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看了看,却也没有难住她,因为她有时也会坐在秋千上喝茶,所以那张小桌子就放在秋千旁边,于是她指着一只凳子请易月坐了,自己则坐到了秋千上。
墨一直跟在她脚边,此时看到她又坐在秋千上了,以为她还要玩,欢快地跑到后面打算推她,却被她伸手按住了脑袋道:“好了,墨,别闹。我有客人,你到别处去玩吧。”
墨委屈地呜咽一声,看了一眼易月,却也没有走远,就在林瑶的脚边躺卧了下来。
易月看得有趣,好奇道:“这是你养的宠物?我见过别的姑娘都是养只小猫小狗,要不就是养只小兔子什么的,怎么你却养了一只黑犳?”
“长辈送的。而且墨也很聪明很可爱,我很喜欢。”
“倒是看着很有灵性。”易月点了点头。之前他在那小亭子里也见过墨,看到它竟似能听得懂林瑶的话,便有些惊奇了,再看刚才它的举动,分明是想要推它的主人荡秋千,但是听到林瑶一句话就乖乖安静了下来,这样的懂事听话,就更加让他惊讶了。不过,他更加感兴趣的是眼前的少女。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风萤月》。我从一个叫洛天依的女孩那里学来的。”林瑶答得不动声色,虽然洛天依并不是人,但毕竟是这首歌的原唱。
易月似乎也不是很关心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个叫洛天依的女孩,他点了点头,微笑道:“你似乎很喜欢唱歌。而且你唱的歌还都很奇特,也很好听。”
林瑶一愣,扭头看着他淡笑:“除了今天,殿下还听过我唱歌?”
她自已的事自已知道。
虽然她平时总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但实际上,她对这个世界非常的感兴趣,因为穿越之后的这十二年里,她生活的自在随性,所以很多时候心情非常好。
而她有个习惯,就是兴致来了,就会唱歌,自从和倚云学了舞之后,有时她也会跳舞。
她身边的人自然是见过的,尤其是南春子,有时看到她唱歌跳舞,正好身边也有瑶琴,还会以琴声伴奏。
但是青王易月又是什么时候听过的?
对了,之前刚见面的时候,他就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来,显然,不仅仅是听过她唱歌了,她和他肯定有过交集,只是她却忘记了。
易月叹息一声看着她目光灼灼:“你已经忘的一干二净,而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也对,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自然当永生不忘。”
林瑶的眼睛蓦地睁大,她终于知道他们在哪里见过了。
两年多前,雾山上那片桃花林中,她折了桃花,唱着《桃花谣》,却遇到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两年前那张脸早已模糊,只记得那是个长的很好看的少年,如今,眼前这张脸同样是她喜欢看到的英俊好看,却不再是两年前的狼狈、警惕。
她记得,那时的他虽然任由她为他处理了伤口,但是最初看向她的目光却是防备的,还有那只紧握剑柄的手,她只是假装没看到罢了。
此时的少年,却是英姿勃发,显露出的气质华贵优雅。
她终于能理解那些传说了。
难怪他不喜别人过于靠近他,难怪他手段狠戾。
身为皇子,却被人追杀到满身伤痕地躲起来,连别人想要帮他医治,都不敢相信。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凶险,但是据说他失踪时还小,而且他重回皇宫也才是几个月前的事情,那么,这中间的几年里,他是否每天都过着生死一线的日子?
“原来是你。”
林瑶的笑容终于似乎有了温度,她看向易月的目光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已经温和了许多。
“你说错了,举手之劳是真,救命之恩却算不上。你当时的伤虽然有些严重,却也危及不到你的性命。我当时手上也没有什么好的药草,不过是帮你止血消炎而已。如果你当时跟我回山上,使用了更好的药材,会让你很快便好起来,可你当时却走掉了。”
她看着易月扬了扬眉:“所以说,你现在平安无事,与我并无多大关系。”
易月也扬了扬眉笑着问她:“本王自己都认了是救命之恩了,你为何却要否认?本王可是有恩必报的。你可知道,救命之恩与举手之劳,从本王这里得到的报答将会有多大差别?”
“就算真是救命之恩,我也不需要你的报答,更何况只是举手之劳呢?所以,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本王说了,本王有恩必报。尤其是救命之恩,原本是该以身相许的”
易月看着林瑶,很认真地说,在说到以身相许时,却故意停顿了下,看到林瑶一个哆嗦,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才笑着继续道:“不过本王的亲事却是由不得本王自己作主。所以,本王可以以别的方式来报答你。”
“不用了,不用了。”林瑶觉得自己满脑袋都是黑线。
虽然她不讨厌他,甚至还对他有些微好感,甚至还有一些怜惜,但无论如何,都到不了要嫁给他的程度啊,更何况,她的心理年龄虽然不小了,可这具身体,却妥妥地还是个孩子。
“什么不用了?”南春子端着茶盘走过来,听到林瑶的话,微笑着问了一句,却又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是否能得到答案,反而更想让林瑶和易月将注意力转到他端着的茶上:“这茶可是我让南琴刚买回来的碧螺春,味道极好,主人,你和青王殿下尝尝看。”
说着,他把茶盘放在桌上,先端了一杯放到林瑶跟前,又端了一杯放到易月面前,这才端了最后一杯坐了下来。
这茶她自己是喝过的,只是现在,她确实不想再和青王继续之前的话题,正好南春子把话题引开,她可是求之不得。
林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便垂下睫毛似在品味。
易月则是扫了一眼南春子,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对她的称呼,他总是有些别扭的感觉,因为他并没有从中听出半分恭敬来,反而觉得有几分宠溺,还有几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