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三人异口同声的拒绝,唯有林湖和林黛玉在状况外。
要说老狐狸和耿去病拒绝还算说得过去,林珉怎么也那么大的反应?
她这一声不行像是打破了某种伪装一样,一直以来忽视了林珉的老狐狸和小狐狸青凤这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只这一眼,就吓得两只狐狸露出了原型。
叔父变作一只黑色的大狐狸,青凤化成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一大一小匍匐在地上,嘤嘤叫着。
耿去病不知道林珉到底是谁,为什么两只狐狸只是看她一眼就吓成这个样子,作为一个愚昧的人类,他什么都没感觉到,第一个冲到了两只狐狸跟前,护着火红的小狐狸。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你,但是请你高抬贵手,不要伤害他们。”
要不是青凤小狐狸还想要把目标打在林湖的身上,林珉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就好像巨人不会去专门为难一只蚂蚁一样,像她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把目光放在一只小小的狐妖身上。
林珉也没把耿去病放在心上,只是转头看向林湖:“既然这是他们自家的事情,我们作为一个外人倒不好继续掺和,不如就先离开?”
“好的。”
林湖回答的毫不留恋。
虽然系统提示青凤也是攻略目标之一。
但是,林湖觉得自己首先要说明两点。
第一,他不是变态,性向正常,并不是什么福瑞控。
第二,朋友妻不可戏。
虽然他和耿去病只是短暂的称兄道弟,但是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青凤是耿去病的心上人,不,心上狐,那他就不会再对青凤产生除了尊重之外的任何其他情愫。
与朋友的心上人保持距离感,是作为一个人的基本道德底线。
总感觉这个系统不正经的样子,根本不管任务目标与玩家会是什么样破下线的关系,反正只要检测到一个就跳出来一个。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玩家们那么容易死亡了。
按照系统的尿性,以及玩家们为了完成主线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游戏态度,他们肯定能够干出诸多离谱的操作,然后被噶好像也就变得很正常了。
“不行,你不能走。”
青凤化出人身,上前就想要抓住林湖的衣摆。
叔父也化成人形,一把拦住青凤:“不如我们还是说一说你与耿生的事情好了。”
身为一只狐狸,他竟然无师自通了‘折中’这个中庸的道理。
“可是你不是不同意我和耿生在一起吗?”
“还请林兄帮我。”耿去病一看自己还有戏,自然也不肯让林湖走。
明明应该是个局外人,结果不知道怎么,他反而好像成为了他们play中的一环。左边是‘林兄帮我’,右边是‘人和妖不能在一起,但是林湖例外’。
林湖:???
“为什么我是例外?”
林湖满脑子问号,难道说玩家还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吗?
“黑山大人标识的你,自然不能把你当做是普通男子。”黑狐狸叔父还挺客气,半点儿不敢无视林湖的问题,当然,他也不敢让自家的小狐狸随便打主意:“你若真是喜欢林大人,那你还不如接着喜欢那个狂生。”
不论林湖和黑山大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都不是小小狐狸能够打主意的。
毕竟,喜欢狂生很可能是对方熬不过岁月死了小狐狸会伤心,而喜欢林大人很可能下一秒就变成一只死狐狸啊。
林湖:“被标识?”
黑狐狸叔父看着他是真的不知道而不像是假装的,一时也有些难以言喻,看起来很平静的告诉了林湖:“您的身上全是黑山大人的气息。”
用玩家比较能够理解的方式打个比喻来说。
就好比一只猫把另一只猫舔了个干干净净,身上全都是那只猫的信息素。
任何一只猫咪在遇到这只被舔过的猫咪都能闻到它身上的气味,知道这只猫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了另一只猫。
祂的气息已经完全将他包裹。
这是一件无比暧.昧,无比明目张胆的标识行为。
简直就像是堂而皇之的告诉所有能够看到这个标识的人,这是我的人,遇到给我小心点!
林湖又问:“那为什么道士没看出来?”
那个道士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黑狐狸是真的不想与他多说,生怕自己哪里说的不好就把小命送没了,偏偏自己身边还有个格外不省心的侄女,非要杵在黑山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和耿生卿卿我我,也不知道长点儿眼色赶紧离开。
他能怎么办呢?
他还不是只能乖乖的回答一个人类,为什么另一个人类看不出来他身上的问题。
“你们人类只会把这些统一的分为阴气,妖气之类的,就算能分辨出是谁也需要借助一些专业的道具,若只是简单的肉眼查看,很难看出您身上的这些能量属于黑山大人的。”
林湖懂了。
就像是人类没办法辨别每一只小猫都是谁一样,人类自然也不能够光靠自己辨别出妖气鬼气都是分别属于谁。
那画皮鬼又为什么没能发现他身上有林珉的气息呢?
黑狐狸:那您是太看得起画皮鬼也太看不起黑山大人了。
像黑山大人这样的顶级大佬,也不是谁都能认识的,大多数都只是在传说中知道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罢了,更多的是连传说都不曾知道的底层小笨蛋。
若非他们狐狸有传承,黑狐狸也是辨别不出黑山大人的气息的。
林湖得到了解答。
他转头看向耿生:“你家中已经有了妻子儿女,如今你却说自己喜欢上的青凤,非要叫我帮你,那你又打算置你家中妻儿于何地?”
林湖问的非常的认真,耿去病知道这个问题将会是自己能不能够得到林湖帮助的关键。
他仔细想了一下林湖之前说的话,试探性的说道:“我.日夜思念着青凤,已然不能控制自己的爱意,我必然不能够放弃青凤。”
林湖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耿去病这才接着说道:“至于我与我的妻,我们也不过是门当户对,媒妁之言罢了。她是这婚姻中的无辜者,而我也是这婚姻中的无辜者。”
“她嫁过来,我如果不与她圆房,那么她会被整个耿家看不起。她若是几年都不怀孕,那么她的生存环境只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说来说去,仿佛他还成了一个拯救了她的人一般。
“不必说了。”
林湖抬手制止了耿去病未尽的话。
“你说你是包办婚姻里的无辜者,你可以不同意这门婚姻,你可以反抗你的父母,你更可以不与她发生关系,而不是在你与她连孩子都有了以后去说你和她都是无辜的。”
大家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
倘若真的是无辜的,他有的是办法能够避开这个选择!
只不过当时的他并没有反抗父母的必要罢了。
现在反倒是为了争取林湖的支持把自己放在无辜的位置上,连妻子儿女的存在都能被他辩解成为自己对妻子的爱护。
明明从他争取林湖支持的那些话中能看出来他也是知道女子在这个世界上的不容易,结果当选择与他自己切身相关的时候,他就可以很轻易的就将妻子抛弃,不顾自己的选择会将那个无辜的女人置于何种境地。
说到底不过是这个世界对男人太过于宽容,以至于他可以有无数种选择,哪怕伤害到了他的妻子,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罢了。
“倘若你与青凤在一起,你的科举之路就此断绝,你还会爱慕青凤吗?”
当爱情与妻子放在一起的时候,他果断的选择了爱情。
当爱情与前程放在一起的时候,耿去病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了。
“好啊!原来你竟是这样爱我的!是我看错你了!”青凤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一颗真心全都裂了碎片。
青凤是一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狐狸。
她只想要甜甜的爱情。
耿生为了见她,连死也不怕,甘心一个人住在闹鬼的宅子里,想尽办法只为了见她一面,与她亲近。
于是她就爱他。
现在看到耿生被林湖问住了,在前程和爱情之中做选择的时候,他犹豫了。
这份爱情好像一下子就从白月光变成了嘴角的饭黏子,红玫瑰变成帐子上的蚊子血,变得一点也不纯粹了。
于是,他就失去了她的爱。
不等黑狐狸再开口拆散她与狂生耿去病,青凤自己掩面哭泣着跑进了黑暗之中。
“这——”
这变故,林湖属实没想到。
单看青凤问的那些话就知道这个小狐狸还是很单纯的,也有那么点儿恋爱脑在身上。
他还以为这恋爱脑会很难杀。
结果现在看起来,青凤虽然是个恋爱脑,但是这个恋爱脑对爱情的要求特别高,得是将爱情看得至高无上的那种才行。
他倒也不是故意要拆散他们,结果好像无意比故意杀伤力更大的样子。
“林兄啊林兄,你害惨我了。”耿去病大骂一声,追着跑进了黑暗之中。
黑狐狸紧跟其后。
只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整个耿家宴席上就只剩下了林家三人。
林湖看向了林珉。
两人对视。
林珉转移了视线,看天看地,唯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标识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没赶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