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难产”两个字,易月的目光一变,揽着林瑶的手臂也紧了紧。
对于林瑶的医术,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对于她刚才的解释,他却有些半信半疑。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不和他明说?
他虽然很想让她尽快生下他们的孩子,但如果与她的性命相比,显然她要更重要。
这就是林瑶隐瞒所造成的麻烦了。
当初她为了省事,没有和易月商量,现在被他自己发现,她再来解释的时候,就需要花费更多的心思了。
“你说的是真的?”
易月问的很认真,林瑶知道,如果让易月知道她骗了他,那估计以后,她都不会得到他的信任了。
“嗯。”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其实,有点本事的大夫都懂,可是人们都希望尽早的开枝散叶,所以一般都不会愿意听这种话的,就连女子们自己,为了尽早地在夫家站稳脚跟,也都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地诞下子嗣,若是有人跟她说,为了她和孩子好,还是晚两年再生,她一定会以为那个人心存恶毒。”
“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又有哪个大夫会去多事呢?他们只会按照要求给她开各种安胎、保胎药。”
易月若有所思。
他想了想,以皇室的尊贵,还养了整整一个太医院,可是皇宫里的那些年轻妃嫔们还是很难成功地诞下子嗣。
以前的时候,他把其中的原因归于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可是现在再想来,似乎也并不完全是那样,至少,他自己就成功地来到了这个世上。
他的母妃虽然得宠,但她进宫的时间其实很晚,尤其是生他的时候,正是林瑶刚才所说的二十来岁。
这么说来,还真的应该晚几年再要孩子了。
易月心里想着回头多找几位大夫请教一下这其中的道理,对于林瑶的解释也算是能够接受了。
不过,对于她隐瞒自己的事实他却不想轻易放过她了。
林瑶最终也没能给易月重新上药,因为她一觉睡到了傍晚,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叫,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而她的身体却仍然像一摊烂泥般摊在床上没有一丝力气。
“水。”
她觉得嗓子很干,隐隐还有些疼,于是张口要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那一个“水”字就只是一个气声,低不可闻。
但还是有人听到了。
一只瓷勺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等她张开嘴,就有液体缓缓流进她的嘴里。
水是蜜水,不但让她解了渴,也让她润了喉,同时也让她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她扭头看向正坐在床边给她喂水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混蛋!”
易月忍不住闷笑出,却对她骂自己“混蛋”无动于衷。
林瑶看到他笑,心里那个气啊,但是她能怎么样?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不是人!
而昨天晚上,因为自己擅自跑来青州,更因为自己瞒着他私自服用避子药,易月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惩罚。
不仅如此,这家伙还趁机拷问她酥骨柔风的来历。
有了避子药的教训,林瑶哪里还敢再继续隐瞒他,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和风凌的关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只可惜,她对风凌的了解也很有限。
因为酥骨柔风的特殊性,她才猜测风凌或许是西蜀人,更有可能就是风神教的人,但他的具体身份,风凌却从来没说过。
林瑶觉得自己是个懂分寸的人,既然人家不说,那便是不方便说,或者不想说,所以她便也从来没有问过,这是她对朋友最起码的尊重。
可是易月对这个答案却有些不大相信,因为酥骨柔风实在太珍贵了,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对方怎么可能会送给她?而且还贴心地给她做成耳坠的模样随身配戴。
不仅如此,按照林瑶说的,那个男人不仅送了她酥骨柔风,还送了她一件什么披风,好像也不是凡物,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他回去了,一定要想办法找出来偷偷毁掉。
但是,送她礼物还倒罢了,更加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个叫风凌的家伙,居然有一段日子天天晚上夜探他媳妇的香闺!
而这些事儿,他埋在尚书府的探子居然没有丝毫察觉,更没有回报过他。
他觉得,回去后,还得对这些探子们加强业务能力方面的训练。
林瑶说,风凌的行为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每次来也都只是和她说说话而已,她们只是普通朋友。
见鬼的普通朋友!
哪有普通朋友是这种相处方式的?
要说那个风凌对林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打死他都不信!
而她,居然也会任由一个异性天天弄晕了自己身边的贴身丫环,夜夜跑来和她幽会,难道曾经的她也对那个人动过心?
这样的念头让易月有些隐隐的后怕,同时也对那个名叫风凌的家伙产生了必杀之心。
风凌在哪里,林瑶和易月都不知道,但是林瑶的坦白并没有获得从宽的待遇,易月的反应与她的期待相去甚远。
林瑶哭了,她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是要找理由修理她,不管她是坦白还是隐瞒,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某个时刻开始,他还堵住了她的嘴,让她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发出隐忍的闷哼。
当时的她没那个精力思考,直到她清楚地听到门外传来清晰的叫门声,她才明白这是易月听到有人来了。
那个时候,她也才记起来,她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后半夜了,洗澡、吵架,等到上/床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林瑶羞愤欲死。
她狠狠地咬了易月一口,将他的嘴唇都咬破了,也换来了易月更加猛烈的报复,最后,林瑶是在被拆掉的错觉中昏睡过去的。
想起那些并不遥远的记忆,林瑶愤愤地扭过头,拿后脑勺对着他。
可是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噗。”
易月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让林瑶觉得特别尴尬,于是她又扭过头来,对着他怒目而视。
“好了,别生气了。你都睡了一整天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看看,你的肚子都唱空城计了。”
易月努力忍住笑,轻声哄道。
“这都是谁害的!”
“是我,是我。好了阿瑶,我错了,晚上我给你陪罪。”
林瑶翻了个白眼。
他的道歉跟本就没用,因为他从来都不会记住,尤其是现在,为什么是晚上才陪罪,听着就没有什么诚意。
但她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饿肚子实在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