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年天下宴上,云朝太子和楚之谦同时看上一个舞女,最后云朝太子抱得美人归,楚之谦一时怨恨,竟是直接下毒毒死了云朝太子。
云朝太子丧命南月,罪魁祸首还是南月皇子,云朝皇定是不会善罢甘休,要挟元帝交出楚之谦,白皇后死活不肯,云朝便联手天启攻打南月,才有了当年血雨腥风的三国之战。
这楚之谦可是白皇后的命,爱护的紧呢。
宋念卿回头,眸光落在楚之谦身上,面色蜡黄,眼底一片青黛,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之人,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一脖子的吻痕让人注目,看来方才战况激烈啊,可惜,她没欣赏到。
假山后已经没了动静,看来与他偷欢的女子趁机从假山后逃走了,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儿。
楚之谦没有理会冷汗涔涔的两人,他眯着眼盯着宋念卿,危险道:“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宋念卿眨眨眼睛,狐眼儿纯粹懵懂,“我什么也没看到,”这是真话,确实什么都没看到,因为没给她那个机会。
楚之谦注视着她:“宋念卿,太傅府又丑又傻的七小姐,”他在宋文承寿宴上见过她,所以认得,楚之谦笑的浪荡,语气轻浮:“听说你要嫁给徐尚儒那老色鬼了?”
宋念卿眨巴眨巴狐眼儿。
楚之谦看着她的一双狐眸,眼里含着绿光:“本王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勾人的眼睛,听徐尚儒老色鬼说,很中意你这双眼睛呢,”眼神慢慢灼热,他浪笑:“嫁给徐尚儒那个老色鬼有什么好,不如跟着本王,本王许你个妾侍,也会不嫌弃你长的丑,你意下如何?”说着,伸手欲把宋念卿搂在怀里。
宋念卿闪身李家珠身后,楚之谦扑了个空,她狐眼儿媚笑,娇滴滴道:“小女子愿意,就是不知道中书侍郎愿不愿意呢,”指尖一根银针猛然扎向李家珠的后腰——
李家珠突然腰间一痛,重心不稳向前倒去,他两只手条件反射的去推面前的人儿,他的前面是楚之谦,楚之谦身后,是荷花湖。
“噗通!”水声脆响,激起大片水花,惊散了水中的鱼儿,楚之谦被一身肥膘的李家珠推进了湖中,压倒了大片荷叶。
徐望才先是目瞪口呆,再是心肝乱颤,然后连滚带爬,仓皇逃窜,嘴里乱叫:“不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是、是李家珠干的。”
李家珠看着自己的猪蹄,呆若木鸡,吓得屁滚尿流,言辞错乱:“我我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
宋念卿眼角溢着狐狸般的笑,不惊不慌,探头看眼在湖里挣扎的楚之延,慢慢的,动作挣扎的越来越小,看来楚之谦跟她一样,都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
看了眼不知所措吓傻般的李家珠,宋念卿转着眼珠子,眼角不小心流出几分狡狯,她徒然拔高嗓音,大喊:“快来人啊,厉王殿下落水了。”
“救命啊,厉王殿下落水了。”
“”
须臾间,大片人群朝这边涌来,慌张的脚步声乱了一地,远远的,就听到白皇后惊慌叫喊:“快、赶快去救本宫的谦儿!”
“谦儿若是有个意外,你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
率先到达的侍卫片刻不敢耽误直接跳入湖中,不等白皇后到跟前,就把楚之谦给捞上来了。
楚之谦脸色在水里泡的惨白,像一条死鱼昏死过去。
赶过来的白皇后脸色煞白,语气焦灼:“御医,御医在哪?赶快给谦儿诊治!”
跟着过来的白清筠有条不紊,面色冷静,宽慰道:“姑母放心,二表哥不会有事的,”她抬眼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声线冷清悦耳:“方才是谁发现厉王殿下落水的?”
“是我。”清凌的嗓音,宋念卿大大方方站了出来,一袭红衣惹人眼。
白清筠怔,凝眸端详:“你是谁家小姐?”
宋念卿答:“太傅府,宋七。”
“宋念卿?”白清筠微愣,提起太傅府宋七,都知道叫宋念卿,她也听说过,耳闻宋七,又丑又傻,眼前的红衣女子,似是宠辱不惊,不傻,反而那双狐狸眼流露出的,是灵慧。
白清筠明眸善睐,不由的多端详两眼。
宋念卿也凝视着她,佛珠缠手,素衣简裙,一身烟雾缥缈不食烟火的仙气。
她的身上,有三分子莲的影子。
宋念卿蓦然笑了,眼里蓄着幽光,这个女人,她很是不喜呢。
眸光相交,白清筠看着她的眼睛,竟觉得,这个宋七,她看不透她,她的狐眸中,太多太多东西缠绕。
白清筠不露痕迹的错开她的眸光,她在宋念卿身上找到一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一会儿功夫,御医确诊楚之谦并无大碍,只是落水受了惊吓昏迷过去,休息几日便会恢复过来。
白皇后松了一口气,让人把楚之谦抬回殿里修养,她看着宋念卿,不怒而威,“既然是你发现厉王落水的,你可看见他是怎么落水的?”
宋念卿道:“看见了,”手指指向一旁吓得六神无主的李家珠,掷地有声:“臣女亲眼看见祥忠侯府的少爷把厉王殿下推到湖中。”
白皇后问:“你所言可属实?”
宋念卿斩钉截铁:“臣女亲眼所见,绝无半点假话。”
白皇后眼神骤然冷厉:“放肆!一个小小的诸侯少爷胆敢推王爷入湖,真是胆大妄为,给本宫拖下去斩了!”
“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皇宫娘娘饶命啊,”李家珠扑通跪地,涕泗横流,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知道怎么就突然把厉王给推进湖中了。
白皇后不听他辩解半分,当机立断:“拖下去,斩了!”
“慢着!”突然赶来的华贵妃截住了她的话。
宋念卿笑了,这下要热闹了,两位的儿子本就水火不容,平日里都是明争暗斗的,今日这后宫最厉害的两位母老虎算是正面对上了,谁更胜一筹呢?
华贵妃整理下仪容,端庄华贵的气质不输白皇后半分,她嘴角勾起冷笑:“臣妾想问问皇后,臣妾的侄儿犯了何罪,值得皇后大动干戈把他斩了?”
白皇后冷言:“他把厉王推入湖中,可是谋害王爷的罪名,你说当不当斩?”
李家珠连忙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推厉王殿下入湖的,”他对华贵妃哭喊:“姑母,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想死。”
华贵妃从容淡定:“皇后也听到了,珠儿说他不是有意推厉王入湖的,所以构不成故意谋害王爷的罪名。”
白皇后疾言厉色:“他说无意就是无意的?谁能作证!”
华贵妃语气咄咄:“皇后说他故意谋害厉王,谁又能作证!”
“她能作证,”白皇后指着宋念卿,“她亲眼所见李家珠把厉王推下湖中。”
“亲眼?呵!”华贵妃冷冷一笑,反唇相讥:“亲眼所见又不一定属实,她的片面之词岂能相信?”
果然是混迹后宫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伶牙俐齿能言善辩。
两人唇枪舌战,各不相让,一个是为了自己的亲儿子,一个是为了自己的亲侄子,因为楚文昊和楚之延势同水火的关系,两人也没少在背地里给各自使绊子。
“华贵妃,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白皇后脸色染了薄怒,眸光转向宋念卿道:“你来亲自告诉华贵妃,是不是亲眼所见李家珠把厉王推下湖的?”
宋念卿语气笃定:“是,臣女亲眼所见,不仅臣女看见了,侍郎府的少爷徐望才也看到了。”她垂着眼睑,眼底斑斑点点狡黠。
白皇后立马吩咐:“去把徐望才给本宫带过来。”
“是,”侍卫领命,立马找徐望才去了。
华贵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多一个人指证,李家珠的小命就危险几分,她眯着眼看了眼“多嘴”的宋念卿。
过会儿,徐望才被侍卫带了过来,唇色苍白颤抖,显然被吓的不轻,他直接跪在地上不打自招:“皇后娘娘饶命,厉王殿下落水跟我没关系,是李家珠、是他推厉王殿下落水的,我亲眼所见,就是他干的。”
方才还称兄道弟的两人,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真不愧是酒肉朋友。
白皇后脸上笑容得意,“华贵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华贵妃抿紧红唇,徐望才的作证让她一时处于下风,但她仍然据理力争:“臣妾的侄儿方才说了,他是无意将厉王推下水的,再者说,厉王现在也没什么大碍,皇后凭什么对珠儿说斩就斩。”
华贵妃说的没错,且先不说李家珠是否有意将厉王推入湖中,如今厉王并没有什么性命危险,白皇后斩杀李家珠确实严重了。
但白皇后可管不了那么多,她们国舅府和祥忠侯府本来就是对立关系,借这事儿是打压祥忠侯府正好的机会,她岂能白白浪费。
白皇后对华贵妃的话充耳不闻,厉声道:“本宫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把谦儿推入湖,就是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