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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点多,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吴所畏眯着的眼睛迅速睁开。

  池骋的手臂圈着吴所畏,感觉到他心跳的加速,大手在胸脯上顺了几下,安抚道,“没事,我的电话,你接着睡。”

  说完,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这边有情况了,刚子我们看见六辆卡车开进了部队,车厢是封闭的,看不出里面藏了几个人。我猜这辆车就是进去拉蛇的,估摸半个钟头就能装完,我们几个在一里地开外的两间破房里,还有一队人在道边儿守着,车过来马上就动手。”

  池骋眸色一沉,“我马上过去,你们注意安全。”

  说完,挂了电话。

  吴所畏在床上躺得老老实实的,池骋坐过去在他的光头上摸了很久,一抹心疼之意泛上眼角。大宝,委屈你熬了这么长时间,等我回来,一定把碍眼的东西除得干干净净,还你一个名正言顺。

  听到关门响,吴所畏从床上坐起来。

  这么早,池骋去干嘛了?

  会不会是池远端发现情况不对,急招儿子回去谈话?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池骋在那边抱住池远端,吴所畏这边的阻力就会小很多。不管怎么样,只要池骋不在身边就可以,他不在,就可以和丢蛇撇清关系了。

  这么一想,麻利儿穿衣服下床。

  刚要出门,就接到了那边的电话。

  “吴哥,刚子二麻子给我打电话,说他看到一辆非军用卡车开进部队,怀疑那辆车就是来拉蛇的。我们几个就在东南路口的拐角蹲着呢,一会儿那辆车要是从这边开过来,我们要不要动手?”

  吴所畏大步跨出门,从容不迫地说道:“先观察清楚,不着急动手,我这就过去。”

  ……

  天刚蒙蒙亮,一辆卡车从部队大门缓缓驶出,后车厢内载有二十几个玻璃箱,夹杂着十几个条子,横七竖八地歪在车厢里昏昏欲睡。卡车没有直奔高速,而是朝东南方向的一条小道上开去。

  一声尖锐的刹车响打破了凌晨的寂静。

  车厢剧烈的摇晃一下,玻璃箱相撞发出杂乱的响声,震醒了摇头晃脑的几个条子。紧张的空气在车厢弥漫开来,十几个条子彼此交换眼神,全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

  很快,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不好,有人劫车,你们俩在上面看着,其余的都跟我下去。”

  车厢门被撞开,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条子手持警棍跳了下去,下面也是十几个人,车头已经被砸变形了,挡风玻璃碎了一地,两个司机被围堵在中间,场面十分混乱。

  天还没亮透,这些警察都穿着便装,反倒是劫车的,通通一袭黑衣,全是训练有素的打手。实际上是两拨人,虽然都穿着黑衣服,但袖口的花纹不同。刚子只带了四五个人,至于那六七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现在无暇顾及,先对付条子最重要。

  一辆加长越野车在道口停下,一个身材精瘦的男人慢各斯理地走下车,不动声色地掺入斗殴人群中,出手如电,抓住一个条子的头发,用力一拉,条子怒嚎一声,在地上翻滚两圈。男人并不看他,提腿踢在另一个条子的胸口,那个条子倒射回车厢,警棍飞出十几米远。

  刚子瞥见此人,胸口一震,郭城宇怎么来了?

  事实上,吴所畏这队人马一直按兵不动,谁也没有他的算盘扒拉得响。从姜小帅去郭城宇那要蛇开始,吴所畏就料到郭城宇得对这事有所警觉,笃定他会来插一手。所以吴所畏带人来这的目的不是想真刀真枪地火拼一场,而是想捡个大便宜。

  只是他没料到,池骋也来了。

  又一辆车横在路边,一道凛然的身影晃了出来,阴森的视线飙射到两个条子身上。一根警棍横劈下来,他轻松闪过,猛地一提腿,膝盖顶在那人的小腹上。

  这个条子像个煮熟的大虾,身体扭曲着跪倒在地,连连干呕。旁边的那个条子下巴吃了一脚,仰面而倒,当场昏迷过去。

  郭城宇扫到了池骋,池骋自然也瞥见了他。

  两人心照不宣地合伙作战,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没一会儿,吴所畏也赶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躲在车厢内的俩条子搬来的救兵。十几名刚从被窝钻出来的刑警,蓬头垢面,浑浑噩噩地朝冲突地点跑过去。

  很快,那边又开始一场厮斗。

  吴所畏和自己的人会合,朝领头问:“郭城宇来了么?”

  “来了。”领头的说,“那辆车就是他的。”

  吴所畏顺着领头的视线看过去,先看到的却是池骋的车。

  池骋怎么来了?

  吴所畏身形剧震,视线朝斗殴人群飚过去。

  一名刑警手里的警棍悄无声息地砸到池骋的软肋附近,后者一个滑步,硬生生地在刑警眼前消失。

  刑警心里一惊,“人呢?”

  一个恐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呢。”

  刑警的脑袋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就被池骋扣住了脖子,后脑狠狠砸地,发出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大脑皮层发出紧急信号,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所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胸口滚烫滚烫的,池骋真特么酷毙了!认识这么久,头一次对这个爷们儿犯花痴。

  “吴哥,你朋友来了。”

  吴所畏扭过头,看到姜小帅,目露惊诧之色。

  “你怎么来了?”

  “看热闹。”姜小帅搂住吴所畏的肩膀。

  吴所畏急赤白脸地大吼,“瞎凑什么份子啊?赶紧回去,你没瞧见那边都……”

  “诶?”姜小帅打断了吴所畏的话,“池骋怎么来了?”

  吴所畏喉咙一阵阻塞,我哪知道?

  这边的条子被打得哭爹喊娘,能站起来的全都趁机溜了。卡车车厢门被砸开,里面的两个条子也被揪了出来,就剩下二十几个玻璃箱和大眼瞪小眼的两拨人。

  “抢!”

  一声指令发出,原本合作的两拨人又拆分成了对立派,开始厮斗。

  池骋和郭城宇如两尊雕像般静止不动,隔着躺在地上的条子双目对视。

  下一秒钟,昏迷的条子被一只有力的大脚踩到蛋,硬生生地给疼醒了。

  头顶上方是凶猛缠斗的四条腿和密如雨点的拳头。

  那边打起来,吴所畏这边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于是大手一挥,喝令一声,“给我上!”

  这几个男人也是吴所畏高价请过来的练家子,只是不像人家特训的私人保镖那么机敏,磨合期太短,猜不透吴所畏心中所想。

  “吴哥,我们过去打谁啊?”

  吴所畏眼一瞪,“废话,打郭城宇那拨人啊!”

  “我知道打郭城宇那拨人,关键哪些是郭城宇的人啊?”

  吴所畏一瞧也懵了,我草,衣服都是一个色,就花纹的颜色不一样,吴所畏这个色盲还分辨不出来。

  “你们凭感觉来吧!”

  于是七八个人一脸黑线的去那边搅局了。

  本来,两边打得不分上下,突然冒出几个人一通乱踹,整个场面都混乱了。这时候刚子意识到不能再耗时间了,把蛇搬出来最重要,李旺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俩人又在车厢门口打起来了。

  姜小帅把手插进衣兜,摸到一把瓜子,分给吴所畏,俩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观战。

  吴所畏翘起一条腿,眼睛瞄着不远处的俩人,忍不住赞叹一声。

  “真没想到,郭子身手这么棒。”

  姜小帅眉毛一挑,“空手道黑带五段。”

  “啧啧……”吴所畏含笑着啐掉嘴里的瓜子皮,“跟我这显摆呢?”

  “我显摆他干什么?”英俊的脸上满满的不屑。

  吴所畏手机响起,另一拨人打来的。

  “过来吧。”吴所畏说。

  撂下手机,用手背拍拍姜小帅的胸脯,笑着蔫坏蔫坏的。

  “对不住你家郭子,我得去抢蛇了。”

  姜小帅在吴所畏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此时此刻,吴所畏请来的那些人也找到组织了,以多压少,郭城宇这边自然吃亏。但他的手下有着宁死不屈的精神,任由拳头往身上砸,钢钉鞋往腿上踹,也要挤进车厢抢蛇。

  池骋和郭城宇依旧打得不可开交,多年的积压的怨气瞬间井喷,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

  就在这时,吴所畏居然领着另一拨人冲进阵营。

  刚子目露精光,对着李旺狞笑一声,有人帮忙搬蛇,他只要集中精力对纣郭城宇这伙人就成了。

  池骋瞳孔骤黑,他怎么来了?

  一个走神,左边的眉骨被郭城宇爆砸一拳。

  吴所畏不敢和池骋对视,直接带人去搬蛇。

  两个人的决斗进入白热化的阶段,池骋抢到先机,致命的一掌劈向郭城宇门面,望着他充血的双目,居然僵在那动不了了。

  四道猩红的视线扭缠在一起,就像挣扎的六年。

  僵持片刻,郭城宇肩膀先松了,扬了扬下巴,示意池骋看后面。

  池骋转过头,瞳孔骤裂,嘶吼出声。

  “大宝,小心后面那条黄蟒!”

  吴所畏这才注意到身后的蛇箱开了,四五条蟒蛇爬了出来,什么颜色都有,可吴所畏分不清,哪条是黄的?貌似都是黄的。

  正愣神,一条凶悍的黄蟒冲了上来,直接缠上吴所畏的脖颈。

  一股窒息般的疼痛袭上喉咙,吴所畏青紫着脸栽倒在地。

  混乱嘈杂的场面瞬间静止了。

  没人刚上前,没人敢动,这是池骋手里最厉害的一条蛇。

  当年他和汪硕出国旅游,一起抓回来的,比小醋包来得还早,池骋最钟爱的猛将,此时此刻,想要吴所畏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