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啊?”云落还没太听清,她在脑子里想了半天,什么解?最后恍然明了,往山洞里跑,胡乱道,“你解你解,多大点儿事儿嘛…”

话是这么说,一进山洞,她便捂住了耳朵。可并未听见水声。她有些好奇,又竖着耳朵去听,还是没什么动静,一回头,却见人正站在跟前。

“你!”她吓得往后一跳,红着脸道,“你好了?”

“嗯,好了。”雁奴的声音有些低哑。

云落心中更慌了,立即转身拿了斗笠蓑衣往外走。

“那个...”雁奴在背后出声。

她不敢回头,还在往前走:“有何事?”

雁奴道:“走反了。”

云落一顿,应了两声,头埋得更低了,抱着斗笠快步越过雁奴。

越过几步,想起自己不认识路,又退回来,站在他身后,小声催促:“快走吧,不早了。”

他有些想笑,但他明了,他这会儿要是笑出声定会挨顿骂。他将笑意硬生生给咽了下去,抬步往前去。

前方是往山上去的,路稍稍有些陡,没走几步,云落开始喘粗气,要扶着道路两旁的树木才能走得动。

雁奴也不催她,往前走一走便停下来,等一等她。

走完几段陡坡,终于又到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地方,是雁奴打算今夜落脚的地方。

这里没有山洞,不比山下,没那么安全。

雁奴用镰刀修整出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在地上围了柴火堆,点上火后便起身,道:“我去附近看看,不会走远,若有事便喊我,我能听得见。”

云落不想让他走,这会儿天虽亮着,但毕竟是深山老林里,她还是有些怕的。但他们此行便是要来打猎,她不想拖后腿:“好,你去吧。”

雁奴一步三回头往前走。

直到他走出去好远,云落的从容淡定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摘下身后的小竹弓,抽出竹箭,小心翼翼地巡视四周。

等待一会儿,听周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也没看见什么猎物,她终于稍稍放下来心来,举着小竹弓比比划划。

头顶的树上不知道结的什么果子,还是青色的,云落抬起弓,对准树上的果子,用力拉卡。

然后,竹箭掉了下来,砸在她头顶上。

她看雁奴拉得那样轻松,还以为这弓很好拉开呢,没想到这样费劲,她甚至都没有射出去便掉下来了。

树上的果子摇摇晃晃,似乎在嘲笑她的无能。她一鼓作气,再次对准果子,连出十余箭都未能射中。

她边安慰自己射箭非一日之功,边去将落在地上的竹箭捡回来。

没走几步,她一抬眼,看见对面树干上的蛇。那蛇的颜色和树干的颜色十分相近,若不是看到吐杏子,她就要一头撞上去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叫雁奴,但她掂了掂手中的竹箭,有了别的打算。她稍稍往后推开几步,拉满竹弓,瞄准蛇身。

咻得一声,箭头飞出去,不偏不倚射在了树上。

只是怔愣一瞬,她拔步就往身后跑,边跑边喊:“雁奴啊啊啊,救命啊!”

雁奴正往回走,看见她飞奔而来,快步上前接住她。

她几乎是挂在雁奴身上,死死抓住他的肩,边回头望边解释:“有蛇有蛇,有蛇要咬我!”

雁奴不动声色地托住她的腿,抬眸往前看了一眼,并未看见蛇,只看见插在树皮上的竹箭。他解释一句:“没看见蛇。”

“欸?”云落回眸看一眼,也没看见蛇,自然而然地从他怀里跳下来,比比划划道,“方才那树上真的有一条蛇,我本来是想射它的...”

说到这儿,她也有点儿心虚,好好的没事儿去撩什么嫌。

她摸了摸鼻子,继续道:“我本来是想射它的,但没射中,我还以为它追上来了。”

雁奴大步往前走,拿着镰刀在那颗树下搜了一圈,没有发现蛇的踪迹,又拔下竹箭走回来:“应当是被吓跑了。”

云落点点头,快速绕过这一茬:“你为何这么快便回来了?”

雁奴走回火堆前坐下,微微皱着眉,道:“并未发现猎物的踪影。”

说来也怪,这深山里再如何也不会一头猎物也没有,况且他最近并未见过有村里的人上山大肆猎杀。

“我再往左边去看看,你坐在火堆前等我回来,匕首拿着防身。”他从腰间拆下那把常用的匕首,递出去。

“好。”云落点头,双手握住匕首揣在怀里。

雁奴知晓,这已经足够了,不能多嘴了,否则就要挨骂了。

他抬步离去。

“雁奴!”云落忽然喊他一声。

他回眸。

云落有些别扭:“你晚上早些回来。”

雁奴弯了弯唇,道了声好,继续前行。

周围又安静下来,云落无事可做,又不敢走远了,拿着匕首在地上拨弄草,脑中的画面不断跳跃,一会儿闪到那儿,一会儿闪到这儿,最终停在了雁奴的脸上。

雁奴的眉眼其实是好看的,但胎记遮住了他的眉眼。

那块胎记实在是太显眼了,像一块红色的面具罩在脸上。所有见过雁奴的人,第一眼便会看到胎记,然后就不会再看其它的了。

尤其是先前他还那样邋遢,头发又毛又躁,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还一股子馊味儿,更没几个人愿意理他了。

现在嘛...

云落撑着脑袋,盯着地面,不自觉弯起唇。

现在的雁奴干净整洁多了,头发会梳起来,穿一身短打,清清爽爽的,虽不如城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但看着也算是顺眼。

若是她能回家一趟,将她娘留给她的东西都取出来,她还是挺乐意待在这里的,至少不用面对那虚伪的一家子。

她早不觉得那是她家,一直想要独立出来,却找不到任何可行的办法。

而现在,她有雁奴。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摇头,似乎周围有人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有些坐立难安。

雁奴不是她的,她也不喜欢雁奴。

对,这样才对。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往口中灌了一大口水。

冰凉的水进入到滚烫的喉咙里,她瞬间舒服不少,不敢再想有关于雁奴的事。

等她下山就要想办法回家,她娘留给她的银票和地契还埋在后院的梅花树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们发现。

她这么久没回去,或许他们早已放弃寻她,好将她娘留给她的嫁妆据为己有。即便是还在寻,恐怕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寻,没有哪个人家女儿丢了会这样寻的。

只是不知雁奴何时才会出门,他若是在家定不会放她走的。他那个人就是那个死样子,油盐不进...

她为何又想到他了?

云落心慌得要死,立即站起来,跺跺脚,围着柴火走来走去,想将脑海里的影子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