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住的地方离S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论脚程的话,则要大概四十分钟。
但他现在走得却极慢,若是以他的这个速度的话,至少的要原本时间的两倍才能到家了。
他并不是很难过,但整个人却跟失了魂一样。
光是走路,他就觉得好累。
走不动。
身旁不断有汽车呼啸而过。
慕行看着他们呆呆地想,他们这么赶,是要记着去做什么吗?
也对,生命这么短。
要是想做什么的话,也该要快一点去做。
一想到这,他就又想到了记忆中生活的小区。
那时候他过得可真开心啊。
搬去那里的第一天,他就遇到了镜羽。
有些遗憾,这样的快乐只维持了八年。
八年,看样子好像很久,但其实也不过是弹指一挥之间。
自己太不满足了。
总是想着,要一直陪伴她好久好久……
慕行呆愣愣地想着,脑袋忽然一阵钝痛。
他费力地睁大眼睛,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
天旋地转。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摔到地上了,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希望不要摔到车道上。
意识存在的最后一秒,他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手术吗?病人的肿瘤位置很刁钻,不好进行开颅手术。”
清晰的女声传进慕行耳朵里。
他心想,大概是在说自己。
自己被好心人送来医院了吗?
接着,他听见了另外一道小声的略显沙哑的声音嗯了一声。
下意识的,他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却一时没办法对号入座得知这到底是谁在说。
两道声音又交谈了一会儿,但慕行的意识又开始渐渐模糊了,他没办法继续听清两人所说的。
医院上空,朝霞悄悄地跑了出来,日光明丽灿烂,洒在病床上。
镜羽坐在病床前,目光停在床上躺着的清瘦的少年脸上。
慕行已经昏迷了一整个晚上了。
她也一整个晚上没睡,只是坐在病床边,时不时地看上他两眼。
看他紧闭的双眼,看他卷翘的睫毛,看他两颊轻微的凹陷。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镜羽轻声问。
但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她拉过慕行平静地放在身侧的手,双手将他的手捂住,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将这只指尖泛凉的手捂热。
他的手臂纤细到和镜羽一个女孩子差不多,腕关节处,骨头也刺眼地突出。
镜羽怀疑慕行只有一百斤。
昨天抱起他的时候,自己甚至丝毫不费力。
一个一米八的成年人,这么轻。
良久,她感觉到慕行那只手染上了自己的温度,又绕到了另一边,以着相同的办法让他的手变暖。
她弯下腰,将头轻轻靠在慕行手边。
一晚上没有睡的困顿来袭,她慢慢闭上了眼。
白天的到来使得医院嘈杂了不少,慕行在几道声音的争吵中醒来。
他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后支撑着身子想要坐下来。
刚一动,手指便碰到了柔软的带着暖意的皮肤。
他侧头看过去,女孩正趴在自己身旁,眼下一片青黑,睡颜沉静,面容清丽。
于是慕行又安静地躺好,不想闹出动静把镜羽吵醒。
咸鱼大佬又被迫营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