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一起混日子，能不能敞亮些？
太子看她的神色，淡淡道：“太子妃不必难过，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的证据。”
石晚娉悟了。
无论太子是谁，至少眼下，他的目的跟她是一样的。
他们要扳倒索额图这颗到后期的朝政大毒瘤。
在他送进宗人府被饿死之前，还有六年。
不能让他再祸害更多的人。
***
从西山回宫，便听说太皇太后病了。
这几日，有资格的妃嫔都到慈宁宫侍疾。
石晚娉也立即过去。
宜妃见了她，当即开口：“太子妃，这是舍得回宫了？”
谁人不知，康熙南巡时，最爱带的皇妃便是宜妃郭络罗氏。
如今的皇太子，尚不见政绩。
行事倒是颇有其父的“风格”。
只不过，他陪同皇太后出门，只亲自带了正妻一位。
这让几位皇妃们的心中，更是难免冒了酸气。
从前的石氏实在软和，三妃习惯性还想拿捏她。
石晚娉看了一眼太皇太后寝间的方向，淡淡道：“这也托赖四位娘娘辛苦，本宫这才得以出宫松乏一些时候。”
被加进宫权的荣妃笑着道：“太子妃说得是。我们想出门自然也使得，就看宜妃舍不舍得手中的宫权了。”
惠妃不悦睨了宜妃一眼。
德妃不冷不热道：“温泉行宫，什么时候都去得。”
“偏偏在太皇太后身子不适的时候，太子妃身为小辈，只耽于自己享乐，顾不得行孝，如何当得天下懿范的储君妃？”
石晚娉：“西山行宫，本宫是陪同皇太后，随行侍奉。”
“德妃娘娘的意思是，太子与本宫在皇太后跟前，便不算是尽孝？”
德妃吃了瘪：“本宫、我不是这个意思。”
惠妃出声道：“行了。”
“我们来，是为太皇太后侍疾。”
“而非在慈宁宫呈口舌之快的。”
太子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是啊，若是老祖宗在病中，听见你们如此欺压太子妃。”
“怕是更无法安心养病。”
惠妃急道：“太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时，苏麻喇姑自寝间出来，低着头行礼道：“老祖宗请太子和太子妃进去。”
“其他几位娘娘，今日便先回去吧。”
三妃还不甘心。
荣妃同太子妃对视一眼，然后道：“走吧。”
“再待下去，就真的要吵着老祖宗了。”
“若是让皇上知道，只怕到时候要怪罪。”
她们这才徐徐离开了慈宁宫。
历史上，孝庄文皇后享年七十五岁，崩逝于康熙二十六年。
如今，太皇太后已经八十五岁。
她额头绑着抹额，面色仍是平和：“太子来了。”
“太子妃，坐。”
夫妻俩行礼，落座。
老祖宗同太子，闲话家常。
石晚娉在一边扮演吉祥物。
再次见到太皇太后，她又记起，到了时候却还活着的平妃赫舍里氏。
显然，这里大概是被穿成筛子的大清，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其中一个。
所以，他们很可能都不是原来的正主。
那太子到底是谁，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哀家不过是天冷了，胃里积了食。”
“都是太医，还有苏茉儿，他们兴师动众。”
“哀家都这个岁数了，身子哪里有一处没有毛病的。”
“大惊小怪！”
太子温声道：“老祖宗您万寿无疆，自还要陪伴玄孙长长久久。”
“养好了身子，想再吃多少的肉脯，都没问题。”
苏麻喇姑在一旁笑道：“老祖宗，您瞧！”
“连太子都知道，您是为了什么，才躺了这么几日。”
太皇太后瞪了侍女一眼，道：“胤礽不过小时候见着了几次。”
“怎么到现在都还记着……”
老小孩，老小孩。
便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也会在病中，同玄孙撒起了娇。
太子笑着不答话。
听着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调侃。
“都说哀家没事，没得让那些个妃嫔们往慈宁宫跑。”
“太子妃，好孩子。”
“你不必听她们说的，趁着年轻，太子愿意带着你，到外头去，多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点名的石晚娉连忙乖巧起身：“是，玄孙媳明白。”
又坐了片刻，太子见老祖宗累了，便起身带着石氏离开慈宁宫。
回去毓庆宫的路上，太子频频看向妻子。
石晚娉好奇回视。
太子又瞥开了眼去。
石晚娉：“？”
这是又怎么了？
大家都是一起在这个平行时空混日子的人，能不能敞亮些？
石晚娉在心里叹气。
不能。
她自己答。
***
太子将上回，皇帝关于皇子大封的事，回禀了上去。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太子妃的院子来。
一向安静的院子，今日却是热闹。
一袭粉色宫装的太子妃，仍是梳着简单的发髻。
手里捧着一个绿色的水晶碗，吃着一些黑溜溜的小丸子。
身边的宫人们也在用。
眉眼都是满足的神色。
玉湖问道：“娘娘，这个奶茶，加了奶，小格格可以用吗？”
太子妃连忙摇头：“不行的。”
“薯粉，小孩子消化不了。”
玉湖连忙行礼：“奴婢该死！”
“你心里挂念小格格。”
“以后，我们再一起喝。”
突然，苏嬷嬷喝道：“什么人？”
习惯性停在墙角的太子，下意识缩了缩。
却见另一个方向，冒出了两颗小萝卜头。
是大阿哥和二阿哥。
大李佳氏失势后，这两个孩子也由太子着人，另设一处养着。
他们也很少再到太子妃这边来了。
今日许是闻见了奶茶的香甜味道，没忍住。
大阿哥拉着弟弟，二人规矩行礼：“给嫡额涅请安！”
“嫡额涅万福金安！”
起身后，弟弟作势拔腿就想走。
想来是还记着之前，那长脸婆婆的故事。
石晚娉问道：“你们躲着做什么？”
二阿哥嘀咕了一句，大家都没听清。
大阿哥道：“嫡额涅的面前，不许没规矩。”
“回嫡额涅的话，弟弟是馋的。”
“我们不是故意的。”
“还请嫡额涅勿怪！”
两个小萝卜头又行了一遍礼。
……
然后，他们便得到了两碗甜滋滋、滑溜溜、美味的奶茶。
跟在太子身后的何白杨，眼睁睁看着。
太子爷不知怎地，变了脸色，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