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你说她是……伊丽莎白!?”
银发指挥家佝偻着背、瞪圆了眼,浅灰色的虹膜将他的瞳孔映衬得更小。他的肤色原本就惨白得吓人,在那对厚重的黑眼圈加持下,俨然若一副刚从棺材板底下爬出来的模样。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他还伸出一根枯枝似的手指,非常没礼貌地在阿南的鼻尖前比比划划。
相比之下,另一边的阿南反倒镇定很多。
贵族姑娘正举着一封漆黑色请柬,冲托德晃悠了两下:“怎么,这份邀请函还不够有说服力吗?”
指挥家用另只手揉了揉眼睛——无论怎么看,请柬的收信人那栏都用亚斯图语赫然印刷着『伊丽莎白·冯·内瑞雅布』的烫金字——他那根没礼貌的手指头也逐渐没了底气,蔫巴巴地耷拉下来。
“好吧,好吧……”托德有些懊恼地抓抓头发,“您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原谅我先前没能认出您来。”
「奇怪,伊恩明明说过,伊丽莎白自小深居城堡,从未离开过内瑞雅布郡。这个首都来的皇室指挥家,为什么会知道伊丽莎白的样貌?」
尽管内心充满疑惑,但阿南很清楚,此刻应当镇定下来、维持人设。
她不慌不忙地将邀请函收回包里,随后斜瞪了他一眼,假意愠怒地摆起大小姐架子。
“真是失礼……今天是我第一次离开内瑞雅布郡参加如此正式的社交活动,所以难得地化了个小妆。你知道对一位化了妆的女士说『变化很大』什么的是一件多冒犯的事请吗?”
语毕,她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抹了把眼角。
托德怔了一下,颔首附和道:“嘛嘛嘛,也是,我还从来没见过伊丽莎白小姐化妆后的模样。——毕竟我们上回见面的时候,小姐您还没学会下地走路呢!”
「又来!?这个伊丽莎白小时候到底被多少七姑八姨抱过啊!」
“啊啊…就算我这么说,小姐您应该也记不起来我是谁吧。”
托德清了清嗓子,又煞有介事地扶正了胸前的黑玫瑰,将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半弯下腰行了个礼。
“请容许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名为托德,曾经是一名辗转于名门贵族间靠演奏为生的贫苦钢琴师。十七年前,曾在伊丽莎白小姐的周岁宴上,为这位美丽的小姑娘弹奏过一曲《月光》。”
指挥家讲到这儿稍事停顿了一下,抬眸瞄了眼阿南的眼睛。
“唔……仔细一看,您的虹膜还真是特别。这如同查罗石一般迷人的紫色,确实与十七年前无异。”
“十七年前……”阿南吞了口唾沫,“冒昧地问一下,你今年多大?”
她倒不是真的好奇托德的年龄,只是……
眼前的男人虽然面容异常憔悴,但从举止与气质上来看,应该和伊恩也差不了几岁。她实在无法想象十七年前,这个人的钢琴水平已经出色到能为公爵献曲。
托德将眉毛挑得很高,丝毫不掩饰心里的得意:“哦呀?小姐这是对我感兴趣了吗?”
“不,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年长。”
“呵呵呵,小姐还真是会说话。很可惜,鄙人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粗口*,货真价实的疯子,根本讲不通。」
老实说,要放在平时,估计阿南的拳头早就已经招呼到托德的鼻梁骨上了。我们的大指挥家之所以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还得多谢阿南小姐的远见,她可不想因为暴揍皇室音乐家而和伯爵谋杀案一起登上明早的头条。
“嘛嘛。总而言之,今天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其实是受到海信斯伯爵的邀请,担当本次音乐会的指挥一职。顺带一提,刚刚演奏的那首交响曲也是出自鄙人之手。”托德将额前垂悬的银丝捋到脑后,忽然仰头感伤道,“只可惜第四乐章还没结束,演奏就被迫终止了……”
讲到这里,他白得发紫的嘴唇微微张开。阿南原以为他是要叹气,谁知那指挥家却恶狠狠地咂了下舌,上一秒还黯然神伤的脸上瞬间涌起愠色。
“这·都·是·因·为·你·们!”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冲天花板嘶吼道,“你们二楼观影台上制造出来的莫名其妙的骚乱,将我的演出彻彻底底地毁了!真是不可理喻!!”
“海信斯……早就跟他说过,送请柬的时候要一再筛选!那帮不懂音乐的蠢货,只是披着绫罗绸缎的猪猡而已,他们根本不配踏进庄园,用他们的脏脚玷污这神圣的剧场……”
托德的声音愈发阴沉,说到最后,变成一种近似于埋怨的语气。
“哎……”他把刚才没叹完的那口恶气给吐了出来,“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海信斯伯爵去哪了?怎么散场之后就没见着他?他当时应该和你一起坐在二楼吧,小姐?”
他用迫切的眼神追问着阿南。后者却无言地扭过头,将视线别向一旁的地板。
托德顺着淑女的视线朝座椅后侧望去。
他的要找的海信斯伯爵就静静地侧卧在那里。不过,就目前的状态来看,伯爵恐怕再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了。
“……………………”
“……………………”
“……………………哈,呵哈哈……”
那指挥家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南还以为他站着吓昏过去了。终于,他用手托住自己的半边脸,从嗓眼里挤出这么几个音节。
那笑声过于古怪,甚至,阿南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坏了,这家伙本来就一副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不会见了尸体后理智检定没过,直接临时疯狂了吧?」阿南大呼不妙。
她迟疑着靠近了一步,抬起右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两句:“喂,你没事——”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孩子居然真的出手了……我还以为那孩子肯定没有这个胆量呢……哈哈哈……”
“?”
阿南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半秒,原本想拍拍他的动作转为抓住那人的衣领。
后来再回想起这件事时,阿南也说不清楚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焦躁——这就好像是看到学校中那个遭受霸凌的孩子从教学楼跃下,霸凌者却在一旁拍手调侃“那孩子居然真的跳了”一样。
“你说『出手』……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嘶哑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你知道是谁杀了伯爵!?”
我们的指挥家先生显然没能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暴行,他雪白的衬衫前襟被攥成皱巴巴的一团,连带着百褶领花一同被扯了出来。
托德比普通的日耳曼族姑娘高出近一个头,因此在被揪住衣领的时候,他几乎是被迫以弯腰的姿态平视对方。这让他原本就挺不直的腰背显得更加佝偻了。
然而,他却丝毫没把这点暴力放在心上,只是似笑非笑地眯眼看着阿南。
“啊呀呀,我还以为您早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呢。”他说,“伯爵难道没有在音乐会上将他的过去都袒露给你吗?听了那个故事以后,您不可能不清楚是谁对他心存杀意呀……”
他顿了顿,嘴角又上扬几分。
“——难道,伯爵在告诉您真相之前,就已经咽气了?”
“……………………”
“看您的表情,我这是猜对了?”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阿南的语气逐渐由逼问转为命令。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异常猛烈,内心的焦虑与暴力倾向正与视线右上角的系统时一同,向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巨大数字逼近。
“——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伯爵!”
【温馨提示:请勿将暴力当做获取情报的手段。】
她听到脑内的系统音在嗡嗡作响,眼球后传来难以言喻的酸楚与肿胀感。
“呵…呵哈哈……抱歉小姐,我只想做个平凡的钢琴师,还不想引火烧身……”
阿南忽然感到自己手中的布料开始颤抖起来。那指挥家的肩膀剧烈起伏着,从齿缝间发出一阵令人悚然的笑声。
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爬上她的右腕——一只冰凉的、苍白的、腐朽的、干枯的、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地桎梏住她的手臂。强大的压迫感扼住她皮肤下滚烫的脉搏,逼迫她松脱开手指。
不对……还不止。
即便阿南已经松开手,那股压迫感也丝毫没有减轻的意思。阿南能听见关节处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有点像是马车的木轮碾碎烂熟的果子的声响。
她很快意识到,倘若自己再不有所反抗,那疯子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拧断她的筋脉。
“好痛,你做什——”
“放手,托德。”
另一个的声音在耳畔倏地响起。
在鼓膜触及到那振动的瞬间,阿南惊讶地发觉,自己的心跳竟然没理由地逐渐平缓下来,内心的焦躁与不安似乎也正慢慢融化。
阿南能看见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搭在托德的手背上,将那骷髅般的指骨一节节地掰开。
“啊呀呀,侍从小哥,差点把你给忘了。”托德的语气里带着调侃的笑意。
“我说,放手。”伊恩抬高音量,“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他手套上的褶皱绷得很紧,看来也是冲着拧断对方的手脖子去的。
空气里隐约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托德兴许是自知双拳难敌四手,于是收手后撤一步,有些扫兴地耸了耸肩。他将自己的衣领重新叠好压在外套下,整理衣服的时候,还不忘冲男仆抱怨了两句。
“你家小姐揪我衣领的时候你袖手旁观,我就抓了下她的胳膊,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你反倒上纲上线起来了。你会不会有点太双标了?”
“双标?”伊恩冷哼一声,“我是独属于小姐一人的仆从,又不是警察。你要实在觉得不公平,可以去外面报警。”
语罢,他拉起阿南的手腕替她检查伤势。好在除了手掌因充血而有些发麻以外,我们的侦探小姐并无大碍。
“不,免了。我和警察可不对付——”托德拖着疲惫的尾音,又朝阿南眨眨眼睛,“不说这个,小姐您现在还呆在楼上,是在做什么呢?莫非是让我撞见你们来案发现场销毁证据了?”
“果然,内心阴暗的人无论看什么事都阴暗。”伊恩摇头解释道,“探员们赶到这里还需要好些时间,在那之前,伊丽莎白小姐作为内瑞雅布公爵的女儿,将对案件展开预先调查,顺便将现场保护起来以免有恶人作祟。”
说完这句话后,他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托德一眼。很显然,他所谓的『恶人』正包括面前这位可疑的指挥家。
“公爵啊……嗯哼,那位现在在首都警察厅里好像确实是个来头不小的角色。”托德喃喃道,“这还真是青出于蓝、叫人欣慰……所以呢,调查结果怎么样?你们有什么*惊人的*收获吗?”
他将形容词咬得很重,阴阳怪气的味道几乎要从语调间溢出来。
所幸阿南早已进入了角色。她并没有被指挥家的咬字激将到,只是再次模仿起文学作品里那些孤高侦探的模样:她相当自然地环抱起双臂,给了托德一个质疑的眼神(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手中夹一支烟斗)。
“在确认你的清白之前,警方可不会向你透露任何案件进展。——更何况,伊恩先前跟我说,你在午餐时还曾来过一次我的房间。我记得你当时,是被海信斯伯爵传唤走的吧?”
“作为今天下午和伯爵单独会过面的人,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托德脸上的笑容明显凝滞了一瞬。没过几秒,笑意便从他的眉眼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是,我当时是去与海信斯伯爵见面了。”他板着脸,难得严肃地说,“因为今晚的音乐会,从编曲到舞台几乎都由我一人策划,所以伯爵想向我最后确认一下演出的相关事宜。”
“我们一直聊到音乐会开演前的半个钟头,也就是五点半左右。当然,其间并未产生过任何争执。”
“临走前,他将我带到他的地下酒窖,问我要不要来一杯。我拒绝了。‘酒精会麻痹大脑,影响一个指挥者的发挥。’我是这么回答他的。”
讲到这儿,托德忽然弯下腰,用手帕拾起地毯上的空酒杯——那是从临死前的伯爵的手中滑落下来的、曾经用来装盛美酒(亦或是毒酒)的容器。
“请不要乱动现场的东西!”阿南呵斥道。
“别那么激动,小姐。我只是将它物归原位。”托德一边安抚道,一边将高脚杯轻轻放置在观影台角落里的酒水台上。
“——接着聊伯爵的事。”他说,“我在拒绝了他的好意后,他似乎表现得很不高兴。”
“‘您在来庄园之前就说钟爱葡萄酒,因为不知道您想喝哪瓶,我甚至中午都没舍得用酒来招待宾客。您现在说不喝,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伯爵这样调侃我。”
“我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与雇主闹得不愉快,最后只好从酒窖里挑了一瓶。”
托德说着说着,又将手伸向吧台中央的酒架。酒架上放着一只开过封的勃艮第瓶,那里头装着的正是海信斯伯爵在音乐会期间饮下的葡萄酒。
“能麻烦你在陈述证词的时候不要东摸西碰吗……”阿南再一次出声制止。
“哎呀,抱歉小姐。”他讪笑着将手缩了回去,接着说道,“不过很可惜,最后我还是没能尝到伯爵珍藏的佳酿。因为那瓶酒的味道实在太怪了,我刚喝下一口就全吐了出来。”
“然后——你们也知道的,我要参与今晚的演出,总不能穿着沾满酒渍的西服上台吧?幸好乐队有备用的演出服,我今晚才算是没出丑。”
“这就是为什么,你穿着崭新的衣服……”伊恩喃喃自语道。
“嗯哼~哎,当初果然不该挑那瓶连名字都看不懂的酒啊!还以为是什么高级洋货,谁知道味道那么……一言难尽。”托德摆了摆手,“不过伯爵好像挺喜欢那瓶酒的,他一个人喝了满满一杯,在我上台前还劝我要不要再尝两口。当然,我相当果断地回绝了他的心意,并且在音乐会开幕前及时换好衣服、赶到了舞台。”
大概是拜职业病所赐,托德讲到这儿,忽然将一只手按在胸前的黑色玫瑰花上,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朝阿南行了个相当标准的谢幕礼。
“故事讲完了。怎么样,小姐?我的嫌疑有被排除吗?”
叮咚。
【获得情报·晚会前的酒】
【海信斯伯爵在音乐会开始前,原来还曾饮用过另一杯葡萄酒。就托德的一面之词,那瓶酒来自海信斯伯爵的地下酒窖,原产地似乎并不属于亚斯图境内,而且味道……一言难尽。】
【总之,如果女仆没有及时打扫掉的话,现在去伯爵寝室应该还能找到这瓶尤物。】
【剩余时效 00:53:05】
「没想到这个可疑到姥姥家的家伙也能提供有效情报啊……话说这个剩余时效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在限定时间内前往伯爵寝室,线索就会被女仆打扫掉吗?」
【您理解得没错,玩家。】
「嘛,反正时间还多,之后慢慢去伯爵房间探索吧。」
阿南将视线转回托德身上,这位敬业的指挥家仍旧保持着谢幕礼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在等待阿南的下个指令。
“并没有……你简直比真凶还可疑。”阿南十分敷衍地给出了如是评价。
「——言外之意就是,你应该不是真凶。」
“小姐还真是苛刻。”托德直起不那么硬挺的腰板,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那么,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吧——您现在的调查进展如何?有查清楚伯爵的死因吗?”
“唔……”阿南沉吟片刻,撇头看了眼伊恩。后者没有做声,似乎默许了她分享情报。
“好吧,我们目前有两种猜想。”她接着说道,“伊恩认为,伯爵很可能在喝下第一杯酒时、乃至音乐会开始之前就已经中毒了,凶器也许是砒.霜,或者某种生物碱;不过,海伦奈姐姐却说,杀死伯爵的应该是他喝下的最后一口酒,凶器是某种即死型毒物,比如氰.化物……”
“哦?您说氰.化物,小姐?”托德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您的姐姐可真爱开玩笑!哈哈哈……”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所谓氰.化物呢,可比你想象的要危险多了,小姐。假如处理得不好,哪怕只是呼吸的时候不小心吸入了一点点,都会要了凶手本人的命。”他抹了抹笑得有些湿润的眼角,接着说道,“况且,这东西也不是去趟市集就能买来的日用品,一般人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它。”
“那孩子……绝对不可能用这种危险的方式杀人。”
“哈……”阿南叹了口气,“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那孩子』『那孩子』个不停。你明明知道真凶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
托德浅灰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促狭,但他开口的时候,脸上却重新挂起那熟悉的谲笑。
“抱歉,小姐。虽然我无法告诉你真凶是谁,但我有更快的方法来证明伯爵刚刚喝的酒里没有毒。”
他在说话的同时,用肉眼难以捕捉地速度抄起酒架上那只半空的勃艮第瓶,将里面剩余的红酒统统倒进吧台中央的玻璃杯中。
然后,还没等阿南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举起酒杯,高仰起头——
“喂!你做什……”
——咕咚,咕咚,咕咚……
他几乎不带喘息地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叮咚。
【获得情报·无毒的酒】
【可以确定的是,音乐会开始以后,伯爵喝下的葡萄酒中及其容器中不含任何即死型毒物。——好心的托德先生已经替我们证实了这一点。】
【温馨提示:此类危险举动,还请玩家务必不要模仿!】
“…………………………”
在阿南惊恐的目光下,托德苍白的面颊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血色。
他不慌不忙地将酒杯倒扣过来,剩余的那滴酒汁顺着光洁的杯壁缓缓下滑,最后滴落在地面上,将绣着繁杂纹样的绒地毯染成玫瑰花瓣的颜色。
“看——是不是为你们的调查节省了不少时间?”
「疯子…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用的冷知识1:托德所说的“查罗石(Charoite)”还有一个我们更熟知的名字——紫龙晶。在真实历史中,这种宝石直到二十世纪下半叶(1970s)才正式宣布被发现。
没什么用的冷知识2:黑色玫瑰花的花语是「你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所有物」「我会缠上你直到你死为止」「怨恨」,可以说非常的地雷男了,简直就是为Tod量身打造的花语(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