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英也在和林淑兰寒暄。
其实,她心底里并不想见到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对方学历能力哪样都不如她,却比她过得更好,自从搬来京市,这一家三口经常出风头,每次见面,她都会难受一阵子。
好在林淑兰和娘家不亲近,难得回娘家一次,她们不一定会遇上。
没想到今天这么巧撞上,丈夫主动帮宁卫华付账,那副讨好的模样,看得她心塞。
他们家也不富裕,宁家一顿花去近百元,相当于他们家几个月的生活费,男人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他们家又不需要宁卫华帮忙,讨好他做什么,害自己在林淑兰面前丢脸。
“淑兰,听说你特意去南都看淑娴了。”
林淑兰惊讶道:“谁说的,胡说八道嘛。”
林淑英笑道:“别瞒着了,淑娴打电话回来说的,虽然你们两从小不对付,总归是一家子姐妹,多走动走动也好。”
这话是为了打听林淑兰为什么去南都见林淑娴,她可不认为林淑兰对林淑娴有什么姐妹情,猜测会不会是宁家有事找梁家帮忙。
难道是福宝制药厂出事了。
林淑兰道:“这话说的你自己都不相信吧,瞧你笑的有多假,实话跟你说,我们家去南都是为了考察,我们家打算在南都开分厂,顺便去看看林淑娴,她运气不错,嫁的男人比你好。”
听说他们家又要在南都开分厂,林淑英心里一梗,随即是无法抑制的嫉妒。
如果是别人就算了,一个从小到大哪都不如自己的人突然比自己越过越好,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听见最后一句话。
林淑英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明华好的很,我并不觉得他哪里比不上别人。”
林淑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大姐夫英俊潇洒,头发茂密,你自己喜欢就好。”
福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林淑英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这对母女两太过分了。
王明华年少时也是厂里一棵草,成绩优秀,帅气逼人,是众多年轻姑娘心仪的对象,她能抢到这棵草花了不少心思,一直引以为荣。
林淑兰的丈夫只是乡下泥腿子,她丈夫是部门大楼的办事人员。
林淑娴的丈夫虽然更厉害,但是常年不在家,让妻子独守空房。
算起来,还是她嫁的最合心意。
谁知道,十几年过去,丈夫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林淑兰的丈夫依旧年轻英俊,女人也是视觉动物,这样对比,林淑英更难受了。
两家没有寒暄太久,宁家人急着走。
王明华特意送他们出来,“卫华,下次一起喝酒,福宝,有空上姨父家和你表哥表妹玩。”
那模样就差拿个小手绢挥舞了。
福宝觉得挺好笑的。
“大姨父挺有意思的。”
听到福宝的话,正在开车的宁卫华嗤笑道,“现在看着挺好,是因为咱家不一样了,如果咱家还只是桂花村的村民,你看他又会是另一副嘴脸,你以后一个人在外面注意点,防人之心不可无,别随便对别人掏心掏肺。”
“爸,你学习以后,说话越来越有深度了。”
宁卫华严肃脸道:“别嬉皮笑脸,我说的话记住了没,别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被人骗了,尤其注意,离国外那些男孩子远一点,我可不想要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女婿。”
福宝翻了个白眼,“我才多大,您想的也太长远了吧。”
还没有走,就担心她早恋。
宁卫华正色道:“防范于未然。”
一路上,她爸都在絮絮叨叨,好像她明天就要走了,都快烦死了,
林淑兰笑看自家男人教闺女。
车子停在长城脚下。
福宝的耳根子清净了。
今天是休息日,来游长城的人挺多。
说起来,老两口搬来京市有段时间,但总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机会过来看看。
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走了,一走就是半年,一家人想多留下点美好回忆,今天特意过来转转,宁卫华还借来了不凡报社的照相机。
一家五口爬了长城,拍了不少照片。
福宝站在高处,微风拂面,吹动发丝,她瞭望远方,颇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还能苟一苟,现在累点不算啥,是为了以后更美好的生活。
即将离家的忧愁淡了些。
那边,林淑兰喊道,“福宝,快过来拍全家福。”
“哦。”福宝快步跑过来,
宁卫华和一个路人商量好,将照相机交给他,飞快地跑回来。
福宝站中间,爸妈站右边,爷奶站左边,卡擦一声,拍好了。
帮忙拍照的路人对照相机爱不释手,问道,“这是你家买的?”
宁卫华笑道:“借来的。”
路人将照相机还给他。
就说嘛,这么贵的照相机,一般人家哪买得起。
最后福宝累坏了,差点下不来,想让她老爸背,但是她爸正背着她妈。
她妈体力比她还差,上去的时候就已经累到走不动了,下来一半直接瘫倒。
五人里,反而是她爷奶的身体素质最好,不愧是伟大的劳动人民。
福宝气喘吁吁道:“妈,您真应该跟我一起锻炼身体。”
林淑兰看了闺女一眼,没有力气回答。
宁卫华吃力道:“媳妇,你咋又重了?”
林淑兰眨了眨眼睛,不吭声,装傻。
宁卫华又道:“媳妇,你那些零嘴要不暂时别吃了,太胖了不好看。”
林淑兰揪了揪他的耳朵,他立马改口,“当然,媳妇咋样都是好看的。”
林淑兰哼了一声。
福宝吃了一嘴狗粮。
原本还计划去故宫转转,这下都没力气了,直接开车回家。
今天虽然很累,但是一家人都很开心。
林淑兰一路上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结果刚回到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冲冲地跑进房间里画设计图。
宁卫华躺在床上,“媳妇,你不累啊?”
林淑兰不耐烦道:“别打断我灵感。”
宁卫华笑了笑。
自从那天从学校离开,他媳妇表面上没有放在心上,其中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再也没有拿起过笔画图。
今天终于好了,他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