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做药的,以后也是卖药的,如果常氏切断他们的卖药渠道,那他们将会颗粒无收。
易谨自然不能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通过自己身份的便利,将这些人引荐给了燕教授,以及其他曾经教授过她的老师,同门的直博师姐师兄。
奉城大学医学院是国内顶尖的医学院,从这里走出过不少的博士,教授,院士,他们拥有面向国际的平台,和学校签订合约的渠道多到数不胜数,根本不担心常氏会一家独大。
有研究所愿意和学校合作,这是他们喜闻乐见样的事情,二者愉快的达成共赢。
其中,三赢的人还有史密斯,他厚着脸皮参加了易谨引荐的活动,从中和不少人都混了个脸熟,成功的签下了不少协议,赚了个金盆满钵。
易谨促成合作,医学院的院长笑的合不拢嘴,几乎都要把易谨当成他们学院的院宝了。
她做完这些之后,倒是没了声音,一心一意的做自己的事情。
再有一个月她就得出国了,没有这么多时间给她。
徐言时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算着算着就猛然发现她还有三十天就要离开。
他的心情顿时落了下来,连带着这些天分散收了不少股份的事情都不能让他开心起来。
易谨回到家,就看到徐言时闷闷不乐的模样。
她便走过去,“你怎么了?”
徐言时抿着唇摇头,复又叹气,“你快走了。”
一听他这语气,易谨就知道他这是在不舍自己离开。
她把人拉过来,复又搂住他的腰,“一年而已,很快。”
徐言时把她抱紧,颇为郁郁的说道,“我就是不想离开你。”
明明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多长时间,易谨就要离开,这让他很是难熬。
易谨闭上眼睛,埋头在他的颈肩,鼻尖尽是他清冽的雪松香味。
她何尝想离开他?
可那老和尚的话犹如一记警钟,不停的在她耳边回响,催促她一定要往前走,如果稍慢一步,那后果就是徐言时的粉身碎骨。
面对如此选择,易谨无论如何都不能选择留下来。
“阿谨,你陪我说说话。”
她不开口,徐言时便感到一阵无助。
“说什么?”
“什么都行。”
易谨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在他的脖颈吮了一口。
疼的徐言时倒吸凉气。
“真想尝尝你什么味儿。”易谨老不正经的说道。
徐言时:……
“谁让你说这些了!”他恼羞成怒的喊道,“你怎么,怎么老是这么不……不矜持!”
易谨拉着他往卧室走,“你自己勾引我,还怪我不矜持?”
徐言时气疯了头。
白日宣那啥,总归是不太好。
易谨闹了他半天,听他喘息,累极的躺在她的身边,还不忘把她拥怀中。
易谨在旁边笑他,“等我出国,你便好好给我锻炼身体,我会按实给你打电话督促你,不然,总是这般闹两下便受不住,以后怎么办?”
“你这是嫌我太弱了?”徐言时眼尾发红,风流随着他的眉眼流转,落在易谨的眼底,便是极为诱人的一幕。
知道他是气恼的,易谨克制着,素手摸着他的腰,“你瞪我有何用?”
“还说日后想在上头……”易谨一按他的后背,徐言时便控制不住的朝她倒去。
交叠的身影在床上翻滚,沙哑着的声音多了几分情欲,勾人心魄,“还是我伺候你罢。”
徐言时被她的言语搅乱了一汪清泉,神志不太清醒的他只能任凭她放肆作乱。
那靠近的火的飞蛾明明感觉到了炽热,却仍旧义无反顾的涌上前去,怀抱火种,狂热,忠诚。
……
临近考试,易谨要考的东西还和童乐她们不太一样,她的交换生资料已经通过了,今年八月份不出意外,她就已经在国外知名医学学府上学了。
不过她还得证明自己足有大三升大四学生的实力才能服众。
她的成绩同其他交换生的成绩一同公布在学校官网的教务系统的主页。
有些逛官网的人看到易谨一骑绝尘的高分,惊的把她的分数给截图到了论坛。
更多的人看到了易谨的分数。
她一个大二的学生,考大三的试卷,竟然还能以39的绩点成为第一?
纵观易谨在校考的四次期末考试,绩点就没从38掉下来过,可见她是多么的恐怖。
这次交流生以学术为主,学校挑的也是学业一顶一好的,易谨能以这个成绩成为交流生,学校的其他学生,甚至是大三的学生都说不出半点不满来。
没办法,人家的成绩就是好,压你整整03个绩点,你能怎么办?
得知易谨出国,易奶奶也没说什么,只是晚上在易爷爷的照片前坐了好久,似乎是在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易谨在家整理东西,顺便将自己曾经做失败的实验记录也装进自己要带走的箱子里。
临到吃饭的时候,易谨来到餐厅,对易奶奶说,“我不在,您就好好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有空就会给您打电话。”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挂念我干什么?”
“您是我奶奶,我不挂念您,挂念谁?”
易奶奶叹气,“你都这么大了,总归是要走远的,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我这个身子骨如何,我自己也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享了清福,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易奶奶拉着易谨的手,“我以前总在想,我要是走了,就留你一个人在人间,那得多孤单。”
“现在你身边有爱你的人,老婆子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的眼底浮现些许释然,似乎早就对易谨的离开有了承受准备。
一通话说下来,让易谨胸口发紧,有什么话堵在喉咙处,她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垂下眼,干哑着嗓音,说道,“您能长命百岁。”
易奶奶只笑,拍拍她的手,“吃饭吧。”
易谨点点头。
易谨要出国的事情,她身边的亲友算是都知道了,一群人轮流的来问她。
问的易谨有些无奈,索性请了她们一起吃饭。
易谨结交的好友其实说多也不多,她交好的人只有那么一些。
胡雪然夫妻,烁烁也来了,还有燕教授,景臻,闵清姝,项天,杨深,还在奉城的林妙然,以及她的舍友还有徐言时。
有烁烁在,乖乖的孩子让场面都没有降下来,他们热烈的祝福着易谨,希望她能在国外取得好成绩。
易谨一一的应下。
在这边易谨没点酒,以茶代酒,极为认真的敬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些人每个都助她良多,在这个世界帮她太多事情,易谨有太多话想说,可她又语拙,只会说些耿直的话。
她以后会走的更远,走到更为广阔的天地,可这些人,终究会是她的挚友。
场子散了之后,易谨和徐言时将她们送走,最后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把你送回家。”易谨对徐言时说。
听到她的话,徐言时就明白,她其实是想见他的家人。
徐言时想问她什么,可易谨却一副缄默不言的模样,他只能把话全都咽了下去。
到了徐家之后,徐母她们看到易谨过来有些诧异。
不过又想起徐言时曾说过她要出国的消息,又觉得有些正常。
她到底是对徐言时真心的,所以才愿意在临走之前过来。
易谨催促徐言时回房间休息。
徐言时还不想走,易谨便道,“我和你家人有事要谈,你还要听?”
“说什么?”徐言时有些好奇。
“问问你父母愿不愿意让咱俩结婚。”
徐言时:……
他满脸通红,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易谨笑了出来。
走廊处传来声响,易谨收了笑,朝楼下走去。
徐言时洗完澡,来到一楼的楼梯口。
易谨和徐母还有徐戈,徐年他们在说话,具体说的是什么徐言时并不能听到,只能看清他们的神情极为严肃。
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拇指上的玉扳指仍旧发散着温润的光芒。
他想,易谨总归不会是和她们商议他们结婚的事情。
她说的话都是哄他玩的。
徐言时上了楼,没看到客厅里徐母抓着易谨的手,潸然泪下。
“希望伯母和两位兄长多多照看。”易谨站起来冲他们弯下腰。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如何能让你请求我们?”徐母泪眼婆娑的看着易谨,“只是你这……”
她神情坚毅。
徐母的话顿时噎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
“我去和徐言时说话。”她往后退了一步,笑道。
徐母点点头。
看着易谨走上楼,又没忍住,抹掉眼眶的泪。
“这个孩子,真是有些傻楞的执拗。”徐母喉咙酸疼的厉害。
“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结果。”徐戈长舒一口气,老天待阿言不公,可仿佛又是公允的。
赐给了他一个易谨。
卧室里的灯紧紧的关着,没有透露一丝光线,易谨推开门,从门缝中溜入光线,打在暖调的地板上,散发出温温的光。
易谨走进去,又将门关闭,踏着黑暗,走向床边。
依稀可见床上的轮廓。
她摸索着触碰到了徐言时。
这人估计是看自己瞒着他和他家人说话,心里不开心。
易谨撩开他的被子,钻入他的怀中。
“你要睡了?”易谨摸着他的肩膀,一路往上,手指轻蹭他的脸颊。
火热的身体带着熟悉的清香,徐言时下意识的将她抱紧,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没有。”
“我请你母亲和兄长多多替我盯着你锻炼身体,若是被你听见指不定又要生我的气。”易谨往他怀中贴近,又被他按在胸口,听他的心跳。
“只有这些吗?”
“其他的以后你会知道的。”
徐言时沉默半晌,最后应了声。
“你还要去哪?”
“去趟首都,我父亲和姑姑都在那边,我得过去一趟。”
易谨反手抱着他,“不用一天,我很快就回来。”
温声细语的话,让徐言时眼底涌现湿意,他低声呜咽,抱紧了她,万般不舍。
“你相信我。”
等她回来。
一定会……
一定会……
再也不和他分别。
这种痛苦,她绝对不会让他尝受第三次。
徐言时哽咽的点头,极力渴求的嗅着她的气息,仿佛要把这个味道刻入心脏。
……
翌日,易谨便去了首都,她出国势在必行,就算是程易远也不得置喙。
看着坚定的女儿,程易远叹气,“钱够用吗?”
“够。”
“你会说外语吗?”程易远盯着她。
易谨:……
“我四六级都考过了。”
她和史密斯用外文交流没有一点障碍,怎么可能不会外语。
“国外风俗与国内极为不相像,你确定能接受?”
易谨点头。
“算了,你想去就去吧。”程易远摆了摆手,路是她自己的,他拦着也没用。
易谨说道,“其实我这次过来,不仅仅为了向父亲辞行。”
程易远和程怀佩看向她,“我与常家树敌,奉城只剩下奶奶一人,常野可能会拿奶奶开刀。”
“这是应当的。”程易远点点头。
易谨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常野知我和徐言时的关系,也恐他将对我的仇恨转嫁到徐言时的身上。”
徐家虽然稳坐中山,但小鬼叨扰,仍旧会为徐言时添置不少麻烦。
“我相信父亲身边有人,能够帮我盯着些常野。”
“只要有心人想做,就会找到机会。”程易远看着易谨,“你无论如何把徐言时严防死守成为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总会有苍蝇飞进来。”
易谨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垂着眼眸,“那至少,也得撑到我回来。”
如果常野是真男人,那就朝她报仇,易谨只怕常野是个伪君子,把对她的仇恨嫁接到易奶奶和徐言时的身上。
看着易谨固执的模样,程易远叹气,没想到徐言时对她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我知道了,徐言时那边我也会让人盯着的。”
“多谢父亲。”
“等你回来再谢我。”
易谨颔首。
程怀佩对易谨说道,“你出了国,在国外须得一切靠自己。”
“国外不比国内安全,枪支道具管制不严,你千万不要在外起什么冲突,一切以安全为重。”
“多谢姑姑叮嘱,我会的。”
“莫要把时间都放在学习上面,国外自有风景如画的地方,多出去转转。”程怀佩笑着说。
闻声,易谨抬眸,心思起伏微转,点头。
没在首都多待,易谨又见了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和他们一起吃了午餐,便离开了首都。
余下时间,易谨便专心在家等待出国。
徐言时久违的能和易谨每天在一起,他越是和易谨在一起,越能够感受到她要出国的决心。
燕教授和胡教授给她写了不少推荐信,拿着这些推荐信,她可以去很多实验室参观,跟随很多世界顶尖的医者学习。
她能够走得更远。
徐言时在易谨去首都的那一天他想了很多,一想到和她的以后,徐言时就能把自己的离别之苦按捺下去,只念她早点回来。
于是徐言时大早上醒来,看易谨跑完步后从浴室出来,便指挥她做早餐。
“奇了怪了,你每天不都睡到日上三竿?”易谨擦着头顶的水珠,面无表情的说道。
“有吗?”徐言时满脸哀怨,“原来在阿谨心里我是这种形象。”
易谨轻嗤一声,走向厨房,“你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后者漫不经心的笑了出来。
从冰箱中捏了几个鸡蛋,打进面中,揉了一份鸡蛋面,将其做成面条,易谨又把两个鸡蛋做了水煮蛋,开始下面。
徐言时在厨房内站着,看易谨忙来忙去,心想他家的阿谨当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连做饭都会。
想到这,徐言时又觉愧疚,他好像什么都不会,之前做的那顿饭,还让易谨事后闹了许久的肚子。
把面放进开水中,余光瞥见徐言时傻站在那里,易谨便道,“把碗端过来。”
“好。”
他从餐具柜中拿出两个干净的碗,递给了易谨。
看着易谨忙碌,徐言时想了想,立刻就去泡了早上喝的茶。
等易谨做好两份面,徐言时也把茶端上来。
早餐虽然只有一份面,以及两个鸡蛋,徐言时确将它们吃了个精光。
易谨即将出国,时间变得充裕了起来,她像是闲赋在家了一样,徐言时出去工作,她只能在书房看看书。
因为实验没有半点进展,易谨在学校的实验室也被收了上去,她只能出国后在国外申请的实验室继续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的实验。
她带着易奶奶出去逛超市,二人买了不少东西,大部分是给易谨在国外用的。
饭后,易谨开始收拾自己出国的东西时,陡然发现她平时一个行李箱就能搞定的东西,现在只装了三分之一,就把整个行李箱填满了。
望着剩下的东西,易谨陷入了沉思。
徐言时看着她打包行李,闷声笑了半天。
最后让人又送上来三个新的行李箱,一丝不苟的将她的东西重新整理,把四个行李箱放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