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她这是谦哪门子的虚？
这下换成胤礽一愣。
石氏居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太子妃同意了？”
“臣妾为何不同意？”
“太子妃，便没有其他的要求，想提的吗？”
说到这里，石晚娉还真的想到一个：“臣妾确实有一个请求，还请太子答应。”
果然，石氏还是那个石氏，在这里等着他呢。
“太子妃请讲，只要不违背道义，孤自当考虑。”
还违背道义……你们古人就是麻烦！
石晚娉道：“臣妾自怀孕以来，便苦这头油的滋味已久，闻了每每作呕。是以想请太子允许，臣妾在找到替代的头油之前，在屋中可以自在梳妆。”
在心中做好应付各种奇葩要求准备的胤礽：“……”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如同上一秒，化为了同一句话：“就这？”
石晚娉点头：“就这么一点小要求，想来太子当会同意吧？当然仅限于屋中。出得这屋，臣妾自当恪守宫规。”
胤礽找回了自己的思路，轻咳了一声，才道：“是如何个自在法？可否请太子妃演绎一二？”
这有何不可？
石晚娉点头：“就像这样。”
她三下五除二拔掉叉子，将凤钿取下，又取下固发的簪子，轻轻摇晃。
只用一根红丝带束住的乌发如云，倾泻于面前少女的肩颈和后背。
一股百合玫瑰的清甜气息扑面而来。
胤礽不觉一愣。
他很早便知道，石氏生得极好。
原本便是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秀雅至极。
虽是八旗秀女，自小跟着父亲生在江南。
苏杭天堂水乡滋养，其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似出水芙蓉，琼姿花貌。
只是其入宫后，端得厉害。
如此木讷，便是十分的美人，也减了五分的意趣。
更何况那时候他，浑得很。
今日一朝，见面前女子双眼如秋日清空一般明净，长发披肩为其添了几分属于江南女子的妩媚和柔情。
见面前的男子看得呆了，石晚娉问道：“太子，这可使得？”
胤礽这才回过神，转离了目光，却无法盈去鼻翼间那股幽幽的香气：“可、可以。”
“谢过太子。”石晚娉自是高兴。
这疯批太子倒比她想象中的，更好说话。
如此，下回她便不必这般匆忙了。
外头的宫人听着里头的动静……没什么动静。
玉湖忍不住问道：“嬷嬷，你说，咱们需要准备膳食吗？”
苏嬷嬷心中也没有底。
看向何白杨。
何白杨回视苏嬷嬷，眼里除了亲和，并无其他示意。
苏嬷嬷转回了眼神。
往常倒不大见这何公公一直跟着太子，但他如今这眼神，有点东西。
正想着，屋里传出了声音。
“太子妃可用过膳了？”
屋外的宫人狂喜，太好了，太子这是打算留下来了。
石晚娉答得飞快：“用过了。”
太子、宫人：“……”
“既如此，孤走了。”
也是，他虽答应了一个小小的请求。
但还是开口剥夺了石氏最大的希冀，也难怪石氏现下不乐意留他用膳。
罢了，他还是去看看两位皇孙，听听那长脸婆婆究竟有多么吓人吧。
“恭送太子。”
石晚娉起身行礼，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望着太子挺拔身姿离去。
宫人见太子妃的眼神在太子身上流连，面面相觑。
玉湖道：“太子妃，既然舍不得太子，方才为何不留太子用膳？”
免得太子的心又被皇孙的母妃笼络了去。
石晚娉回神，欸，她干嘛要跟狗一起进食？
是怕自己的胃口太好吗？
她哪里是在看太子，她是在看太子身边跟着的人。
眼看着皇帝降罚的日子将至，怎么太子身边还是只跟着一个公公？
按理来说，他应该把那几个男宠都带着，不是吗？
算了，眼下还是她的小命要紧。
石晚娉摆了摆手：“将这凤钿收起来。”
见苏嬷嬷欲言又止。
石晚娉假装没看到。
她也知道，想查案，便得到外头去，好好探查一番。
一直呆在后院，线索是不会自动跑过来的。
然而，石晚娉，她宅！
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都说皇城后宫，步步惊心，石晚娉只有一颗养老宅家的躺平心。
***
吃吃睡睡逗娃娃的小日子过得很快。
努力拖延的石晚娉没有等到皇帝降罚于毓庆宫的消息，反而等来了三尊大佛。
分别是惠妃纳喇氏、宜妃郭络罗氏和德妃乌雅氏。
四妃中来了三位，只剩荣妃马佳氏没跟来。
三妃同来，石晚娉心道，来者不善，但也无人会拦。
正好，她不想出宫门。
这不，线索自个来了？
惠妃身为四妃之首，率先开口：“太子妃诞育小格格，为太子添丁。我们尚不及过来庆贺，今日同来，没有打扰到太子妃吧？”
纳喇氏康熙初年便进了宫，入宫三十余年，保养得宜，丝毫不见老态，说话不快不慢，称得上是温和。
伸手不打笑脸人，石晚娉梳好两把头，戴上东珠，挂着面具道：“惠妃娘娘哪里的话。几位长辈一同探望，我自是不胜欣喜。”
长辈？
跟在惠妃身后坐着的则是一入宫便圣眷最深的宜妃娘娘，以非八旗大姓的身份，当得翊坤宫主位。
宠气养人，郭络罗氏便是生养了三位皇子，依旧姿容艳丽，身姿窈窕，不减当年。
长辈这二字哪里能入得了她的耳。
宜妃笑着开口：“太子妃这儿的茶，喝着倒是比着从前，清香了不少。”
声调让石晚娉忍不住想起那书中的凤辣子，她忍不住也笑了道：“还是宜娘娘懂得品鉴。我倒喝不大出来。”
宜妃发出的箭碰着了软钉子。
石氏出生瓜尔佳氏，还长在苏杭。
谁人不知，苏杭名茶满天下，她这是谦哪门子的虚？
宜妃被面前年轻烂漫太子妃的姿容炫了满目，不觉心下不悦。
落于最后的便是德妃乌雅氏，生养和荣妃的数量一般多，且差点成为人生赢家。
至于为何是“差点”。
想来未来的雍正大帝也很想知道，为何亲娘不愿登基称帝的人是他。
德妃面相温婉，说话更是从善如流：“臣妾瞧着，太子妃也比往常精神了不少，看来身子已是大好，不似之前说的那般体弱。如此，臣妾也就放心了。”
石晚娉点头应和：“德娘娘说得是。估计是因为我用了太皇太后赏的土人参，气色看着颇佳。德娘娘尽管放心！”
三妃：“……”
太子妃是真傻还是假傻！
德妃这句话有在夸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