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爷是开学前一天才到家的。他回了徐州,第一件事便是来许府答谢。
孙少爷带了许多土特产过来:各种鱼,虾,虾米,海带……都是滨州出名的海产品,不过都是干货。(新鲜的也没法带,路上过不多久就坏了。)
孙少爷来许府借读,除了给周先生的修金外,许府没有收取孙家一文银子,许府是为二少爷挑个同窗,孙少爷品行皆优,入了许府的眼。
许府不收借读费,但孙家也不敢忘了这份情意。因此便常买些稀罕点的物件送过来。
这次带的干货不少,都是上好的海产品。有好些是本地买不到的。还给老夫人带了些滨州的糕点酥饼老夫人看过,表示感谢,说孙家客气了。
老夫人吩咐王妈叫了兰嫂带了人把这些海产品都搬进厨房。让秋嫂将糕点酥饼收入内室。
孙少爷说还带了点鱼片之类的要送二少爷和冬哥,他跟老夫人告辞,先驾车去了二少爷那,把鱼片搬一箱放下,和二少爷闲聊几句,便驾马车去了北归居。
见冬哥是次要的,他想迫切地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婉婉果然在北归居,她正在帮冬哥整理书箱。这小一个月不见。孙少爷一见婉婉,觉得婉婉是越发漂亮了。
她穿着一条黄绿套色的烟纱碧霞罗撒花裙,头上用金珠儿盘成了留仙髻,耳上坠着两条闪闪发光的祖母绿耳坠,更显得娇俏妩媚,明艳动人。
“婉婉小姐最近可好?”孙少爷一进屋,眼睛便定在了婉婉身上。
“好。”婉婉见孙少爷进来,也喜出望外。两个人的眼神交汇,顷刻间擦出万种火花。
程初雪让有粮沏了茶来,这下,三个人才坐下述话。
孙少爷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了婉婉:“这是我亲手帮你挑选的。”
婉婉打开一看,是一颗足有指头大的圆圆的珍珠,这么大的珍珠己是难得,更难得的是,这颗珍珠还是粉紫色的,这种颜色的珍珠极其难得。
显见孙少爷是用了心挑选的。
婉婉把珍珠拿起来,细细观赏,爱不释手。她说她要把这珍珠请人穿上孔,系上丝带,做成项链日日戴在胸前。
程初雪就看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热聊,感觉自己象个透明人一样。
这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旁边的冬哥来。
婉婉问孙少爷:“你给我带了礼物,没给冬哥带点礼物吗?”
孙少爷这才想起车上给冬哥买的鱼片。“有,有,抱歉,我差点忘了。”
孙少爷让门口守侯的瑞喜儿将车上的东西搬了进来。孙少爷给冬哥带了一小箱鱼片,一小箱虾干,还有一小箱无花果干。这些都是可以直接入口的小食。
程初雪见了这一堆小食,欢喜地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她连连道谢,打开那箱子鱼片,品尝起来。
鱼片是烤熟的,米黄色的,薄薄的一层,每一张有一本书那么大小,可以撕成一小条一小条吃,入口鱼香浓郁,筋劲十足。程初雪坐一旁津津有味地吃鱼片,婉婉和孙少爷在一旁聊天。
“你家姐可好?小侄子可好?”
孙少爷很高兴:“我姐姐很好,不光生了个小侄子,还生了个小侄女。”
“龙凤胎?”
“嗯,把我姐夫一家高兴坏了,说我姐姐好能干,一胎生两,还男女都有。”
孙少爷说:“你没见过刚生的小宝宝,真可爱,躺在那儿,小小的一团,哭声像猫叫一样。”
“你抱过了?”婉婉问。
孙少爷说:“那自然是没抱,那么小,抱坏了怎么办?我们都只敢看,我娘抱了一下。”
“小侄子和小侄女长得像吗?”婉婉有些好奇。
“看不出来,我们走的时侯,小侄女眼晴刚睁开,小侄儿眼晴都没睁开。不过小侄儿比小侄女长得壮一些。”
孙少爷问婉婉:“假期过得开心吗?”
婉婉说:“刚开始一点都不开心。因为你走了。”
孙少爷听见婉婉这么说,心里有些不好受:“我也心里一直惦记你。”
婉婉说:“不过后来我们就很开心了。我们去了白凤磨盘山度假,在那住到前两天才回来。”
“在那玩得开心?”
“开心!奶奶把我们租的宅子买下来了,送给了冬哥。我们给那宅子重做了牌匾,粉刷了栅拦,我们在院子里铺了路,又种了满园的玫瑰花,都是我们自己动手的,你看我的手。”
婉婉将纤纤玉手伸出来,果然手心似乎不如往日白嫩了。其实她也就是调了油漆刷了几个栅栏。后面种玫瑰的时候,她帮着扶了下小苗,这一切,还都是她戴手套的情况下完成的。
孙少爷伸出头来仔细看,心疼不己:“呀!看看,就是红了一片啊!怎么不等等我?等我去了我帮你做。”
这门开着,担心有人过来,他不敢造次。但他真想把这葱白般的小手捧在手心里,好好地细细地看。
婉婉要的就是这回应,她听得心满意足,心里觉得甜如蜜。
一旁的程初雪看着两人腻腻歪歪,只觉这两人肉麻。程初雪吞下一颗无花干果,说:“孙公子想帮姐姐干活,有机会的啊!等明年夏天,我们还要去扎花架,剪花枝……我和奶奶说一声,把你也叫上。到时姐姐的活全你干。”
“那是最好。”孙少爷满脸高兴,他跟婉婉说:“到时候你一下也别动,我给你搬把椅子,你坐旁边看我干活。”
“好的,好的。”婉婉听得心花怒放,脸笑得像朵盛开的玫瑰。
“你干活累了,我给你擦汗。”
“好,好。”
两人对想象出来的那一慕无限憧憬。
程初雪默默咬下一块鱼片,心里想:还搬把椅子看你干活。大少爷看见你独对姐姐那么殷勤,一定又会说你非奸既盗。到时再看见姐姐给你擦汗,那般亲热,定把你打成个猪头!
程初雪其实不想呆在这儿,她情愿去望北楼看大少爷木着脸对帐本。但她又不能走,她得坐这儿当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