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晋江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后半段,被被相关,全部推翻重写了

辛苦大家重看了,抱歉

两个人闹起了别扭。

准确描述是,花子单方面自闭了,缩在鬼杀队安排的房间里,拒绝见山姥切国广。偶尔拉开门拿饭,也是顶着红肿的眼眶、湿漉漉的睫毛。

所有人都惊了。

小梅:……她是真生气啊。

妓夫太郎:她居然会生气啊。

山姥切国广:主公啊啊——!

……

当事刀表示后悔,特别后悔。早知道主公是把他当作珍贵的家人,而不是消耗品或战斗机器,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和主公商议的!

他苦闷了。

这原来是家庭内部纠纷,需要做的是调解、端水,而不是什么忠不忠诚、够不够锋利的业务难题。

三日月——!

快来救一下!

#他的世界濒临崩塌#

不过,这件事,其实加州清光提醒过他:告诉他花子想要的是家人,不是刀剑。他不必疏远地称呼“主公”,完全可以喊“花子”……

他满腹自卑,当作没听到。

浑身写着仿品的分寸感。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在压低自己的同时,他也推开了那份纯稚的爱意……他开始自问,比起花子本身,那些无意义的忐忑、惭愧,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站在花子的房间前。

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您……你眼睛痛吗?”

捕捉到了细微的挪动声与委屈的哽咽。山姥切国广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一直表现得包容又沉静的花子,只是个小孩子。

他回忆起花子对妓夫太郎说过的言语。

低着头的话,没办法看清每个人的表情——他也是,总是将自己埋进土里的话,想要为他浇水、摆放太阳光的人,会无从下手。

于是他钻出泥土,去品尝花子的心情。

……是很难过的吧。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亲戚,失去了小妖怪……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新的家,却再一次遭到了质疑。

花子过于坚强、乖巧。

他差点忘了,她曾经总是悄悄哭。她的坚强,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锐意。而是非常脆弱,只是会无数次重新长出来的韧性。

他酝酿了一会儿,鼓起勇气。

“……花子。”

门内的女孩蓦地起身,踏了两步,又立刻恢复清醒,遏制住了奔向山姥切国广的冲动。

她擦了擦有些疼的红眼眶。

才不要……搭理笨蛋。

那么轻易地违背承诺,大骗子。

她明明那么努力地牵着他,一次次地表达喜爱。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山姥切先生是值得她冒着掉眼泪的风险,去结缘的存在。

现在好啦,眼睛肿了。

“抱歉,花子。”

……虽然、虽然是在生气——花子犹豫着瞅了瞅紧闭的门扉。仿佛透过模糊的视野,望到了门外的,金发碧眼的漂亮少年。

他还好吗?

会不会也特别沮丧呢?

“自顾自地烦恼着‘她会不会讨厌我’‘我真的足够有用吗’‘我这样的仿品迟早会被抛弃吧’……只考虑着自己的痛苦,不敢去触碰你的想法。”

“抱歉。”

“觉得面对那么耀眼、那么宽厚的主……的羁绊者,连最基本的挥刀都会迟疑,羞愧到想逃避。”

“抱歉。”

……山姥切先生?

花子慢慢地挪到了门旁。她的睫毛微垂,瘦削的指尖抵着门锁,脑袋一片空白。

少年的话语仍在继续。

“这几天,我不断去想。”

“于是想起来,我们相遇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你没有见过我在战场上的样子、对我毫无要求。你见到的,是我的孤僻阴沉、是我随时随地的自卑、是我脏兮兮地缩在全是尘埃的角落……”

——不是的。

花子默默在内心反驳。

她所了解的山姥切国广,是在最浑噩的时期,都没有向谁抽刀的温柔之人。

不善言辞、有些丧气,却十分可靠。

是外出之后,她在每一次情绪沉闷时伸出手,都能拥抱到的,永远守候着她的人。

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难过。

“最后我意识到。”

“原来我要做的,仅仅是站在你面前。”

少年笑了一下。短促的,极轻。要不是花子提前挪到了门扉旁,一定会错过。

这是他认真编写了几天的书信。

在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他与花子的羁绊后,经过了妓夫太郎跟小梅的点评、阴阳怪气,才抱着“必死”的决心,传达给他珍贵的羁绊者。

——“我要出发了,去远方。①”

“根据鬼杀队的消息,烛台切和笑面接了一个困难的斩鬼任务,我准备去找他们。作为你的刀、你的家人,国广的第一杰作——我会好好地调解矛盾的。”

“……请等我回来。”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回来。”

他放下了提着的袋子,里面是各种药物、以及小孩子们偏爱的一些零食。

山姥切国广转身离去,踏着的木板发出声响。花子隔着门扉,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慌乱地抹掉泪水,拉开门跑到拐角处,注视他的背影。

白布之下,灿金色的发若隐若现。

她忘了穿鞋,光着脚小声呢喃。

“……旅途平安。”

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变得很长。

山姥切国广远行。妓夫太郎跟小梅,都开始了鬼杀队的选拔训练。她本来要一起训练的,结果师父盯了她半晌,语重心长地说。

“别闹。”

“你再去长几岁。”

花子:……

她眼巴巴地看着师父,小梅帮她表示抗议——然后一个被仆从抱走,另一个接受了哥哥的劝告,同意了“剑都握不住的人只会平白受伤”的评价。

小梅:“晚上见噢,花子。”

花子:……

或许是她萎靡得太明显,侍女姐姐怜爱地揉了揉她的长发,教她写了自己的名字,以及音节。

她闲得无聊。

一遍遍地在雪地上练习。

“ha、na、ko——”

一道毫无起伏的声音让她松开了树枝。蓝发的男孩望着雪地上的笔画,一字一句地念完,才麻木地询问:“是你的名字吗。”

硬是把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嗯。”

是有点诡异的孩子诶。

男孩的眼帘半阖,思索着什么。他又端详了花子片刻,才张嘴:“我是小夜左文字。”

他的气质,跟纯白的雪地截然相反,似乎沉淀着浓烈的血腥、杀戮。但鬼杀队的据点内武士众多,全是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

花子不怎么害怕。

他顿了顿。

“你想要向谁复仇吗?”

①引用自《刀剑乱舞》山姥切国广的远征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