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心故意松了松手上的锁链,好让僧人可以稍稍看到外面的景象,不过更多的,是她不喜欢过于顺从的攻略者,她要为他们制造绝望反扑的有利条件。
僧人静静听了片刻外面的动静,眉间有疑惑闪过,旁的再无其他动作,甚至连为自己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都没有。
他并不畏惧即将要面临的打量和审视。
他一定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模样。
阎心心想着,将屋内的老铜镜移到跟前,又强迫僧人看向铜镜。
满是岁月刻痕的铜镜镜面已不再清晰,里面僧人昂着头,僧衣松垮,领口半敞落在肩头,露出他单薄却不显削痩的半肩。
锁脖的锁链粗重,将他纤细脆弱脖颈处的皮肤磨得微微发红,透明的津*液挂丝从他未点朱红却显莹润的嘴角淌了下来,顺着单薄的下颚滑到喉结的地方,最后被滑动的锁链弄得到处都是。
倔强又软得一塌糊涂。
让人......让人很想欺负他。
阎心欣赏着,手上勒紧了一些锁链,僧人感到窒息,生理性的眼泪溢出,将他眼眶染红,那抹红让她不自觉的贴近,想看得更加清晰一点。
靠近,再靠近,近到僧人温热的鼻息贴着她的皮肤,她才反应过来,她和僧人之间距离已经近到一不小心她的嘴唇就会擦过僧人高挺的鼻尖。
心口还是哪里被刺了一下,让阎心惊得后退让开,她就知道和尚不安分,这个境地还藏了要伤她的东西。
好啊,很好!
阎心哼了一声,无心这个正戏前的小游戏,一脚将铜镜踢开,牵着人出门而去。
这一下的动静实在是大,引来了屋外村民的视线,他们一下子就认出僧人是他们在山上捡的那个人,阎心变成他们嘴里的恶鬼,胡小椒在旁听得心尖直打颤,生怕这个鬼修一个不开心就要寻人麻烦。
阎心不知道小狐狸想的,更不在乎旁人如何骂她,毕竟不管大家如何憎恶她,活到最后的还是她,她若无其事牵着僧人走到人堆里,还故意慢慢绕了一圈,好叫他们将僧人看得更加仔细一些。
一时,唏嘘的、惊诧的、欲言又止的、咋舌的、好奇的......各种算不上友善的视线如有实质纷纷投向了僧人。
阎心缓缓勾起嘴角,走到僧人跟前,居高临下准备收割僧人的自尊和风骨,不过短短的相处,她也算是摸清这个人的脾性,她猜他不管如何,面上都会不崩于色。
所以一开始她的视线就不在僧人的脸上,她看着僧人恢复了一些的小腿,极好的耳力停驻在僧人的心跳上。
是下意识的想跑还是心跳先乱?
阎心满满恶意等着答案揭晓。
可一息过去,两息过去,等村民陆续出了小院,僧人身上不见一点异常,阎心视线上移,这才发现僧人眼帘低垂,气息绵长,人已入定。
阎心那点期待,那点小愉悦像是被人用团软棉花包住,一下子闷在里面,最后积攒成对内的火气,烧得她心里好不憋屈。
至此,阎心认清了一个事实,身体于僧人只是一件外物,所遭所受都是修行。
当真会是如此吗?
阎心冒出一个想法,若是毁了他的佛法金身呢?
她曾听闻,这些佛修要是元*阳外泄,空色*戒一破,心境破,修为必定大损。
她的视线顺着僧人敞开的衣领逐渐向下,肤润如玉,上有两点嫣红,恰到好处的肌肉将他的腰收得很紧很细。
阎心起了兴致,鬼气将人全身包裹就要回去,不合时宜的,一些曾经在封家地下的画面涌了出来。
那时她媚骨尚在,就算不用喂药,她也比旁人容易发*情一些,几次被送到封家家主的床上,差点就……
阎心止住不快的回忆,这么多年,她是个会折磨人的,但从不耻以那样的法子。
罢了,总归来日方长,克制和尚的法子总能找到。
出了江平家,上山的路就不大平整,坑坑洼洼的还有前几日下雨留下的积水,阎心心气不顺,故意走在坑洼的地方,溅了僧人满身的脏水。
雪白的僧衣变得污浊不堪,阎心心里半点不觉解恨,反是觉得那些看过来的视线碍眼——
那妇人怎么回事,从出门开始就看花似的盯着和尚看,有什么好看的。
那长得跟歪脖子树似的男的,你舔什么嘴唇,简直猥琐,该杀。
还有......
这般不顺气,一个个挑刺过去,不知不觉已跟着队伍走到了山顶,阎心眼前没由来的黑了一下,起先她只以为今日被僧人气的狠了,并没有在意。
那边江平对着老槐树又跪又拜的,旁边有点纸钱上香的,有拉手围着老槐树跳舞的。
一阵奇怪的仪式之后,江平将手里的死胎埋在了老槐树下面,朝大树的方向虔诚跪拜,向法器祈祷着这个孩子能同埋在树下的其他人一样,有一日聚魂复生。
阎心看得不解问:“这是在做什么?”
胡小椒知她还不知道江平用法器帮死去的人还魂的事情,于是将法器的事情简单同她讲了,说完许久,鬼修都是沉默的,久久之后才听她不辨喜怒问了一句:“你说,给江平法器的修士是阎岑?”
问完也不等她的应声,鬼修径直走到了树下,站在江平刚填土的地方,这一举动无疑冒犯到了村民,却也无人敢说什么,可接下来,只见她手一挥,树从中间被劈成两段,朝两边倒去,连根都跟着拔了起来,带出江平刚刚埋好的小尸体,也带出其他的白骨。
村民们依仗了几年的希望就这么被人毁于一际,纵是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性,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他们一窝蜂朝阎心扑了过去,被阎心一手不客气全都挥开。
“哎哟,哎哟”的哀嚎声里,阎心将胡小椒抓到跟前,指着树根拔起的地方:“里面没有你说的法器。”
她感受到了树下有大量灵气的波动,却没有看到那能聚魂复生的法器。
不等小狐狸回答,他们脚下兀得抖了一下,到处开始四分五裂。
“不好,你动了这个愿念世界里的根本。”胡小椒神情凝重,边说边在愿牌上点着,愿牌始终没有反应,她面上露出绝望,“完了,要塌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阎心仿佛没有听到胡小椒的话,视线一直盯着树倒的地方,她刚刚感知到灵气不光没有消失,反而存在更强了,像是凝聚到一块一样。
“和尚你感觉到了吗?”她回头看向僧人。
僧人像是没预料她会突然回头,宽大的袖口兀的收了一下,尽管他掩饰的很好,阎心还是看到了,他悄悄放了只芦苇人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玄已:讲不讲理,自己动心还怪我暗算她
阎心:不可能,他就是想害我
玄已: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