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循环

对此局面根本毫无头绪,就算宋行先前来过,跟谢慕的养父一起,第一层循环有谢耀的帮助很快就过度了,轮椅男孩本应该是第四层出来的劣质精神产物,到了现在第一层就有,另外还有胡小雅的精神干扰,感觉破译本场特别困难。

宋行这边同样是夜晚,他正杵着门缝外圆月的光芒发愣。

挂在天上的‘白玉盘’突然震颤,像是水中月影被石击中,泛起猩红涟漪,一圈一圈在夜空中荡开。

胡小雅透过窗户,同样看到了夜空中的状况,她惊声欢呼道:“是月狼的技能!是月狼的技能!是谢慕!是谢慕!”

宋行忽然觉得比外面红月更有趣的事物出现了,他盯住眼前的胡小雅,试问:“月狼是什么?”

突然被问,胡小雅回答得吞吞吐吐:“就是,就是额,三天之后,狼人的异能觉醒……”

“那你是怎么知道,谢慕的异能的,难道她给你看过她的,积分卡?”宋行完全不给胡小雅思索的间隙,不等她说完就问。

胡小雅娇滴滴的咬了咬唇,道:“我,我还没说完呢!你这么急干嘛?”

“别跟我刷皮。”宋行低眉看向门缝外,有些纠结他现在到底要不要出去找谢慕,毕竟谢耀嘱托在先……

宋行跟谢慕识到谢耀的方式都差不多,谢慕是谢耀从孤儿院里领养来的。

相近一年后,谢耀在僻远落后的边沿城镇中,买下了宋行。

宋行父母养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宋行是里面的长子。

小几岁的一个妹妹早比他从家里卖出去,往常都是四个孩子挤在一张宽一米二的床上睡,为了不让弟弟妹妹滚下床宋行总睡在床边,这份温柔大概只有宋行的弟弟妹妹才能体味得到,而前来打算收走宋行的人,没少受过这人的犟脾气。

在宋行的父母口中,宋行是个神童、天才,跳级上学!年级前三绝对没问题!

仅凭这点,宋行不少受买家们的青睐。

每次买家就要将宋行拖出门了,逼得宋行不行一口咬住他的手,买家另外选人带走他的一个弟弟。买家走了,早已因为‘商品’掉价怒不可遏的父母逮住宋行一顿毒打。

不久,家里又有了新生儿。

一米二宽的床,随时间变得宽敞,四个人变成了最后的两个人,最后留下一个妹妹因为长得不好看卖不出去,宋行这头犟驴还是没能屈打成招。

有天,一家正吃着晚饭,父母看宋行越看越不顺眼。

“卖又卖不出去,吃又要吃!”父亲话音刚落,摔掉筷子,抓着宋行又是一顿毒打,没人叫他收手,妹妹捧着碗一个劲地扒拉,直到宋行晕死过去。

醒来时不知他在地窖里被关多久了,伸手不见五指,肚饿了在地上摸不到吃。等到谢耀来,宋行也只有力气在地上爬了。

本以为谢耀将他带进医院,是要跟谁移植内脏角膜啥的,实则不过是简单的体检,输液。

皮包骨在病床上躺了几天,谢耀没主动找他说话,同样宋行也没主动和谢耀说什么,他还是会在那顿晚饭的阴暗里消沉,徒然的一个回神才会想起吃谢耀送来的水果和医生架在身前的配餐。

出院后,谢耀把他落在自家大厅里。

谢耀留下一句:“找间屋子住吧,你要是想回去,我也不拦你。”

宋行一眼没看谢耀的房子,跑到大门口,门把手已经被他按下随时可以拉开大门出去,他迟疑了,敞开这扇门出去了他很可能会被自己的父亲打死,饿死,更多悲惨的机遇。

他回头了。

看向眼前,目视当下。

那些只有电视报纸上才会出现的贵族们的府邸内设,一幕幕摆在宋行眼前,他不禁松开门把手,踩上丝绸地毯,有管家过来为他引路。

夜里,谢耀带着一个女孩回来。

看样子命运跟他一样……

但不是!

她熟练地将鞋子扔到一边换上拖鞋,直奔环梯上来,她跟谢耀有说有笑。眼看她就要过来了,宋行躲都躲不及合上门,外面的女孩貌似并没在意,步伐很流畅的从他门前过,没有停顿。

宋行与谢耀打开话题就在这之后没多久。

宋行敲响谢耀的房门:“我,我没衣服穿……”

“你等会。”谢耀走出房门看了一眼楼下,回头对仍站在门口的宋行道:“他们都下班了,你不介意的话,穿穿我的,明天叫人给你买。”

宋行埋着的脸昂了昂,谢耀给了宋行一套新的睡衣。

以为是穿旧衣服呢,只是衣服不怎么合身罢了。

这种面料的衣服,宋行还是第一次穿,空调也是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开着,大夏天的吹着冷气裹在被子里,前所未有过的舒适,宋行很快入梦。

第二天,谢耀买的衣服送到了,宋行想要道谢,却在整个房子里都找不到谢耀。

第三天,还是没有见到过谢耀。

第四天,谢耀还是没有回来,晚上大概是同一走廊上的房间,有人吹起了唢呐,之后是一段戏,宋行听了一会,睡着了。

过了一周,谢耀回来了,夜里宋行找到他。

见到宋行,谢耀先开了口:“管家给你送的饭怎么样,合你胃口吗?”

一周内几乎没怎么离远房门的宋行点了点头,回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谢耀笑了笑不想多说,只好答道:“有事。”

“有什么事?”

瞧着宋行要一问到底的嘴,谢耀重复了先前说的话:“有事。”

说罢,谢耀关上门。

当时宋行十分顽固,再次敲响了谢耀房间的门。

然而气场则被谢耀那边拿捏,宋行开门,谢耀就问:“明天游乐场去吗?”

谢耀捕捉到了宋行眉目间的无措,接着戳他的软:“这么大了,那种地方没去过吧?”

“想去的话,早点休息,明天那孩子公演没时间,你好好准备准备,我带你去。”说完,谢耀又关上了门。

宋行在谢耀卧室门口愣了很久。

宋行已经成年了,谢耀说得好像也没错,他仿佛这才意识过来,他已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住了十八年了。

怎么对明天他突然有了期待。

跟着谢耀品味了一天的新奇,过山车、大摆锤、空中飞人……

坐上了他们口中长谈的浪漫摩天轮,跟谢耀合力刷新了鬼屋密室的最快通关记录。

夜幕降临,宋行喝着橙汁盯着谢耀,想要说什么,只是不够大胆,等到谢耀放下菜单点好菜后,看向他。

谢耀:“怎么了?”

宋行答道:“我想去看公演。”

这点小心思,谢耀又怎么能抓不到,他问:“那个孩子的?”

说着他拿起手机,打开相册里的节目单。

宋行昂了昂头。

同时传菜员送来西餐牛排,谢耀对宋行道:“还有点时间,先吃。”

大可不必,宋行很快在一点时间里吃完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块牛排,眼里闪过一丝期待,他继续盯着谢耀。

谢耀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笑道:“这么激动的嘛?”

只好动身去谢慕的公演场地,到时已经过了小半场。

在谢耀的指认下,宋行还是能分辨出其中哪一位是谢慕的,仅此看到了她第二眼。

谢耀站在最后面,笑得有点大声了:“哈哈哈,哪个老师给她安排的梁山伯,这反串,哈哈哈……”

“我觉得你女儿挺入戏的。”

宋行只是说了一声,谢耀貌似没有听见。

谢慕在明处,宋行在暗处。

开始他们同一屋檐下住着两不见,很快宋行这边成人考过了线,住进大学。

两年后……

某天,他在自己的宿舍里见到了谢耀。

他怎么会来这个地方?是来看自己的吗?

宋行再往前跨半步,原来宿舍里还有一个舍友,没人发现他缩回墙后的身影,宋行在后面偷听着。

“那种地方我真的是非去不可!叔!我的就这么多了,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哭喊着,宋行的舍友跪在谢耀身下,递上他的银行卡。

舍友眼睛里血丝爆满,眼白中的血管连成两个数字‘47’。

谢耀摸了摸他的头,收下了他的银行卡,应声道:“最后七个小时我会准时赶过来,在这之前,请你先离开你的学校。”

“好,好,好的叔!谢谢,谢谢!”

这笔交易,将宋行拖入了一个无形的局,整整九场同谢耀一起刀山火海!

唯独最后了,当时宋行在听课,谢耀短信留言:这次你还是别来了吧。

谢耀终究还是低估了宋行,何止是微型定位,谢耀的手表上都有他的监听器。

地点:西城精神病院。

前三层万无一失的过了,本该结束的生存游戏,出现了第四层循环链接让谢耀一行人踏足。

第四次刷新的副楼,变得破旧,失去了前三次刷新的光泽,楼上的病房换成了教室。

院墙增高,白漆红字。

[杜绝网瘾!性向从良!从上女德!听父母话!美满幸福!]

队伍里的不管男女几次被人抓去审讯,神志不清后,剩下的人放弃施救。

剩下的人想要突破这层循环链,却无头绪无能为力,这时候谢耀的目光放到了宋行身上。

谢耀当时的慌张,当时正握着宋行时不住发抖的手,颤抖的声音。

“出,出去,呼,有时间帮我照看照看,我的女儿!”

在剩下的所有人的抗议中,宋行被迫踢出了循环链,捡回一条命。

这么多人抗议,可想的,谢耀的下场肯定不好。

岂料,当时宋行也看见了,谢慕与谢耀书信后,飞溅出现在纸上的血迹,宋行那时候只是没有跟谢慕直白的说,她的养父很有可能被自己人害了。

宋行经历过的九场里,人吃人的场景他都见过,谢耀既然把机会让给了宋行,或多或少被人记恨。

宋行狠狠捏了把拳头,提了一下门栓,很用力地拉开门冲出传达室。

“诶诶诶!你,你干嘛去!外面危险,危险啊!”胡小雅大叫了几声。

前面宋行头也不回,一鼓作气,往宿舍大楼的方向迈大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