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水渠

因为洪涝灾害的原因,农田里的灌浆不足,一些地方的桃子和葡萄等果园受淹,果实裂果甚至是落果,一个个倒在地上砸出各种裂痕,有些早生儿更是只有一丁点就落在了地上。

对于地里那些成熟的早稻,洪水这么一来一回,使得麦穗发芽,直接影响了产量和品质。

因为长时间的积水积温和光照不足,即便是幸存下来的稻苗,也像是打了霜的茄子,焉不拉几的,似乎随时准备赴兄弟们的后路,城门泥土里的肥料。

大片大片的田地,就像是抵御猛兽战争后背践踏了一样,地上的一些落果没有人去管,在泥水里泡的发霉腐烂,散发出恶臭味。

顾早礼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两双皮靴,给两人穿上。

泥土松软泥泞,脚踩在上面的同时,向下陷进去一些,随着下次动作的幅度带出些杂碎的泥草。

水稻的影响得等到中后期了,现在大家能吃的也就那些劣质稻米了。

西樵村处在西樵山上,算是一个榜地生存的小村落,路水青山相间,农地时而平坦,时而倾斜。

不过那些平缓的农田极其抢手,算是农家良田,但遇到这样的洪灾,反而受损的面积最大,因为积水无法排出,全都堆在田里,扎进土里浸泡着庄稼的根。

而那些陡坡的农田因为一定的坡度,倒将大部分的水排了出去,可怜山底的苗儿遭了殃,短短数月,仿佛经历了海陆变迁。

温如言站在泥土地里,脑子里高速运转,将高中地理的知识飞快的过了一遍。

在农田里勘察了半天,回去连饭都顾不上吃,买了些笔墨纸砚,直接闭门谢客。

顾早礼在门口喊了两次,温如言都将自己关在门口没个动静。

猜到温如言估计又什么想法,他也没去打扰。

五十多个人端着碗蹲在地上,虽然没有板凳可以坐,但是大家都笑的乐呵呵的。

张举环顾了一圈,没有看见温如言的身影,于是举着个大铲子,坐在顾早礼的面前:“大当家的呢?”

顾早礼挑眉,重复了一遍:“大当家?”

张举四号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理所应当的道:“对呀,今天大当家不是还跟你一起出去看田了么,怎么只有你回来了,没见大当家的。”

唐黎正吃着饭,听到这里的动静,连忙解释。

“大嫂给了大家一个家,又给提供了这么好的生活,所以大家都是心悦诚服的认她为大当家。”

顾早礼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觉得新奇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温如言来到这里的日子也不过半个月,居然能收服这么多人心甘情愿认她为主,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足以证明,温如言的个人魅力。

见到温如言这么收大家的爱戴,顾早礼心情莫名的有股骄傲感,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你们大当家在屋里琢磨农田的事情呢。”

“农田?哪有什么好琢磨的,大当家只要一吩咐,我们就去种田去。”

说话间,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温如言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张纸,随风飘扬着。

她将纸摆在桌子上,愤慨昂扬:“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下关于洪水的知识,洪水的成因是由于地表径流不能被江河,湖库容纳,洼地积水无法及时排出,河流的汛期流量大,水位再一上涨,排水不畅就导致了洪水。”

当然,其中还有地形,气候等各方面因素,不过没有世界地图也没有地形地图,这些目前来说只是书本理论知识。

温如言语毕,大家都大眼瞪小眼,一张张大盘子脸上写满了浓浓的疑惑,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打起了盹。

他们这些人没什么文化,听不懂温如言讲的这些文绉绉的,但是真论起种田来,却都个个是个好手。

温如言有的是理论知识缺乏实战经验,而这里的其他人,最不缺的就是实战经验了。

见没人领会到温如言的意思,顾早礼在一旁用通俗的语言将话又转述了一遍,这下大家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张举离温如言近,不解的看着她手上的两张纸:“大当家,你这纸上画的和刚才讲的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要说的就是这两张纸了。”温如言赞许的看了一眼顾早礼,将纸展示给大家看。

“建水库,修大坝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是这个成本太大了,”温如言给大家展示了第一张纸,又换成第二张纸:“所以我们只要在这里修建水渠,将积水引到水渠道道里,这样就可以将多余的积水排出,不过这个水渠最后的流向很重要,我今天已经勘察过来,五公里处有一个河流,因为洪水水位上升,现在离农田只有两公里,我们可以把多余的水引到那里去。”

张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抓住了温如言的重点,修建水渠。

但是他睁大着一双眼睛看看温如言,又看看纸上黑漆隆冬的东西:“大当家,这画的是什么东西?”

两团黑疙瘩,看起来像是农作工具。

难道是大当家想出来的其他排水方法?

他星星眼的看着温如言,这个十多岁的小女娃子,他简直太崇拜大当家了,真想一铲子敲下去,看看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温如言下意识的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指着那两张纸道:“这个是现在农田的状况,第二张是我画的水渠后的农田。”

一瞬间,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瞪得跟铜铃般的大小,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如言手中的画。

唐黎率先没忍住爆发出一声低笑,大家就像是被触发了某个大笑按钮一样,一个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早礼也歪着嘴,轻轻的笑声溢出。

温如言顿时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将手上沾的墨都蹭到了自己的脸上,她恼羞成怒的将两幅画收起来:“笑什么笑,不就是画的丑了一点。”

她从小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画画天赋,上小学的时候画了一只猫,硬是被老师夸上了天,说这么小就会画牛,大学的时候让画肖像画,她画的隔壁女生,愣是把人气哭愤慨的说讨厌她就算了,何必如此侮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