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玩火的人都给我尿床!

真奈灵巧躲过对方掷出的暗器,单手抓住车顶的行李架,借力跳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对方似乎知道不少她的情报,有意往车厢四处逃窜。

这对真奈造成了不小的限制,在行驶的列车上,她必须控制火焰的范围,避免损害车体造成普通群众的伤亡。

女人见方法有效,变本加厉,在真奈靠近时不再进攻,转而往前方奔跑,试图把她引到坐满了乘客的其他车厢里。

“不会让你得逞的。”真奈看准时机,突然出现的一团火焰如薄膜般紧紧贴在车厢门内侧,急于逃跑的女人来不及收回手,被火焰的温度给灼伤。

内侧车门瞬间融化成液体,那女人好似没有痛觉般,一只手被烧成黑炭,却毫无反应。

真奈把咒具扇子架在女人最脆弱的脖颈处——和刚才幻境中出演的场景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女人像之前那样并没有惊慌失措地叫喊,真奈瞬间反应过来,拎起她就往刚才被自己无意识间打碎的车窗玻璃处跑。

女人被她像丢铅球一般,毫不留情地用力扔出了窗外,随着一声爆炸,一股热浪扑进车厢内,强大的气流让整辆列车都摇晃了几下。

“幸好赶上了。”真奈看着远处的大坑,这是一只被施加了咒术的木偶,虽然本身的力量不强,但却可以在主人的操控下自爆。

威力不亚于五十枚微型炸弹的伤害叠加在一起,好在她刚才在把这枚人形炸弹抛出去时,又在它的表面附上了一层咒力凝结成的火焰,减小了爆炸的威力,否则这辆列车很有可能会被炸出铁轨。

她捡起女人丢下的“孩子”,襁褓中那张可爱的脸连同五官、肤色一起褪色,只剩下粗糙的木头表面,真奈拆开其中一层,找到了带有窃听功能的监视器。

在检查完上面的咒力残余后,监视器连同木偶一起被火焰烧得干干净净,真奈回头,虎杖三人还陷在幻术中,看来发动幻术的是另一名咒术师。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这次秘密任务的情报,袭击她们的人有很大几率是有组织的诅咒师...

总之这节车厢暂时是安全的,先去检查一下乘客们有没有受到攻击,真奈思索着打开车门,突然脊背处一凉。

以往从未见过的、比任何特级咒灵还要强大的气息像海上突起的风暴,以无法抵挡之势席卷了这节车厢,让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真奈咬牙,急忙运转咒力去挡,最后只是后退几步撞在凹凸不平的车厢门上。

“现在的咒术师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我只不过是稍微打了个哈欠而已。”虎杖伸着懒腰从座位上起身,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脚。

狂妄不可一世的语气,如藤蔓般爬满皮肤的黑色面纹,真奈看着如同变了一个人般的他,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手里的咒具。

早就知道虎杖体内寄宿着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这段时间它似乎一直在沉睡,真奈没有亲自见过和钉崎聊天时她非常嫌弃的“突然冒出来的恶心的一张嘴”。

没想到今天一来就来了个大的,宿傩趁着虎杖失去意识,竟然趁机抢走了身体的控制权,她直接见到了两面宿傩本人。

“喂,那边的女人,你好像是个新面孔啊。”

宿傩托着下巴,像打量玩物一般观赏着对面那个女咒术师紧绷着的表情,这熟悉的像挠痒痒一样的火焰,让他想起了某个蠢货家族。

想到那些炫耀自家的术士是神火的虫子们就好笑,实际上连他的一根手指都解决不了,宿傩勾勾手指,神情恶劣,“正好我还缺一个烧火的奴隶,如果你现在求我饶你一命的话,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地放过你。”

柊家书房里祖宗们流传下来的各种书本里,记载过一些有关与两面宿傩战斗的内容。

到底是曾经够得上御三家的大宗咒术师家族,宿傩本人就算再看不起咒术师,也或多或少有点印象。

他出口,就直戳人家的痛脚。

真奈和普通的柊家人不同,见识过更广阔世界的她不再把家族流传的咒术奉为全部,因此宿傩嘲讽她的火焰,真奈的内心也并无太大的波动。

但她依旧紧张得不行,不是害怕与两面宿傩战斗,毕竟附身在虎杖身上的他只有一根手指的实力,五条悟能够轻松解决,曾经是第二名的真奈不见得就不行。

只是要比他更费些力气罢了,也正因为如此,她也担心战斗过程中会不会波及到身上的其他乘客。

谁叫两面宿傩是一个毫无道德感,也不把他人生命放在眼里的特级咒灵,是个随心所欲的愉悦犯。

“啧,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吓得要哭了吗?”宿傩随意看了看车厢,忽然想到了什么,几团咒力凝成的能量体出现在他的身边。

“你才是,待会可别用虎杖的身体大哭。”她柊真奈才不会认输,真奈已经做好了和他打一架的准备。

那些能量体刚打出去,就被另外几团火焰给吞噬了,宿傩稍微来了点兴致,对着真奈说:“这不是有反应吗,还以为你被我吓傻了,那就稍微来点真格的吧。”

他说完,往右活动了一下脖子,下一秒便出现在了真奈的身后。

她连忙去挡,宿傩的拳头砸在咒具扇子上,扇子上的火焰如有意识般往他身上烧,宿傩直接用那双手掐灭了蔓延在身上的火焰,留下一点焦黑。

闻到皮肉烧焦的气味,宿傩的兴致更高,他掐起手诀,像是玩弄猎物般模仿真奈的攻击方式,发射咒力凝结成的火焰弹。

两种火焰相撞,有些被真奈的迦具土之火吞灭,有的扎进了列车四周,把这节可怜的车厢扎出了好几个窟窿。

真奈不得不靠近和他肉搏,论蛮力她不是两面宿傩的对手,加上灵活的技巧,勉强能和他打个平手。

可恶,偏偏是在运行的列车上和宿傩打架。

她抓住宿傩落空的一拳,照着虎杖身体的腹部来了一拳,果然...像是打在了一块钢板上,她连忙闪身,躲开宿傩的回击。

“不错,再让我兴奋一点——”突然,宿傩表情变得十分不耐烦,他啧了一声,刚想对真奈说些什么,就一头栽了下去。

“喂!那下面可是你自己烧出来的大洞啊!”真奈连忙去接虎杖的身体,诅咒之王大爷你嘴上这么狂,怎么摔倒了还要年轻人来扶。

一个人在她之前接住了差点摔进铁轨里的虎杖。

救了虎杖的五条悟看着满列车的狼藉,发出阵阵赞叹,坏心眼地挪揄狼狈的真奈,“呀咧呀咧,我这个监护人只不过一会儿不在,某些调皮的孩子都要把这辆列车拆掉了。真是的,再淘气也要分场合才行,这里可不是随便打闹的地方。”

真奈收好扇子,不得不承认,五条悟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不知为何就是能给人安全感。她从来没有觉得他这张脸这么亲切过,就算是他在嘲笑她,她也忍了。

心里是这样想的,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和他不对付,想说的话脱口而出又变成了:“哼,五条老师,你可以再晚一点出现,那样这辆列车就可以从世界上消失了。”

“……”五条悟顿了顿,歪着头,“小真奈是在向我撒娇吗?”

“我才没有!!!”真奈加大了音量,一张嘴从昏迷的虎杖的左手臂上出现,“啧,现在的咒术师还真有闲心,肉麻死了。”

五条悟捂住那张冒出来的嘴,问真奈:“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吗?”

“没有,刚才有什么东西吗?”真奈反问他。

宿傩的那张嘴又换了另外一个地方出现,鄙视这两人故意针对他的行为,“无聊。”

真奈:“五条老师,我怀疑上边有人泄露了我们的情报,这次任务还要根据计划进行吗?”

五条悟不可置否地嗯哼一声,告诉她有人在这辆列车上安装了几枚炸弹,他摆摆手,仿佛只是去隔壁便利店买了瓶波子汽水,“不过小真奈放心,我可是很强的,炸弹已经被我送回给主人那里去了。”

说完,还比了个耶的手势。

真奈已经可以想象到促成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是如何被五条悟捉弄的了,虽然是敌人,她也忍不住为那些人捏了把汗,“那个放人进来的列车员很可疑,五条老师抓到了那个列车员吗?”

“嗯,人是抓到了没错,可那家伙倒是嘴硬得很,我和他友好地交了个朋友之后就愿意告诉我了,只可惜,他还没张口就爆炸了。”

五条悟边说边摇头,看起来很遗憾的样子。

爆炸了么?

“不是傀儡?”

“不是。”

真奈咂舌,看来这批诅咒师还挺心狠手辣的,对同伴都下得了死手。

说着说着,“唔”的一声,被横放在座位的虎杖起来了。

他做了一场不太好的梦,好在在最可怕的时候醒了过来,只不过这场梦还真是可怕,居然还有后遗症,他怎么觉得浑身都难受,尤其是腹部,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虎杖揉揉眼睛,看着满目疮痍的车厢,震惊地问两个老师,“柊老师、五条老师,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还有,我的肚子突然好痛。”

“看着那么硬,原来虎杖也是会痛的啊...”

“柊老师,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真奈心虚地解释,“刚才虎杖同学梦游了,可能是不小心撞到哪里了。”

“是吗?”一张嘴从虎杖的脸上凭空出现,故意拆她的台。

真奈捂住那张嘴,用力地说:“是、的。”

钉崎和伏黑也逐渐从幻境中苏醒,广播提示乘客们列车即将到站,被五条悟解救的真正的列车员来了到这节车厢。

是个外表年轻的小伙子,尽管知道有歹徒混进了这辆列车,但看到宛如叙利亚战场般的车厢,他经过训练的职业笑脸有点维持不住了,重新戴好的帽子都差点都头上掉下来——

为什么还有火烧的痕迹!有人在车厢里玩火了吗?!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

玩火的人今晚都给我尿床!

真奈:喵喵?

宿傩:呵。

在交接好工作后,列车平安进站,古铜皮肤的青年热情地呼喊:“柊小姐,五条先生,这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