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总是靠开录像厅起家的,九十年代初那会儿,他在LN有一百多家录像厅。”
静姐一边开车,一边给张嵘讲着曹总的信息:“后来他开始做洗浴中心,开夜总会,开剧场,开百货公司,生意越来越大。
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参投拍了一部电影,就是那部《红色车厘子》,赚了一大笔钱。他发现这是个好生意,再加上那段时间严打,老本行不好干,他就直接把生意重心转到了电影行业。
他干过电影院,但因为失火赔了钱,后来转做制片人,投的戏也亏的多赚的少,后来就转做经纪公司了,一直到现在。”
听着她的介绍,张嵘很感兴趣:“这人生经历,完全可以改编成电影嘛!”
静姐白了他一眼,皱眉说:“我的意思是,曹总这个人城府很深,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你别在他面前玩心眼儿,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
“我为什么要玩心眼儿?”
张嵘揽着谢佳琪的肩膀,笑着说:“我们是自由恋爱,光明正大,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静姐撇撇嘴:“等会儿你见到曹总,也这么说。”
“我有分寸。”
张嵘笑着问:“能不能让曹总先点菜啊?我们快饿死了。”
“……”
静姐无语了,脚下加了点油门。
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曹总约他们见面的地方在东城区五道营胡同里的一个四合院里,名叫京兆尹。
在老时候,京兆尹是个官职,为三辅之一,相当于今天的京城市长。
不过这个四合院却并不是京城市长的府邸,而是一家私人餐厅会所。
下了车,张嵘环顾了下四周,只觉古色古香,如同来到了几十年前的时光里。
五道营紧邻着雍和宫,背后就是孔庙和国子监,南侧靠近车水马龙的东大街,但在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喧闹,正是闹中取静的典范。
“好地方!”
张嵘点点头赞叹,如果以后要拍民国戏,倒是可以在这里取取景。
餐厅的经理已经在停车场侧门等候了,见三人到来,便上前来客气迎接,引着他们进了院子。
这院子的设计显然是经过了名家指点,很有格调。
入口一面纯白色的影壁,上面书写着“京兆尹”三个大字,听说是老板亲手所书。
迈入窄门,穿过青砖石板的长廊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高高的院墙将噪音隔绝在了墙外,墙内的外院细水环绕,树影婆娑,水声和树声悦耳,让人如同身处世外桃源一般。
老板很有格调,在餐厅入口前,特意布置了一条洗尘通道,两侧可以喷出富氧离子的水汽喷雾。
猝不及防间,深吸一口富含氧气的清凉空气,整个人都随之一振,顿觉神清气爽。
再加上两侧的竹林,瞬间便营造出了一种清幽淡雅的感觉。
这个曹总还挺有品位……
张嵘心念一动,隐约猜测,这个曹总把见面地点安排在这里,恐怕是想借机敲打敲打他了。
大厅里坐着三两桌客人,正在恬淡闲聊。
看到张嵘和谢佳琪两人走来,有人认出了他们,但却没有惊扰,只是好奇的看着他们。
待他们看过来,也没有躲避,而是坦然的微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经理将三人引到了餐厅后方的包房里,那里正有一位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认真看着。
听到动静,他回到看到三人,露出了一丝微笑,点头示意:“来了?坐。”
“曹叔!你终于舍得请我吃饭啦!”
谢佳琪笑着上前,扶着曹总的肩膀,好奇瞅着他手中的书问:“你在看什么书呢?”
“瞎看罢了。”
曹总随手将书放在一旁,拍了拍她的手,抬头宠溺的看着她,笑问:“这么多天不去公司,我都见不到你,怎么请你吃饭?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啊?”
“哪有啦!”
谢佳琪嗔怪着拍了他一下,笑问:“小茗呢?”
“在路上了,一会儿就过来。”
他说着话,看向了一旁的张嵘,打量着他。
他在打量张嵘,张嵘同样也在观察着他,他和张嵘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在听静姐描述时,张嵘想象中的曹总应该是个一脸横肉的汉子,毕竟在当年能把录像厅、洗浴中心开那么红火的,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但亲眼看到他后,张嵘却发现,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儒雅的老先生,或是退休的老教师。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亚麻布休闲服,看不到标签和针脚,显然是纯手工的高级货。
脚上是一双老式的收纳底布鞋,不染尘土。
全身上下除了一个金丝眼镜,没有半点零碎装饰,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瞧上去干净整洁,清清爽爽,非常自然。
轻轻起身,曹总冲张嵘伸出手来:“你好,你就是张嵘吧?我是曹凯正。”
“您好,我是张嵘。”
张嵘上前和他握了握手,笑着说:“我不是您公司的员工,叫曹总好像不合适,要不就和佳琪一样,叫您一声曹叔好了,您看合适吗?”
“挺好,这样叫着亲近。”
曹凯正笑容和善,抬手示意:“坐吧!”
张嵘帮谢佳琪拉开椅子,拉她坐下,才坐在了她的身侧。
曹凯正微笑看着他们,平静开口:“不知道小张你有什么忌口,我就只点了几样开胃的小菜,你看着点几道合胃口的菜吧!”
说着,他示意服务生将平板电脑给张嵘送了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忌口的,清淡点就挺好。”
张嵘说着,一边接过平板,冲服务生道了声谢,便低头翻阅了起来。
这里是一家素食餐厅,主营素食,不带荤腥。
但好的素食味道并不比荤食差,甚至更加清爽健康。
张嵘翻阅几页,回头让服务生介绍了几道口碑比较好的菜品,点了几道,便将平板递还了回去。
谢佳琪、陈文静也各自点了几道,服务生便出门通知传菜去了。
陈文静显然对曹凯正比较畏惧,话也不敢多说,只是堆着笑容,帮众人倒着茶水。
端起茶杯,张嵘闻了下,点头赞叹:“好茶!是曹叔你自己带来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曹凯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张嵘轻轻啜饮了一小口茶水,含在口中品了下,吞入腹中,徐徐吐出一口气,才笑着说:“这么贵的茶叶,老板肯定不会拿出来卖,估计也卖不了几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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