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已经放弃成为恶魔的想法了吗？”
……本来就没有，只是……那段时间我的情绪确实是在崩溃的阶段，才催生了很多不好的情绪。
不过现在……我有了其他的想法。
“听这语气……你似乎不会再帮我收集恶意了……对吗？”
我帮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些天你无时无刻不在收集着地球上的恶意，以为我感知不到吗？
“这不也算是变相在帮你吗？被吞噬掉恶意的人要再产生恶意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你还打算可持续利用？
“当然了。而且……你见过完全不带恶意的人吗？啊对了……你身边还真有几个。算上你那个死了的天使小女人，还有你的好妹妹，还有……那边躺着的和你关系不清不楚的大胸御姐。”
你的语言还能再搞一点吗……而且我和怜风已经没关系了。
“哈哈，开个玩笑。不过……我还是挺喜欢成熟的大胸御姐的，而且说真的，你不考虑考虑？至少以后孩子不会受罪嘛。”
……滚。
“切，我只是给个小建议。不过你的好妹妹也不小。”
……闭嘴！
“好了好了，没空搭理你。你就和那个什么凉冰的好好在幻境里玩吧。”然后，姜恒的亚人格便没有了声音。
凉冰……
姜恒看着跪在自己的面前的凉冰。
再……等些时间吧。
有些事情必须要刻骨铭心，才会让人开始思考自己曾经根本就不以为意的事情。
或许，等待幻境结束，自己就有机会和凉冰好好谈一谈了。
幻境里的一切，凉冰的状态都在姜恒世界之眼的注视之下。
如今，姜恒能够明白的事情就是……蔷薇对于凉冰来说真的很重要。
而且，为了让幻境里的蔷薇不再受辱，凉冰甚至不断地哀求着自己……杀了蔷薇。
……确实是绝望的感觉，就和小琳那个时候不得不杀了自己的父亲一样。
……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恒轻叹了一声。
算了，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吧……
然后，姜恒搓了搓自己的脸。他伸出了手指，点在了凉冰的眉心之上。
幻境……解除。
凉冰一瞬间就倒在了地上，没了一点的声响。
……精神崩溃了吗？也对，毕竟幻境的时间已经过了很多的时间了。
核心，检查一下她的灵魂状态。
“正在检查……协议者，她的精神状况很糟糕，如果不使用特殊的方法进行矫正的话，可能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创伤。是否要进行矫正？”
……不用，我相信她可以恢复过来。恶魔的女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只不过等她醒过来，我还要废不少口舌。
姜恒没有再去管凉冰，他走到了怜风的身边。
……还好，基本都恢复了。
姜恒松了一口气。虽然怜风还处于昏睡的状态，但是身体状况已经很稳定了。
……总是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姜恒扫了一眼不远处被砸在坑里的索顿。
……先打扫一下战场吧。
姜恒走了过来，漆黑之神划过了索顿的脖子，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到时候再复活吧。
然后，姜恒把怜风扶了起来，又把瘫在地上的凉冰给扛在了肩上。
在他的周围，一个隐形的防护罩消散了。
幸好之前自己完全隔绝了声音和暗通讯还有其他的能量波动，不然还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看了一眼战场上的情况。
失去了凉冰，阿托和索顿之后，恶魔的阵脚已然大乱。
没有了具体指挥的恶魔，虽然还是拥有极其强大的战斗力，但是以这些时间磨炼出来的华夏守军的韧性想要挡住也并非是难事了。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姜恒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时空虫洞，随后他带着怜风和凉冰走入了其中。
……
“蔷薇……蔷薇，蔷薇……不……蔷薇，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蔷薇，不要，混蛋……不要！！！！！！”凉冰猛地惊醒了过来。
该死，又是这种感觉！
凉冰觉得自己的头已经要彻底裂开了，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不停地深呼吸着。
“昏迷那么多天这么猛地起来，你是不想活了吗？”
这个声音……凉冰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她猛地抬起了头，看到了姜恒。
然后下一刻，凉冰坐了起来，直接跪了下来。
“我错了，对不起……姜恒，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蔷薇吧！我求求你！”
“理由？”
“我……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你想怎么对我？反正我现在是个普通人。你想怎么杀我都行！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只要你能消气，什么都行！”凉冰踉跄地扑到了姜恒的面前，哭着哀求道。
“……不用了，我已经惩罚过你了。”姜恒的声音之中听不出一点的情绪，“凉冰，感受到了……哪种绝望的感觉了吗？”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但是……蔷薇她是无辜的，她不应该，不应该被那么……对待……”
“我知道。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做。”
“对不起……你说什么？”凉冰看向了姜恒，她的表情直接愣住了，“什么叫没有……”
“凉冰。我没有废了你的神体，也没有折磨蔷薇。之前你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幻象，不存在的。”姜恒站了起来。
“凉冰……我恨你，你让我几乎失去了一切。所以，我也想让你体验一下，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你……感觉到了吗？之前你手下的恶魔就是这么对小琳的。”
“我……”凉冰低下了头。
那幻象……真的是如同噩梦一般，哪怕现在只是回忆起一点点片段，凉冰就会觉得心如刀绞。
那种感觉……比起任何的痛苦更要让她痛不欲生。
这就是……我之前对他，对她们做的事情吗……
我原来……这么可恶吗？
我，我……
“有些想法了，对吗？凉冰，虽然我恨你，但是……我知道就算杀了你，杀了所有的恶魔……有些事情也无法改变了。”
姜恒走到了凉冰的面前。
“恶意的种子已经传遍到了整个华夏，乃至整个地球。这一切都源自于你，而你却无法掌控。”
……
“……你说得对，我不是因为鼓励那些恶魔堕落自由而让他们为所欲为的，我只是……”沉默了良久之后，凉冰无奈地说道，“我只是开始……有些无法掌控了。我只是他们的王，而不是……恶魔本身。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也……阻止不了……”
“……真是不负责任的言论啊。”
“……什么？”
“作为王，就要管理好自己的每一个手下。”姜恒说道，“凉冰，其实你并不是阻止不了，而是觉得自己阻止不了，你并不相信自己。这样可以了理解，毕竟……你本质上，是天使，对吗？”
“不，我不是……”
“你觉得我是白痴？还是觉得我看不出你和凯莎之间的关系？”
姜恒反问道：“凯莎想要杀你轻而易举。但是她从来没有真的那么做，才让你成了现在的尾大不掉之势。那么又是为什么？”
“……”
“不过就是为了让你回心转意罢了。虽然凯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愿意相信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凉冰，这就是你不如凯莎的地方，至少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如她。”
“我……”凉冰想要反驳什么，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就是在逃避，一直在逃避。你一直都在逃避着自己是一个天使的事实。你只是任性，而并非是天生的恶魔。你所做的一切，你心里都清楚。”姜恒顿了顿，继续说道，“人永远都是那么喜欢自欺欺人。一直说着欺骗自己的话，到时候连自己都信了。”
“凉冰。你……不是恶魔，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更不会是。从过去到现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害怕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需要的，只是一份爱和认可，不是吗？”
凉冰的全身颤抖了一下，她的人一瞬间就僵硬了。
认可，爱……
我，我怎么可能会需要那些东西……我才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我才不需要！
我是恶魔之王，我可以随心所欲，不需要任何的认可！
不需要，不需要……
“你不相信我说的，那么……不如张开你的翅膀好好看一看，它们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我的……翅膀……
凉冰的内心像是被击中了一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了翅膀。
这一次，不是她那属于恶魔的钢铁之翼，而是洁白的羽翼，属于天使的羽翼。
“这就是了。”姜恒看了一眼凉冰背后的洁白翅膀，“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天使凉冰。伪装和面具固然很好，但是戴久了，就很难再摘下来了。何况，是把自己变成那么丑陋的样子，毫无必要。”
“可，现在的我……就算有翅膀，还能够回头吗……”凉冰的声音有些微弱，“我害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多到我都数不清。他们……都恨不得杀了我吧？就算我想要赎罪……又有什么用？”
“看到了吗？你又在逃避。你为了蔷薇，连死都不怕，那么又为什么怕被你伤害的人杀死？还是说……你想要让自己的名字永远被定义在邪恶和堕落之上？连承认自己是错误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得到他人的原谅？”
姜恒转过身去。
“我不会去帮助永远不敢正视自己错误的胆小鬼。不过，我也不会杀你的。凉冰，你好自为之吧……”
……
“……等等。”凉冰忽然开口道。
姜恒停下了脚步。
“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想……”凉冰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你，你能帮我吗？我……我想……赎罪。”
“……你想好了吗？其实我并帮不到你。想杀你的人也很多，其中最多的大概就是天使了。”
“……死就死了吧，但是死之前，我还是想弥补一些。尽我所能，能弥补多少，就弥补多少吧……”凉冰继续说道，“姜恒，我想要弥补这一切，你……”
“……我帮不了你。”
果然，不行吗……
凉冰的神色忽然黯然了下去。
“不过，只要你真心想去弥补一些东西。就算很多事情无法挽回，至少还可以弥补一点。如果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坏了，那么你每弥补一些，就会让这个世界变好一些。”
“……我明白了。”凉冰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会尽自己所能，可以做到多少就做到多少的！”
“……那你就去做吧。先从……地球开始。凉冰，你也应该知道你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姜恒重新迈开了步子。
“你不是很聪明吗？那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
“……姜恒，谢谢……”
……
走出门，姜恒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放过她了吗？
之前的一切就这么算了吗？
凉冰做了那么多……不能原谅的事情。
我却还要去原谅她……
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真是让我惊讶。不过其实你也感觉到了吧？有人似乎，窥探到了虚空的边界。”
……是的。
“真是在找死啊，如果让虚空降临，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这个宇宙很快就会沦陷。就算你现在开始想要消除恶意，让这个宇宙的所有文明联合起来，你觉得胜算有几何呢？”
……不到千分之一……
“那你还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这么一点点的几率的委曲求全，我不觉得这算是明智之举。”
……就算真的如此，我也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姜恒看向了窗外。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希望和奇迹存在的。
“希望，奇迹？哈哈别可笑了。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你就不至于沦落至此了。”
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想相信，相信这微乎其微的可能。
“很多时候，固执不会有任何结果。”
但是，我愿意试一试。
超神学院之泰坦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