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戏台子也搭起来了,就在荷园边上。
许府大门内最显眼的地方,立了个人形高的红寿字,字都是用红玫瑰花一朵一朵攒成的。
从大门入口,到会客厅,一字排开了三十张大圆桌,桌上,都铺好了红艳艳的丝绒桌布,来客们都先去会客厅登记上礼品,再回院中闲聊。
院子里,到处都是人。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闲聊。
女眷们上完礼后,都去老夫人房中坐一坐,和老夫人闲话几句。
婉婉和嫣然一早就去了老夫人房中。
嫣然今天是认真打扮了下,身着水绿色流彩暗花云锦裙,头上梳着髻,髻上坠着绿宝石孔雀步摇,耳边绿宝石耳坠闪闪,脸上仔细画了妆,比往日还秀丽几分。
婉婉更不用说了,粉红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上耳上手上胸前金灿灿的,更是惊艳无比,贵气逼人。
老夫人今天是寿星,难得的穿了件大红色套花长裙,裙外,搭了件黑底红花的波斯羊毛披肩,据说那披肩是大少爷送老夫人的生日礼物。头上戴着颗红宝石金镄。胸前挂着颗老大的祖母绿吊坠。吊坠是老爷送的。一身富贵,更显得精神。
婉婉和嫣然,一红一绿,如两个下凡仙女般,陪在老夫人身边。引得一众女眷们艳羡。
今天,老爷和大少爷忙着在门口迎接客人,许府的下人们都忙着招呼客人,上茶端瓜子端点心。有生有粮有庆有喜也被调去帮忙,大少爷又从铺子里调了十来个人。这才不致于慌乱。
老夫人的寿宴,本家的和娘家的自不必说,该来的都来了。也有些跟许府关系好一些的,知道了,也不请自来。
孙少爷和他爹娘也来了,上了厚礼后。孙少爷便跟爹娘打了招呼,来北归居找冬哥。今天,学堂不上学,放一天假,周先生也被邀参加寿宴。
孙少爷过来时,二少爷也在。三个人商量着先把礼物送给老夫人。一会儿开席,就没时间了,吃完饭,得陪老夫人看会戏。戏一开场,就嗯嗯啊啊地直唱到深夜。
三个人捧了装着陶人的礼物盒,来到老夫人房中。婉婉嫣然见三位公子翩翩过来,也起了身。五个璧人,在老夫人面前一字排下跪下。齐声祝老夫人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老夫人笑着,连声叫几人快起。
程初雪说:“奶奶,我们有礼物送您。”
“还有礼物?”老夫人眉开眼笑。
二少爷把盒子打开,将礼物递到老夫人面前,说:“奶奶,这是我们几个人亲手做的小陶人,十二个小陶人代表一年十二个月,我们愿奶奶每一个月都笑口常开。”
众人看着这十二个可爱有趣的陶人,都赞叹公子小姐有心,老夫人有福气。老夫人把这陶人一个一个仔细摸了又摸,欢喜得合不拢嘴,这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她觉得是她收到的最好的最珍贵的礼物,这都是孩子们偷偷亲手做的,给她的一个惊喜。
老夫人连连点头:“好孩子,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她让秋嫂将躺椅边最显眼几台上立的红色玉雕拿开,将这组陶人摆了上去。
开席了,客主分桌坐下。老夫人和婉婉嫣然还有些女眷坐了一桌。老爷和大少爷陪着其他客人坐着。
程初雪谨记大少爷的嘱咐,和周先生二少爷孙少爷坐了一桌,表少爷也来了,也凑到这一桌来,又来了三位本家的公子,齐齐坐了一桌。
虽然没有婉婉嫣然在,但因为周先生二少爷孙少爷在,又有许久不见的表少爷亲热地问东问西,程初雪倒也还自在。
老爷讲了话,无非是感谢亲朋好友大驾光临家母的寿宴不胜感激等等。
开席了,上菜了。
厨房从昨日便开始备菜,自然准备周全。小子们将一盘盘色香味美的玉盘珍馐源源不断端上桌,桌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人们开始觥筹交错,开怀畅饮。老爷大少爷开始挨桌子敬酒。院子里热闹非凡。
周先生是可以小饮几杯的,席间那三位公子也年少,也不喝酒。二少爷孙少爷便倒了些酒,陪周先生少喝点。
周先生问程初雪:“成公子不喝点酒么?”
二少爷笑:“他喝一杯就倒。”
周先生说:“那也不行啊,以后你要学做生意,不喝酒可不行。”
程初雪忙说:“我以后练。”
吃了一阵,老爷过来了,敬了周先生一杯酒,感谢先生悉心教导几位公子。老爷走后,不多时,大少爷也过来了。
大少爷敬完周先生酒后,便让程初雪跟他走:“那边有爷叔伯们,都知道你来了,要见一见你。”
程初雪只好跟在大少爷后边,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木偶,大少爷介绍人给她认识,她便微笑点头拱手作揖,跟着大少爷叫二爷三爷二伯三伯二叔三叔……
这一圈下来,程初雪觉得自己脖子和脸都快僵了,但她说实话,一个都没记住。许家的本家不少,除了许府这一支人少一些外,其余的都枝繁叶茂。
大少爷说:“这还有许多在外地,没回来。等春节回来了,人更是多。没记住就没记住吧!反正这些人以后都是我打交道。不用你应付。”
程初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都是要敬酒喝酒的,大少爷说小姑爷这刚来,人又小,还没学过喝酒。大少爷便替程初雪敬酒替程初雪喝酒。众人倒也没太为难。
这大少爷酒量再好,也不能千杯不倒啊!他场上已敬过一圈,现在又替程初雪敬了一圈。这醉意上来了,走路都有些打晃。
好不容易敬完酒了,程初雪说:“大哥,要不我扶你先回房休息会吧!”
大少爷点了点头,挥手叫有富过来:“我喝得有点多了,先回房睡会儿,你先张罗着。”
有富:“放心。都安排好了,一会儿宴席完了,戏班子就开始唱戏。晚上的长寿面也备好了。你好好睡一觉。晚上别误了宗亲面谈就行。”
大少爷嗯了一声,程初雪便扶着大少爷踉踉跄跄地往望川阁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