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造反,男人通常会认为她们是在争取权利。也就是说,他们只想到女人希望能在男人社会中发声,却从未考虑过“女人为何要发声”这个本质问题,所以往往摆出一副“又来了”的厌烦姿态。
的确,有一类叛乱是以争取女性权益或既得权利为目的。它们都是合理的诉求,因此做些妥协并不那么困难。但是要找到叛乱的原因,只有具备进步头脑的男人,或者是有着男人般头脑的女人才能办到。
令男人不明就里陷入绝望的,是第二类的女人叛乱,即针对男人“不像男人”所发起的抗争。古希腊的喜剧作家阿里斯托芬的戏剧《和平》和《公民大会妇女》如实地反映了此类情况。
《和平》讲的是面对除了拖拖拉拉继续无意义的战争之外别无办法的男人们,女人们以停止做爱的独特手段反对战争的故事。而《公民大会妇女》则讲述了这样的故事,男人们声称女人不懂政治,而理应很懂政治的男人们,在议会只会玩“过家家”似的政治游戏。女人们对因此造成的伤害忍无可忍,继而占领了议会。
两部喜剧的内容都是女人抗议男人“不像男人”。
对于女人叛乱的本质,过了2500年男人们似乎仍然没有理解。当女人发出怒吼时,手忙脚乱的男人们往往将原因归咎于上述的第一类,因此屡屡犯下错误。
推选女性作为参议院比例代表选区的第一候选人,就是属于手忙脚乱且眼光短浅的典型做法,完全是在愚弄女人。
让女性当选大臣、官房长官虽然本是权宜之策,但有时候也会意外地产生良好结果。当然,前提是那些幸运的女人具备真正的政治感而不是停留在“厨房感觉”的层面。
那么,不具备“真正”的政治感,具体又是指什么呢?
对这个问题做认真的考察分析,我认为非常必要。因为引发女人叛乱的原因正在于此。
在进入这个话题之前,我想即使是手忙脚乱的无能的男人们,大概也能做如下的抗辩:
选票实际上都流向了那些实在称不上有真正政治感的政党。
问题很简单。在根本找不到一个具备政治感的政党的情况下,选民只能根据看得见的具体事物去做判断。
话题回到被2500年后依然没有长进的男人们占据的场所。通过电视实况转播,我们早已习惯了没有“真正”政治感的国会,类似预算审核等各部委的会议就是典型的例子。
一边是气势汹汹蛮不讲理,不停质询却没有实质内容的在野党议员;另一边是始终保持低姿态心里却根本不当回事的、傲慢作答的政府官员。
接下来上演的是,在野党一成不变地反复否决议案,各政党的国会对策委员会的委员长们一成不变地进行私下斡旋。这样拼拼凑凑、蒙混过关,形象表现“男人议会”的“姑息”二字,看上去像一个老派女人的行为,令人感到滑稽可笑。而精神不古板的女人则会因此发起叛乱。
平定女人叛乱的对策唯二:第一,男人下定决心不再搞权宜之策的政治;第二,建立一个女性议会。
不过,第二条对策即便在雅典城邦也无法实现,是只能出现在喜剧舞台上的理想情况,愉快归愉快,一旦失手便会陷入和姑息同样危险的境地,所以必须要提防那种无法超越“厨房感觉”的平民感。有关这个问题,我会在下一章中进行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