。
“那个人……是他掳走了小叶妮小姐。那天是叶妮小姐的生日。来看叶妮小姐的人太多了,所以暂时不见叶妮小姐也没在意,大家都以为她是跟别的客人一起玩耍。但是宴会结束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见两小时了。太太、主人、奶妈、女仆们……家里顿时乱成一团,最后在涂尔克管家的房里发现了一封信。看完信。勃拉杜主人像疯了似的,不停地说要把叶妮小姐找回来,然后就出去了。”
孩子的名字叫叶妮吗?因为波里斯不太清楚勃拉杜叔叔和叶妮琪卡姑姑的事情,所以感到很意外。姑姑那么悲惨地死去,居然还给自己的女儿起这样的名字?
“可以看看那封信吗?”
“主人拿走了,内容大概是这样的。‘小孩儿的生命,将会用来偿还逝者的血债’。主人没有说要到哪里去,但是好像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还有那一瞬间,波里斯也感觉到了。
涂尔克带着小孩儿去了哪里,还有勃拉杜怎么会知道是那里……只有纠缠在这个命运上的人才能知道的最后的地方……只有那里。不会有比那里更适合替父亲报仇的地方了。
还有……那里正是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一直在旁边嘀咕的叔母,开始大声喊起来。一开始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是随着声音变大,可以清楚地听到她说的那些毛骨悚然的话。
“这是在偿还以前的血债!我早知道这种日子总有一天会来临的……神的磨虽然转得很慢,但绝不会放过一颗麦粒。你以为这种惩罚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但是死人是不会瞑目的!是你的罪恶夺走了叶妮,是你的罪恶!”
看着以不知是哭是笑的奇怪的声音吵闹的叔母,波里斯的脸变得僵硬了。他向仆人长转过头去,终于开口了。聚积了几年的对勃拉杜的怨恨,那种怨恨有谁会比他更深呢?
“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想向叔叔问清楚,过去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因为叔叔的固执,父亲和耶夫南哥哥失去了生命,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几年之间越过数十回死的门槛才艰难地活过来。贞奈曼家族的士兵也四处离散或者失去生命了。要做造成这种后果的事情的时候,分明会有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吧,只有听了这个理由之后,我才能决定自己该怎么办。但是现在问不了了。以后如果叔叔回来了就这样转告他吧。”
“怎样转告?”
波里斯退后一步,低声地说:
“你的罪恶,不是被凡人的手,而是将被命运之手收起。当有毒的酒杯轮到你这里的时候,你无法躲避,也无法被饶恕,就这样说吧。”
波里斯转过身去。年老的仆人长和女仆们,还有已经失去一半理智的年轻的夫人都怔怔地望着,直到少年的黑色披肩飘然消失在门外。
“是琼格纳的传言。”
柳斯诺,被称作坎恩选侯大人的“一翼”的他没去见总统也有好几年了。接到找出拿着灰特拉的少年的命令,已经是三年之前的事情了。这是他接到这种任务以来第一次连续失败。
有好几次差点接近了他。但是他比谁都清楚,把灰特拉完全掌握在手中之前,“差一点”这个词是个多么没意义的词。
最近他发现自己身上也存在叫做焦虑感的东西。等了那么久,反复了好几次从头开始的调查,终于找出一点头绪来到了这里。但是真的好像是回到了最初起点的感觉。他们找来的地方就是奇瓦契司,克瓦雷城。
与“四翼”尤利西?普列但也是久违地在一起了。因几次丢了波里斯的踪迹而自尊心很受打击的两个人,分开了一段时间,分别进行调查。几乎把大陆的情报网全部动员起来,努力调查的结果在这里重逢了。一想到波里斯投入到灭亡的地方之后,又去往克瓦列的方式,他们算是做出了几乎是不可能的调查。
两个人查到克瓦列的人们明确地记得“波里斯”这个名字和人。然后,终于找到了波里斯逗留过的铁匠铺。
伪装成波里斯的朋友,终于得到波里斯被大商人杜门礼?卡尔兹雇用而向安诺玛瑞出发的情报。好不容易得知到处寻找的目标终于留下了踪迹,没想到从坎恩选侯大人的魔法师琼格纳那里传来这种哭笑不得的消息。
听到柳斯诺的解释之后,尤利西马上发出了惨叫。
“他出现在罗恩?气死人了!”
“是的,据说出现在勃拉杜?贞奈曼的住宅之后消失了。尽管不知道老仆人和女仆们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噢,我开始对那个家伙产生敬意了!这次是罗恩?真是到处乱窜的家伙!”
柳斯诺面无表情地看着尤利西的反应,说道:
“不晓得你知不知道……勃拉杜?贞奈曼的女儿被偷了。”
“什么?那女儿才几岁啊,就被人家偷?到底是谁啊?”
“不是那个意思啦——据说是勃拉杜的心腹中有一个人背叛了他,带着小孩子消失了。那个心腹是勃拉杜以前消灭的亲兄弟——也就是我们追逐的那个少年的父亲身边的家伙。那个家伙为了报仇,好像刻意委屈自己,等待了好长时间。”
“那是因为雇用了背叛自己主人的人。背叛别人的家伙。再怎么有能力也是个祸根。”
提出典型的奇瓦契司人的意见的尤利西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