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落日余晖,日照生烟。
“苍栖!”来人进门就是一生嚎叫,男儿身女儿相,眉眼间遮不住的风流味儿。
一听这声音,苍栖觉得浑身不舒服,“古牧你鬼叫什么?”
古牧翘着兰花指戳戳他的胸口,“讨厌~好久不见,这不是想你了嘛~”
苍栖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道:“一个大男人你就不能正常点儿。”
“我喜欢,你管的着,”古牧哼一声,一扭一扭的走开了。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他面前,吓古牧一跳:“苍梧你吓死老子了。”
古牧开始喋喋不休:“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血莲簪找了几年找到了?在哪找到的?什么时候找到的?公子——”
苍梧抱着小美猫儿,面无表情打断:“闭嘴!”
古牧乖乖闭嘴了,苍梧脾气不大好,他不敢惹。
“东西带来了?”苍梧问。
古牧应声:“不带来我会回来吗?”看见苍梧抱着的小美猫儿,他张开怀抱,露出八颗牙齿:“乖。让古牧叔叔抱。”
“喵。”猫儿看他一眼,往苍梧怀里钻了几下。
古牧:“”他被嫌弃了。
“公子来了。”苍栖道。
身后,南似雪步子缓缓走来。
“喵。”小美猫儿冲他叫唤。
“公子,东西在这里。”古牧收敛了玩弄的性子,将手里的锦盒恭敬的呈给南似雪。
南似雪接过,指尖泛着冷白的光,打开,看一眼:“凤乌灵。”
“淮安侯爷说过段时间会来我们府上做客。”
“啪”的一声盒子盖上,南似雪嗯了声。
落日刚下,月亮刚升,夜色刚浓。
南相府墙头徘徊着一人一猫的影子,那人影扛着一麻袋东西利索的翻过墙头,随后那猫儿扛着小麻袋紧跟其后,一人一猫大大方方的进了南相府。
躺在树上翘着二郎腿的古牧看着这般明目张胆的人和猫,手上的瓜子皮洒落。
“不管?”
树下的苍栖拍拍身上的瓜子皮:“不管。”
“就这样放她就去?”
苍栖点头。
古牧瞧那人儿身上的打扮,“这是偷儿?”
苍栖点头。
瞅着那偷儿熟稔的动作,古牧一眼看出:“这偷儿经常来?”
苍栖点头。
古牧打量那身密不透风的打扮:“男的女的?”
苍栖道:“女的。”
古牧啧一声:“现在的女偷儿都这般明目张胆了?”
苍栖静默:不是所有的女偷儿都是这样,只有这一个偷儿与众不同。
古牧:“她每次都来干嘛?偷东西?”
苍栖想了想:“除了第一次来偷了婆罗果,其它没偷什么东西。而且婆罗果最后又还了回来。”
古牧摸着下巴思考:“你不好奇她的目的?”
苍栖也想过这个事情,这偷儿,三番五次的来南相府,一不为钱财,二不为宝贝,那她图啥?
古牧从树上跳下来,对他扬扬下巴,“走,看看去?”
苍栖摇头:“不去,被公子发现了不好。”
古牧说的义正言辞:“有什么不好,万一这偷儿图谋不轨怎么办,我们两个是去保护公子的。”
苍栖清秀的俊脸纠结,被古牧生拉硬拽的拖去听墙角了。
宋念卿扛着麻袋进了屋,先坐下喝了口茶喘口气。
南似雪被她扛着的大麻袋给惊了一下,微微挑眉:“姑娘?”
宋念卿嘿嘿笑两声,眸光在屋内巡视一圈,询问:“卿那只小美猫儿呢?”
哦,子莲说那只小美猫儿唤“卿卿,”但宋小姐就不喜欢这个名字。
南似雪坐她对面,倒了杯茶,淡淡道:“姑娘找那猫儿有事?”
宋念卿问:“那小美猫儿可曾配偶?”
南似雪答:“不曾。”
宋小姐笑了:“我家那猫儿也不曾。”
一脚把藏在她身后的大波儿踢出来,笑呵呵道:“子莲觉得我家这猫儿怎么样?”
大波儿猫脸“娇羞,”像是见未来岳父一样忐忑忸怩,不敢正眼看那位气场强大的“岳父大人。”
宋念卿恨铁不成钢了,冲它挤眉弄眼。
“喵。”大波儿旋转一圈,展示自己360°无死角的倜傥身姿。
“有话直说。”南似雪道。
这么干脆利落?行吧。
宋念卿一拍桌,清了清嗓子,几分气势道:“明人不说暗话,坦白说,我家大波儿看上你家的小美猫儿了,”把大波儿扛过来的小麻袋甩到桌上,道:“这是聘礼,看看够不够,不够再给。”
宋念卿抖着腿,歪着头,一身子匪味儿,颇有几分“强娶豪夺”的架势。
今天她可是做足的准备,瞧瞧旁边那一大麻袋里的宝贝,宋小姐不差钱!
南似雪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这还要看我那猫儿自己的意愿。”
没拒绝也没答应,宋念卿脑子千回百转,有戏!
“那是当然的,强扭的瓜不甜,不过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宋念卿朝大波儿使个眼色,“要不,让我这猫儿留在贵府跟你家小美猫儿培养培养感情?”
“喵。”入赘南相府它也愿意。
南似雪答,自便。
门外听墙角的两人小声讨论:“原来这偷儿养的猫儿看上‘卿卿’了。”苍栖恍悟,怪不得这偷儿没事来找公子,原来是给她的猫儿说亲来了。
古牧一时没反应过来:“卿卿?咱府上的小漂亮?”
苍栖:“额。”
古牧趴在他耳朵旁小声问:“怎么突然改名字了?”
苍栖嫌弃的推开他:“我哪知道,有胆儿问公子去。”
古牧:切,问就问,一会儿就问。
宋念卿身姿坐正,椅子往前挪了几下,少了平日的吊儿郎当,多了几分一本正经:“子莲可有婚配?”
南似雪淡然道:“没有。”
宋爱卿乐了,语调欢快:“我也没有。”
南似雪静静的喝着茶,置若罔闻,眼底,碎影浮动。
须臾,他道:“昨夜国舅府库房的火是你放的。”
这是个陈述句,不是疑问句,他知道国舅府的事儿是她干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没有回答她,南似雪抬眼,一眼隔着黑纱望尽她眼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