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订几号回家啊?”宿舍里就剩下三个人,显得有些空荡。
“我三天后吧,明天后天我爸妈工作没空来接我。”
“那我也三天后。”童乐开始订票,随口又问易谨,“你呢?”
易谨正在摸索怎么订票。
童乐扭头看一眼,就知道她这个小白还没摸懂怎么订票。
“我来帮你。”
童乐快速的翻找易谨回去的票。
“只有火车票,你要坐火车吗?”童乐问易谨。
她点点头。
“先把身份证绑定在上面,然后再买票。”童乐手把手的教她,“要不你也和我们一个时间走吧?你要是回去的晚了,住宿舍肯定很孤单。”
易谨摇头,“二十号还要开庭,我不能回去。”
过年最后一次开庭,她不能不去。
“那要订哪天的?”
“二十一号。”
“行吧。”
童乐给她订了二十一号的火车票。
易谨让她订相对便宜的硬卧,她从奉城到桃源县要坐将近一整晚的火车才能到。
易谨考完试之后,时间空闲了许多,她每天要么往图书馆跑,要么就是在宿舍看书,准备写论的材料。
学校的学生陆续离开,只有一些不回去的直博,研究生还在学校。
学校变得空荡荡的,显得尤为孤寂。
徐言时知道她回去的晚,身边也没有舍友了,便每天去找她,不忘带上许多食物慰劳易谨。
她马上就要去桃源县,徐言时得有很长时间见不着她,万分珍惜这一段时间。
易谨又去了见了之前燕教授曾带她见过的骨科师兄。
赵师兄看到易谨时,颇为惊讶。
“给老人带药膏?”
易谨点头,“我奶奶她有老寒腿,腰椎也不好。”
“多少年了?”
易谨凝神想了想,迟疑道,“我记事便是如此。”
“你要是得空就把她带过来,我们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赵师兄给她拿了不少药,有内服的,也有外用的。
“人大了,也让你奶奶少操劳,别做重活。”
易谨认真的点头,听他把各种药的用法记下来。
“多谢师兄。”
赵师兄又问了她一些最近的状况,这才让她离开。
直到二十号。
法院再次开庭。
温月月和温杰拒不认俞明的话,无人证罪证,俞明的话不成立。
景臻充分知道易谨的诉求,所以在最后的申诉中,要求判处俞明无期徒刑。
景臻的话一出,易谨便看到俞明面上露出的灰败。
她平静的挪开视线。
法院很少有当庭宣读判决书的,但这次,法院的判决书没有往下拖,当庭宣判。
俞明被判了十五年无期徒刑,同时要赔偿易谨一千万的费用。
这是景臻要的。
她下手向来不留余地,能从对方的手中抠出多少东西,就抠出多少东西。
俞家人更惨。
俞成和他的父亲被判了二十年以上的无期徒刑,大半生都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易谨从法院出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徐言时站在她身边,问她,“您还好吗?”
“很好。”
她未曾失言,把杀死易谨的人亲手送进了监狱。
晴天朗朗,她希望易谨能投个好人家,无病无灾,一生顺遂。
“原来的易谨是个很好的姑娘。”她浅声说,“逆流向上,向阳生长。”
“或许您和她会成为好友。”
“是。”
易谨道,“走吧。”
俞家的财产被封,所有钱都充公,赔偿易谨的钱也从充公的里面拿出来了。
易谨突入起来的有了一千万的巨款。
当然,景臻要从赔偿中抽取百分之十的雇佣金。
易谨没什么所谓,景臻要多少她都可以给。
不过总会让她吐出来。
收到汇款,景臻笑的和颜悦色。
“以后有什么官司,都可以来找我。”
“有机会,会的。”易谨点头,慢条斯理的说,“日后若有什么疑难杂症,也可以找我。”
景臻:
大可不必。
从景臻那边回来,易谨便又去买了一些东西,有日常用品,也有一些衣服。
东西大多数是老人用的,易谨将它们通通打包起来。
翌日,易谨便准备离开奉城。
徐言时将她送到车站。
有些犹豫问道,“您一个人可以吗?”
易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可以。”
他只当没注意到她的神情。
“等您回去了,要”徐言时的耳朵泛起红,话在舌尖滚了又滚,最后说道,“与我联系。”
说罢,他眼神闪烁,欲盖弥彰道,“这是之前你输给我的事情之一。”
易谨看了他一会儿,道,“过来。”
依言他往她面前走了走。
陡然抬手,他的脑袋上落下素手。
柔软的发丝轻蹭着她的掌心,好揉到不可思议。
乖顺如猫儿,正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
徐言时顿时僵在了那里。
等他在缓过神来时,已经没有了易谨的踪迹。
他望着人来人往的车站,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刚才易谨手落过的地方,不受控制的咧唇笑。
火车不比高铁走得快,周围也鱼珠混杂,十分混乱。
易谨将重要的东西都枕在自己脑后,躺在硬邦邦的卧铺上,一路到了云市。
再从云市坐城县大巴,这才到了桃源县。
奶奶家距离县里还有些远,没人来接她,她得走回去。
大概有十公里的路程,易谨走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村头。
冬日里人都没出来,路上一个人都看不见。
她依循着记忆,来到一家大平层。
易奶奶养了许多家禽,老远都能听到大鹅还有公鸡叫的声音。
还有一条黄狗。
她敲响门。
“谁啊!”
年迈却无比洪亮的声音。
“我,小谨。”
易谨的声音一响,里面的脚步声就快了许多。
门被打开。
出现在眼前的老人打理精神,背有些佝偻,眼球里已经多了许多浑浊,看到易谨时,神情轻松。
“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她抬手想接过易谨手中的东西,易谨没给她,“我拎得动。”
易奶奶也不抢,给她开门后就立刻去厨房中忙活,给她打热水,“放假了??”
易谨把冻到冰凉的手放入水中,冷热相撞,烫的她手不由得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