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好来个死无对证?

石晚娉闻言惊呼:“怎么回事?”

苏嬷嬷摇头:“传话的小厮来得急,且他在堂外也没有听清。”

“老奴不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石晚娉忍不住开始踱步。

苏嬷嬷口中的二少爷,是原身的亲弟弟,瓜尔佳·富达礼。

二爷,则是原身父亲石文炳的弟弟,石文焯。

如今家族中,嫡脉祖父石华善和父亲石文炳先后病逝。

新任江南松江府同知的石文焯便成了隐然的家主。

只是,未得皇族册封,还做不得数。

二叔他这是想做什么?

难怪近来宫外的消息传得这么慢,显然是弟弟们自己脱不开身,无暇顾及她这边宫里要办的事。

太子修长干净的手下意识在小黑几上“咚咚”敲着。

看着太子妃来回又转了三圈,才问道:“太子妃,如何打算?”

石晚娉看向老神在在的皇太子。

今日不凑巧。

二叔是专门挑颁金节的好日子吗?

就是想着她在宫中无力分心。

便是她知道了,围困在四九城里的她,又能如何?

换成是原身,她会怎么做?

固守规矩的她,怕也只能坐在床上,在无人处,趁夜流泪到天明。

等到明日传来亲弟弟彻底不好的消息。

石晚娉有些茫然,她道:“太子,臣妾、臣妾想出宫去看看。”

太子闻言,眸间闪现了一抹亮色。

石晚娉一时没有看清。

太子问道:“太子妃打算如何出宫?”

石晚娉:“臣妾、臣妾不知。”

太子的手继续在小黑几上敲着。

他在等。

原身是被人害死的。

石晚娉哪怕猜出了真凶,可只她一人在宫中,如何对付得了那庞然大物!

她的弟弟不能有事。

“太子,求您救命!”石晚娉开了口。

太子停下了敲击的动作:“太子妃,你可知,便是孤,无召也不得随意出宫。”

“何况是今日颁金节这般时候……”

石晚娉大抵是猜得到的,宫规森严。

便是人命,在这个时候的规矩面前,死得还算少吗?

她仍是跪着:“太子,那是臣妾的弟弟。”

“臣妾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年纪轻轻,没了性命?”

太子扶起她:“太子妃别急。”

“都是一家人。”

“瓜尔佳家祖父辈新丧不久,想来你二叔不至于真的下狠手。”

石晚娉闻言,心头一阵绝望。

她就知道。

便是求了狗太子,也不会有用。

是她今日慌了神,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谁知,只得了一句无用的宽慰。

下一秒,太子抬头看了看窗外道:“今日夜色不错。”

“太子妃可有兴趣,同孤到咸安宫一游?”

“那里的金桂,在深秋里别有一番风味。”

咸安宫?

那不是最后一位皇太子幽禁到死的地方吗?

石晚娉抬头看向皇太子。

只见他的黑眸深深,定定回望着她。

石晚娉明白了,她很快起身:“臣妾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太子道:“不急,换身衣裳。”

“秋来晚风急,当心别着凉。”

石晚娉更加确认太子这是同意要帮她。

她很快换上了一袭深蓝色的宫装,头上只戴简单的珠花,脱下了东珠耳环。

披上了一件深蓝色暗纹锻绣的斗篷。

太子似乎很是满意,带头走了出去。

像是知道太子妃的心里着急,胤礽没有传撵。

而是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只带了何白杨和苏嬷嬷。

西华门内的咸安宫,距离毓庆宫,不算近。

出了一身汗的石晚娉,脑袋慢慢冷静了下来。

咸安宫已经近在眼前,石晚娉仍没有闻到桂花香。

可见皇太子果然在“骗”她。

这个时节,哪里还有什么金桂飘香?

等他们真的坐上马车,朝着瓜尔佳家去的时候,石晚娉还没有回过神。

她坐在侧边,眼神放空,完全不敢朝着太子的方向看去。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石晚娉自认不算有包袱。

但爱新觉罗·胤礽,他身上千斤重的包袱,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到底谁才是被穿的那一位?

***

永祥胡同,瓜尔佳家,堂屋此刻热闹非常。

瓜尔佳·富达礼,被押在中间。

两侧是手持家法的奴仆。

高座之上的石文焯沉着脸:“二侄子,不是我说你。”

“你父亲这才没了多久,你就做出这般……让家里蒙羞的事。”

“今日,若是我不能管教你,来日,咱们瓜尔佳家岂不是都要被你拖累?”

富达礼跪着,仰起白净的脸庞:“二叔,话都是你在说。”

“这屋子里,也都是你的人。”

“你想拿捏我,还不都是你上下嘴皮子的事。”

“今日你不就是要将我打死,好来个死无对证?”

“二叔,祖父和父亲,可都在天上看着,你这般对我,就不亏心吗?”

石文焯吼道:“你、你简直,胡说八道!”

“是我冤枉你吗?”

“你同那汉女来往的事,难不成都是假的吗?”

“你还同她说,要娶她过门,这是我逼你说的吗?”

“满汉不通婚,是自古定下的规矩。”

“便是皇家,也不敢像你这般如此猖狂,藐视国法。”

“难道非要我将她寻来,你才肯认?”

“还是要等到你偷偷娶了她过门,让我们瓜尔佳家大祸临了头,你才肯跪到祖宗面前认错?”

轻松入得瓜尔佳家门的太子压下了要通传的门房。

立在堂屋外头,听了一会儿,看向太子妃。

石晚娉摇了摇头,她压根不知弟弟同汉女来往之事。

太子挑了挑眉。

何白杨很快意会,出去办事。

被奴仆押着的富达礼十分激动:“二叔,你敢不敢,真的把人喊来,同我对峙!”

“看事实是不是同你说的这般。”

“父亲亡故,难道我就是那不知守孝的无耻之人,这么快就同人私定终身,还选了一名汉女。”

“二叔,你想置我于死地,好歹也寻个更合适的借口吧?”

“你、你、你,冥顽不灵!”

“还想家丑外扬不成?”

“来人,给我打!”

“打到他认错为止!”

富达礼挣扎着,只是以他文弱书生的力气,哪里敌得过周遭壮硕的奴仆。

那碗口粗的木棍就要朝他挥下……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