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妖后猛然挺直了万丈身躯，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
无穷无尽的紫色剑光，穿过了她的身体，迸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箭！
九条雪白色的尾巴，亦被紫色剑光斩为无数血肉碎屑！
“哈哈哈！”
“痛快！”
顾长风双眼已变为妖异的紫色，兴奋得振臂狂笑！
无数紫色剑光穿过涂山眉的身体后，速度丝毫不减，径直向地面轰去！
近万修士顿时张皇失措，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疯狂四散奔逃。
就连贾四近二人，也完全不敢硬抗，急忙腾空而起。
只有北斗宗弟子们还不肯离去，还在紧紧注视着自家掌门。却被贾四近大袖一挥，全部卷走。
嘭嘭嘭！
爆炸声接连响起！
无数灰尘岩石冲天弥漫！
密密麻麻的紫色剑光，在大地上轰出了无数个巨大的深坑，生出了弥漫的滚滚黑烟！
又是一声轰然巨响！
涂山眉的万丈身躯，重重倒下。
尔后，迅速缩小成为不足五尺身高的老妪。
她妖核已碎，妖力耗尽，身体已变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不一会儿，她身下的土地上已冒出了汩汩的血泊。
她双眼无神，呆滞地望着天空。
天空之上，紫色巨剑依旧横亘，闪电萦绕，霹雳轰鸣。
顾长风的双眼，全部化为了紫色，犹自哈哈大笑，厉声爆喝！
“天生万物与人！
“人无一物报天！”
“杀！”
“杀！！”
“杀！！！”
又是一指，紫色巨剑再次生出无数剑光，向毫无反抗之力的妖后斩去！
涂山眉惨然一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时，天际陡然出现了一点黑影。
下一刻，黑影凌空而至！
这是名二十多岁的俊美青年，身穿一袭白袍，腰间悬着枚金色葫芦。
他双眼如电，神色凝重，只一挥手，腰间金色葫芦猛然飞去，挡在涂山眉身前！
嗖嗖嗖！
剑光破空之声连绵不绝，却被金色葫芦全部摄入！
顾长风看到此景，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有意思……”
青年无暇理会其他，口中疾速吐出一枚金色圆球，度入妖后嘴中。
涂山眉慢慢睁开眼睛，凄然一笑，虚弱地道：“我，我不成了，那人，那人太厉害了……”
青年眼圈泛红，轻轻捂住她的嘴巴。
然后霍然起身，指向空中的顾长风，厉声喝道：“故人相逢，为何下此狠手！”
顾长风低头俯视，冷冷道：“你是谁？我认识你？”
青年满脸悲愤之色：“你既修为尽复，岂有不认得我之理？”
“数千年前联手抗敌的旧谊，你全忘记了？”
顾长风大袖一挥，傲然道：“要打就打！啰啰嗦嗦，费什么话！”
“好！”青年咬牙切齿，“既然如此，就让我领教你的真正实力！”
一瞬之间，青年的身影不见了。
天空之中，猛地出现了一条长达数十丈的金龙！
发出了摄人心魂、连绵不绝的龙吟之声。
金龙身上，闪烁着万道金光。鳞甲上闪电滋滋作响，张牙舞爪，鬣须飞扬，前爪狠狠向顾长风拍去！
顾长风夷然不惧，发出了不屑的冷笑！
紫色巨剑载着他的身体，挟裹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轰然斩向巨龙！
紫金双方狠狠撞在一起！
空中陡然生出了一轮巨大的太阳！
似乎是宇宙初开时的爆炸。
星空为之震荡，天地为之摇曳！
金龙的身体被紫光吞没了，如雪澌冰融般，瞬间消散无形。
空中下起了金黄色的血雨。
万丈紫色巨剑，片片碎裂崩溃！
顾长风狂喷一口鲜血，头下脚上，径直坠向地面，顿时昏死过去。
青年的身形重新出现，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再次迈开脚步。
“算，算了……”
涂山眉叫住了青年，神情怅然若失，“既然是他，那我无话可说……”
“他曾救过我，今日又伤了我。种种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
青年望着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顾长风，攥紧了双拳。
许久后，他松开双手，寒声道：“顾念旧日之情，姑且放你一马！”
“但今日之仇，必有所报！”
“我要让你苦心守护的这方天地，从此化为修罗地狱！以报今日之辱！”
话音刚落，他和地上的涂山眉，同时消失不见。
四周一片狼藉，碎石尘土满地都是，无数深坑里，冒着袅袅的黑烟。
世界归于寂静，天际一抹残阳如血。
“师兄！”
“掌门师兄！”
“掌门！”
“掌门师尊！”
身形踉跄的赵虎，满脸泪痕的萧慕雪，神色焦虑的陈太玄，以及其他的北斗宗弟子，一边呼喊着，一边在废墟中不断搜寻。
贾四近皱着眉头，紧紧跟在后面。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众人才在一座深坑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顾长风。
贾四近第一个抢上前去，探了他的呼吸、脉搏和心跳，又输入灵力，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圈。
向顾长风口中拍入一枚丹药，他沉重叹息：“掌门暂时性命无虞，但丹田破碎、经脉尽断。”
“修为，修为全失了……”
他本以为北斗宗弟子们会发出悲呼痛哭，哪知道众人全是长出了一口气，立刻七手八脚地抬起了顾长风，匆匆返回门派。
顾长风这一昏迷，就是十天十夜。
若非贾四近的灵丹妙药不要钱似的喂他，又不惜耗费灵力，每天助他三次疗伤，恐怕他下半辈子，只能靠自身的光合作用生活了。
醒来后，他像上次一样，只记得消耗了三十枚九阶灵石，接下来什么也不记得了。
在萧慕雪和李嫣红的搀扶下，他能下床了，然后能走路了，再然后可以自己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到殿外晒太阳了。
北斗峰上，岁月静好。
太阳也很好，西风微凉，深秋的景色不错。
他缩在躺椅里，睡得正香。
贾四近和道成联袂而至。
两人喊了好几声，顾长风这才吧唧着嘴，醒了过来。
一看到道成，他立刻坐直身体，神色警惕：“那三十枚九阶灵石，被我用来对付妖后了！哦对，还有后面来的那个青年！”
“不要问我要！”
“没得还！”
贾四近和道成相视苦笑，然后各自扯过椅子，在旁边坐下。
顾长风知道两人来找自己，必然是要开诚布公，把一切摊开。
于是懒洋洋地重又卧倒，静待他们说话。
贾四近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然后出言道：“顾掌门，你现在修为尽失，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
顾长风没什么所谓。
不就是再花一万枚灵石，用作弊器修改一下而已吗？
陈太玄所借的十万枚灵石，已经不剩什么。
从道成那里要来的六十枚九阶灵石，也彻彻底底的花光光。
但储物袋还在呀！
能装九阶灵石的储物袋，还是两个！
你说能值多少灵石？
不过这就没必要说了。
他心里有不少疑惑，还要等贾四近二人解答。对方必定也有不少事情，要问自己。
这是情报交换，或者说——交易。
所以要先卖卖惨，争取一下同情心，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他苍凉一笑，缓缓道：“当时那种情况，我无法保留实力，只能拼死一搏！”
“能保住性命已属侥幸！岂能奢望更多？”
“修为尽失……”
“就失吧。”
贾四近和道成，都耷拉下了脑袋，心情沉重。
顾长风轻咳一声：“那个，仙盟会不会给我点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