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点突发状况,许砚时第二天一早去了公司开会,同时开会的还有几个高层。
一直到下午一点,简柠没有等到他电话,怕他在忙,没有打过去问,一个人吃过午饭,将最近一周用手机拍的一些图片导入电脑,开始调色精修。
她喜欢摄影,不过是业余选手,目前掌握的技能要么是大学时参加学校摄影社跟师兄师姐们学的,要么在网上偷师一些大佬。
热爱加专研,技术在业余选手里算是很不错,几个月前还在同事的引荐下,加入了一个规格蛮高的摄影协会。
因为很少出去采风,旅行,也没有成为网红的心,简柠出片不多,自己没在网上发布,精修出来的图片要么投给杂志社做插图,要么给一些网站或广告公司做海报背景,有一些收入,不算多,却足够让她开心。
处理完图片,简柠看时间已经四点过,想起许砚时昨天说晚上带她出去吃饭,便回卧室换衣服,化妆。
她昨晚已经想好今天穿什么,豆绿色小香风外套,内搭黑色连衣裙,显气色又温柔,但换上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犹疑是不是太素淡,不够气质。
她不是那种明艳精致的大美人,但在普通人里绝对算好看,尤其皮肤白净,肤质好到素颜都看不到毛孔,一双眼睛水润清亮。
平时看上去很有些不谙世事的柔软,投入工作时又给人以干练,踏实的观感。
放在人群中也会扎眼,李悦琪曾戏称以她的条件,若不是担着许太太的头衔,又没有赚大钱的雄心,做个颜值博主很容易。
不光是美,是好看有辨识度,又纯又欲,清澈且妩媚,才叫人发疯。
如果不站在许砚时身边,简柠也会觉得自己很OK,但只要跟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同框,再被他过强的气场一压,她的自信心就蹭蹭往下坠。
别说外人,她自己也觉得高攀。
简柠想了想,从衣橱里拿出一套Jigott套装裙,气质这块儿是上去了,但过于正式,她想象那画面,外人不会以为他是带秘书出门公干吧?
于是这套又被PASS,她选来选去,最后挑了月初刚买的一件gucci套头针织毛衣,配白色半裙,整个人看上去既气质,又不失温柔。
“衣服贵是有道理的,不是质量多好,是品牌,是设计,是身份。”这是之前李悦琪撺掇她给衣橱大换血的原话。
简柠从小被王芳教导不能铺张,要有存钱意识,消费习惯不能说扣,大方向也是节约的,支出永远小于收入,表现在在衣食住行上是没有半点超前意识。
她大学期间基本没买过大商场专柜的衣服,第一份工作是在律所,实习第一天带她的律师就提醒她,律师是服务行业,光鲜的外表不仅能赢得顾客的信任,也是对客户的尊重。
当时,她为工作需要咬牙给自己置装,但也都是换季的打折款,这个习惯在婚后初期都没有改变。
直到被李悦琪批判,说她跟着许砚时出门,穿得寒酸会丢他脸,更不好融入他的圈子,她才正视起来,努力改变。
然而,衣服换了又怎么样?她还是融不进他的圈子,不仅跟他的朋友无法投契,他都没有带她去过任何工作场合。
简柠闭了闭眼,止住脑中胡思乱想,拉开装首饰的柜子,将昨天的项链拿出来戴上,蝴蝶恰好落在锁骨,很漂亮。
等简柠化好妆已经将近六点,许砚时没有打电话过来,微信也没有消息。
简柠只好给他打,却是秘书接的,那边说许总在开会,问她有没有急事,可以转达。
简柠说没有,挂电话的同时突然想到,自己在许砚时的通讯录里备注会是什么?
肯定不是老婆,也不可能是柠柠这样亲昵的称呼,大概率就是她的名字。
因为这个,她沉郁的心情,又多了一分不开心。
许砚时回来的时候,简柠已经快睡着了,听到门口的响声,立刻清醒过来。她没有像从前一样起床,知道他进房间,走到她面前摁亮了床头灯也没有睁眼,继续装睡。
很快,床头灯熄灭,许砚时去了卫生间。
黑暗里,简柠睁开眼睛,一时没了睡意。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这一晚上的百转千回,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失约。
她不开心,失落,但他是为了工作,于理,她不应该指责。
可她还是不免去假设,就算是工作再忙,他总要吃饭,喝水,上厕所吧?这些私人时间里,他总能抽出来一分钟给她打个电话,发个信息。
如果他在意她的感受。
简柠伤心的不仅于此,单从今天的处境讲,她其实更怨自己。
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年,除了李悦琪,竟然找不到另一个适合分享心事的密友。
下午确定许砚时失约的那刻,失望过后,她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是,如果她有多点朋友,她完全可以约朋友出来吃饭聊天,不仅不会浪费她一身盛装,跟朋友一起吐槽许砚时,听她们帮她抱不平也是好的。
可惜她就是这么一个无趣的人,高中时孤僻,大学好一些,跟室友们都处得不错。但好巧不巧,寝室四人,三人都是外地的,大学毕业就各自回乡,平常联系也止步于微信群。
她想来想去,最终将“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去逛街”“一个人去酒吧”的想法一个个排除,重新换了运动服,去了楼下健身房。
他们住在南城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住户不多,物业费高昂,相应的配套设施十分齐全。不仅有标准足球场、室内篮球场和恒温泳池,健身房内的健身器械业主都可以免费使用,私教和上课才需要缴费。
简柠之前报了瑜伽和动感单车两项,但每次去都只上一种,再练习一点机械就回家,为此,许砚时还笑她是做样子。
不过她有本钱,她身材比例很好,一米六九的身高,不算很高,胜在前凸后翘,腰细腿长,穿着衣服看不太出来,脱了衣服……
简柠想起许砚时偶尔中途使坏,牵着她的手按在她心口,沉声说要她自己压着点动静时,晦暗不明的眸光,像一头猎豹,盯准了猎物……
画面羞耻,简柠使劲闭上眼,一股熟悉的热意腾地自下面升起,经过小腹,爬上后背,紧接着腿间也有了些许。
她一时口干舌燥,烦躁不已,重重翻个身,强迫自己继续睡觉。
她今天破天荒练了瑜伽后,还上了一节单车课,实打实是累的。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简柠屏息,结果过了很久,许砚时都没出来。
简柠有些奇怪,回想刚才自己闻到的酒气,心里突然有一些慌:他不会喝多了,洗澡时被热气一蒸,晕了吧?
她赶紧掀被下床,咚咚跑向卫生间。敲门,里头没反应。
“砚时?”她心里着急,边拍边喊,“你没事吧?许砚时。”
就在她手放在门把上,要直接开门进去时,里头传来许砚时低低的一声:“进来。”
声音有些飘,有点严肃。
“……”什么情况?怎么跟叫人开会似的?
简柠推开门进去,许砚时躬身站在洗手台前,双手撑在台面,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洗过澡,黑发还是湿的,灰色睡袍很随意的挂在身上,领口敞得很开,脖颈到胸口线条弧度很完美,算不得多健硕,却给人一种劲劲儿的力量感,阳刚且隐秘的性感。
简柠下意识敛了目光,他力气多大,扣住人的时候有多强势,她再清楚不过。
“你不舒服吗?”她拉住他左手小臂,见他闭着眼,疑心他是喝多了酒难受,试着去扶他的腰,“先去床上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找药。”
最近因为融资的事情,他特别忙,应酬也多,她怕他喝多伤胃,备了些解酒药在家里,常规胃药也有。
许砚时应了声,人却不动。
简柠等了几秒,只好动手拉人,结果刚用力,就被他反扣住手腕,拉进怀里。
“怎么还没睡?”许砚时埋在她颈间,温热的嘴唇贴在皮肤,吐息间引起一片轻颤。
简柠推着他:“睡了。”
“在等我?”他轻笑,声音低磁愉悦,细碎的吻开始在她脖间逡巡,是白日里绝无的轻佻。
睡衣下摆被撩起,他掌心温热,手指却是冰凉,简柠被刺激得一僵,本能按住,知道他醉了,讲不清楚道理,软了声音去哄:“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回房间做什么?”疑问句,故意的语气,醉酒的他卸去平素的高冷克制,有些浮浪的胡搅蛮缠,“你说清楚,我才去。”
“……”简柠决定不跟醉鬼扯淡,架起他一条胳膊,试图往外面带。
许砚时跟着她走了两步,她刚松口气,他却突然发力,将她在怀里转个身,从后面抱住。
“生气了?”他吻她后颈,接着是耳珠和侧脸。
感觉到他的欲/念,简柠侧头躲了躲,说:“没有。”
“不信。”他掰正她的头,继续亲,“肯定生气了。”
“……”
简柠很想说“你知道我气什么?知道你还明知故犯?”,张了嘴,又闭上。
跟一个喝醉的人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她突然不想管他了,扭动身体想脱离他怀抱,却被他扣得更紧,吻也愈急。
混乱间,上衣的抽绳早被拉开,大片肩膀露出来。
身上又冷又热,简柠呼吸乱了,但她一点都不想,不想配合,不想接受他这种酒精刺激下的本能。
尤其她明明生着气,如果今晚做了,她明天还有什么立场跟他冷脸,怎么让他知道她的心情?
他又会像之前很多次一样蒙混过去,或是一笔带过,再周而复始。
这样想着,她开始挣扎,抓住许砚时的手试图掰开,但他力气太大,她好不容易拉开一点,他又覆上来,抱得更紧,吻越急。
“许砚时,你松开。”她也急了,忍不住拍他的手。
“弄疼你了?”他听话松了力道,吻却没有停,她偏头躲避,他就追过去,完全不在意她的不配合。
简柠拧不过他,再一次躲过后,找准机会在他怀里转身,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今晚……”
谁知话没说完,他已经先俯身,准确含住她的唇,吻得强势又温柔,缠着她,追着她,压制着,也取悦着。
简柠觉得羞耻极了,明明意识清醒的说着不可以,身体却诚实反应,意乱情迷。
酒精作用下,许砚时完全感知不了她的心情,感觉到她的回应,本能要再进一步。
睡袍都堆叠在脚边,恍惚间,简柠被翻了个身,压在了洗手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先骂为敬):靠,许砚时,你很狗啊!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