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狸猫成精?”
“师傅不是说世上已几无精怪了吗?”
童子好奇地看着石道人问道。
她歪着脑袋,似乎在心里描绘着一只人型大橘的模样。
“它并非本土生灵,看它此番杀伐之气,在此界绝无可能。”
“为师倒觉得,这狸猫怕是有破界穿梭之能。”
石道人摇了摇头说道。
由于奇石得道而显得木讷的脸上,隐约透露出几丝羡艳。
它的跟脚,并非善类。
换作以前,可谓魔障妖邪之流,凶威滔天。
好在自有一番造化,得以归顺正道。
但毕竟是异类跟脚,修行方面颇为迟缓。
若不是石道人天生石心,耐心极佳。
且石心顽固,不似人心般容易反复。
由邪投正,复而入魔的操作,石道人是干不出来的。
但若是有异域生灵,不修正业,肆意横行。
便是血祭杀戮一番,回来后最多惹来些偏见。
倒不至于,直接变被打杀了。
不过,修成那般又如何?
石道人看着自己新收的徒儿。
他似乎隐约感悟到了一道人曾与他说起的“师心父母心”。
或许,这也是一道人力压当代后,却选择入了武当干了授业传经行当的原因吧。
一念至此,石道人看向弟子的脸上浮现了些许僵硬的笑意。
“师傅,你又在傻笑了。”
童子咕噜着眼珠,瞥了一眼正淡笑着品茶的其他几位道人。
然后,快步凑到石道人耳边说道。
“胡说,你师傅我是顽石得道,又非痴愚朽木。”
石道人轻轻敲了童子一个暴栗后说道。
他对世人谓之以“奇石得道”并无他感,倒是更偏爱一个顽字。
这也与他早些年的某些境遇有关。
“好了,且正坐。”
“我来与你讲讲这玄功的变化”
石道人把童子唤到一旁的竹林,然后以法力唤来了山间某处亭里的石椅。
开始与她讲起了玄功的特点
“你这变化倒是入了味了。”
一道人瞅着眼前的竹子,凝神观摩了许久后如是说道。
“暂先散了去,变个人样与我来。”
随后,一道人将变化成某位真君模样的易春唤到内屋里。
两人盘坐于蒲团之上。
“你这厮,倒是无甚忌讳。”
“也不怕遭了扁担。”
一道人瞅了易春的模样半响,然后轻斥道。
不过,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他寻思着自己这弟子不晓得其中忌讳也罢。
但按理说,这都不知过多久了,也未见任何反应。
其中缘由,倒是有些令一道人深思。
我这弟子的跟脚与那位真君也有什么瓜葛不成?
不过,那毕竟是上界的事情了。
而且如今凡尘与上界,早已阻断。
尘世更是秩序井然,祭祀随可,不可与神学相混淆。
近来,更是不断淡化具备具体人性特征的信仰。
所以,一道人对此研究不多。
他虽然力压当代,但这终究是凡人的世界。
他这个旧时代的残余,静观云升闲品淡茗,岂不快哉。
何必去搅和那些注定倾覆的泥水。
若不是人心狂乱,魔头难消,他早就封山逍遥去了。
“罢了,事已至此,也算你的缘法。”
一道人摇了摇头,拂袖道。
随即,又与易春说道:
“玄功乃道门玄功,自合九转,有七十二之神通。”
“但你虽是个橘皮能吃的,毕竟道行尚浅。”
“也莫要想着多贪些。”
“先练上一门,待精深些,再修他法。”
随后,一道人与易春将那七十二神通一一细说。
易春听着,只觉那些神通有强有弱,且差异甚大。
弱者,也就是一个56环左右的法术能够达到相应的效果。
强的,则就有些不好说了。
其中更有包含无中生有或转换事物的本质,亦或使天地失序、日月失色的禁忌法门。
若是以魔法的序列来强行对等的话,至少也是传奇级别的法术才能有这番的效果。
不过,与魔法一环一环,宛如垒墙,层层间泾渭分明的体系不同。
这些神通修行,乃是自成体系,由弱极强,无甚更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称得上是术法中的“道”了。
当然,这是易春现在的理解。
随着他知识的不断增加和视野的不断开阔,他对于道的理解也逐渐发生着改变。
易春倒是,并不贪图这些神通的力量有多强大。
毕竟,一如他所予以的评价,这些是纯粹的术法。
他有他自己的已经逐渐完善和庞大的力量体系,舍弃这些专门研究一种神通岂不是本末倒置。
所以,在一道人讲道某个神通的时候,易春便心头有了决意。
“弟子愿学个多变化的,就选斡旋造化。”
易春恭敬地对着一道人说道。
他乃是他的授业恩师,予以了他成长颇大的帮助。
虽然,易春并不想留下太多羁绊。
但人予几分暖,他还一片春。
正与邪的边界,并不意味着温情的流失。
反而在那千年的岁月沉浸下,愈发显得香醇。
毕竟,外物的在岁月中会逐渐淡却颜色。
但情感,却并不总是如此。
听到易春的选择后,一道人正抚摸着胡须的手顿了顿。
随后,他脸色淡然地说道:
“你倒是好肚量,直接选了个最肥的。”
“既如此,且去藏书阁顶处,自取法门罢。”
随后,易春便告退离开。
待易春离开后,一道人缓缓摇了摇头。
“他若是想学雷电风雨,我倒也能教上一教。”
“便是移山填海,或可讲上一讲。”
“若是那唤神、请神、堪舆、搬运诸术,更可细细详说。”
“但那斡旋大道,直至致理”
一道人摆了摆手中拂尘。
“难教也,自去参悟吧。”
这个时候,一道人忽然觉得余行也还行。
虽然相比易春,显得呆愣了一些。
但毕竟自己还能把控,有些授业传经的乐趣。
这三花徒儿是他近来最为看好的。
料他跟脚不凡,虽是橘色,亦可步履轻快直至大道。
却未想,师者诺诺不能言的局面这么快就到了。
“罢了,说不好,这也是个翻起旌旗言齐天的主。”
“我还是与我那老友品上几壶清茗罢。”
一道人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